第2章 有錢才有尊嚴

切！

全班同學一陣唏噓，尤其是男生，因為班花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哭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方圓看著二十幾雙憤怒的眼神，用胳膊懟了懟餘良，示意餘良去跟班花道歉。

此時餘良終於想起來女孩的名字，一個好久遠的名字，溫婉。

“餘良，你不該這樣！”

終於，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男生站起身來，走到了餘良身旁：

“溫婉說的沒錯，畢竟報考不是兒戲，如果你已經鐵了心的要複習，更不用藉著跟溫婉填同樣的志願表達什麼，因為這毫無意義！”

這話聽起來多多少少有些教育人的意思，餘良三十五歲的靈魂又怎麼聽不出來呢。

“你他媽又是誰，跟你有雞毛關係？！”

男生的臉瞬間僵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餘良會是這種反應，但作為一班之長，當著全班的面被罵，實在是有些下不來臺。

“餘良，這事兒的確跟我沒關係，但作為班長有維護班級紀律的權利！”

餘良終於想起來了，站在眼前的人叫許久才，是溫婉的眾多愛慕者之一。

上一世餘良走了本省二本，許久才走了省內一本，畢業後則去了溫婉所在的城市。

至於兩人是否發展成了戀人不得而知，因為自已主動遮蔽了一切跟溫婉有關的訊息。

“許韭菜，至少我有勇氣跟溫婉報一個學校，你有嗎，你敢嗎？！”

這句話徹底亂了許久才的方寸，因為班級裡所有人都知道，這傢伙暗戀溫婉三年了。

對於一個學生來說，報考算是第一件可以自已主宰的人生大事。

許久才高出一本線三十分，按照往年的慣例可以上省內的985，當然也是垃圾專業。

至於上南大，根本沒戲！

溫婉已經停止了哭聲，回頭看著餘良和許久才，許久才則如僵硬了一般，愣是擠不出半句話。

這個稚氣未消的少年正在權衡虛無愛情和光明未來的關係。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激將法沒用！”

許久才回到了座位上，甚至都不敢看溫婉的目光。

“切！”

班級裡的男生又哄了起來，顯然對於這件事來說，餘良佔了上風，更爺們兒！

溫婉回過頭來，咬著嘴唇，心裡五味雜陳，同桌馮慧則給她遞過來了一張紙巾。

“其實餘良挺好的，我要是你的話就鼓勵他複習，以他的能力複習一年考南大並不是沒有機會。”

溫婉沉默著，沒有說話。

教室裡再次吵鬧了起來，因為餘良報了南大，班級裡那些無緣一本的選手此刻出手了。

“我就簡簡單單報個清華得了，我聽說清華的土木專業不錯！”

“我比你高三分，報個北大不過分吧？聽說北大的醫學不錯，可惜得本碩博8年！”

“……”

餘良又一次檢查了自已的志願表，然後看了看方圓的志願，填報的第一欄赫然寫著清華！

看來這傢伙是鐵了心的走春城理工了，一本乾脆就是瞎填。

方圓比自已低了一分，高一本線二分，按道理講報南大的話也是沒問題的，而且也不可能把自已擠下去。

想到這裡，餘良決定幫方圓一把，畢竟在後來的若干年裡，方圓算是自已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方圓，是兄弟就別跟那幫傻叉一樣報清北，跟我報南大。”

方圓笑著看了看有些不太正常的餘良：“反正都是鬧著玩的，有區別嗎？”

“有，當然有，你我兄弟一場，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報同一個大學，你說有沒有感覺很義氣！”

“義氣！”

方圓有些激動，馬上將志願的第一欄改了成了南大，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傷感：

“餘良，你安心複習，我會常回來看你，跟你聊一聊大學生活，說一說大學裡的姑娘。”

“你忘記在服從調劑上打挑了！”

“奧。”

方圓搖了搖頭，再次感覺餘良有些神經兮兮，本就無所謂的東西這麼細節幹嘛。

不過他還是如賭徒般僥倖了起來：“餘良，要是咱倆真的能一起上南大，這輩子真就沒啥遺憾了。”

少年的話讓餘良多少有些吃驚，才十八歲的年紀，張嘴就是一輩子。

不過方圓就是這樣的人，畢業後踏踏實實努力，買房，結婚，生子，不像餘良一樣瞎折騰。

餘良對著方圓搖了搖手指：“NONONO,上南大隻是第一步，要想這輩子沒啥遺憾就得瘋狂搞錢，有錢才有尊嚴”

方圓聽著餘良的話，有些愣神，今天的餘良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餘良，看來你是真的受刺激了，咱別往下想了，你踏踏實實複習。

考南大不是沒有機會，到時候再去找溫婉，興許……興許溫婉還能等你，還能給你機會在一起。”

餘良笑了笑沒有回答，此刻陽光正照在方圓的臉上。

少年臉上的陽光，三分之一是遐想，三分之二是荒唐。

班主任老張來到了班級，讓學習委員溫婉收志願卡，溫婉的同桌小慧一起幫忙。

溫婉特意繞過了餘良這一排，因為此時此刻，她在還為餘良的不成熟而生氣。

小慧倒是無所謂，可當看到方圓的志願表時，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餘良忽然意識到自已犯了一個錯誤，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馮小慧一直暗戀方圓，上一世二人都去了北春理工，而且還開展了一段戀情。

只是畢業時分了手，方圓痛苦了很久。

對於馮小慧這個女孩，餘良並不討厭，她雖不像溫婉那樣美得不可方物，可也算一枚漂亮的小妮子。

性格很好，在餘良追溫婉的日子裡，沒少求馮小慧幫忙。

餘良注意到溫婉收許久才志願卡時眼神裡的異樣，這傢伙不會真的一時衝動報了南大吧？

要是這B也上了南大，那老子的風光豈不是被他搶跑了？！

班主任看著手裡的志願卡，似欣慰又似無奈的點了點頭：

“三年的努力都在這張紙上了，這紙上有你們未來的命運，也有不一樣的人生。”

“作為老師，我是真希望你們都能被錄取，甚至我都幻想那幾個報清北的真能如願，那我可就成了一中名人了。”

同學們一陣嬉笑，隨著這志願表的上交，一切好像都結束了。

老張清了清嗓子，又說道：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些人肯定會複習，直接找我報名，上了一本線的我還可以給你們爭取點補貼，再陪你們一年。”

老張說這話時一直看著餘良，畢竟餘良也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只是高考時得了重感冒，發揮的一塌糊塗。

在他眼裡，餘良是必然會複習的。

而上一世，老張的確來來回回找過餘良幾次，卻都被餘良拒絕了，因為高考成了他的心魔，他不想再痛苦一年。

老張揮手跟同學們告別，大家依依不捨的有序離開教室，餘良走到老張身旁時，看向了他襯衫兜裡的煙：

“老張，少抽點兒，這煙我幫你收著，抽空去查查肺。”餘良伸手拿走了老張兜裡的玉溪。

在他身旁的方圓一臉懵逼。

老張更是詫異，衝著餘良的背影喊道：“小兔崽子，你什麼時候學的抽菸？你倒是給我留一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