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原本只是一場掌摑的戲,硬是被改成了讓夜銘學狗爬,學狗叫的戲,而地上還有很多鋒利的瓷片。
雖然碎片是假,但為了逼真,也不是棉花做的,而且是硬膠,不割人,但是硌人。
爬一圈下來手心膝蓋都得紅。
『宿主您這招絕啊!』歹毒!
瞧那溫瀾,明知道只是演戲,臉還是給氣歪了。
“溫老師別演,這桑秦明擺著侮辱人,劇本原也不是這麼寫,大不了咱毀約。”溫瀾身邊的助理氣得眼睛鼻子都在噴火。
桑秦此時已經換上了明黃蟒袍,踏著優雅從容的步伐步步向溫瀾走來,“怎麼?溫老師這是要罷演麼?有道是在其位承其重,這點屈辱都受不得,那往後何以…”
溫瀾咬了咬牙,“我演。”
因為此時還是被人欺辱的皇子,夜銘的衣袍可謂是補了又補,就是沒有把蟒給補上去,嗯,就跟平民百姓差不多,破爛補丁一堆堆。
又醜又髒。
桑秦轉身,唇角開始挑起一抹肆邪的笑,“平日裡打也打膩了,既然六皇弟還是學不乖,那今兒個就學個狗爬,學個狗吠好了…”
“好,這主意不錯。”夜律的腦殘粉夜廷拍手稱讚,興奮得不得了,“皇兄,狗都是要鑽狗洞的,要不咱整一個。”
夜銘站在一邊,表情憤怒,哆嗦著嘴想罵什麼又不敢。
“整。”夜律轉動著手拇指上的扳指,眉峰凌厲,“怎麼?需要本殿親自動手?”
監視器後邊的陸導都看懵了,因為是臨時改戲,所以臺詞都是現寫的,他其實不太指望桑秦能背出來,他都做好了後期配音的準備了。
而現在,不但能背,臺詞功底還很紮實,鏡頭感也非常不錯。
就是溫瀾…
在他印象裡,挺乖,挺能吃苦的演員,而且開拍前也同意了的。
陸導打算再給一點時間。
見夜銘不動,夜律輕笑了一聲,猛地拽了一把夜銘,夜銘一個不慎跪趴在“瓷片”上,他回頭瞪人,怒目猩紅。
夜律還在笑,只是笑容嗜血,“看來六皇弟還要本殿親自動手呢。”
夜銘攥了攥指尖,“我爬!”
“啊哈哈哈這才乖…”
夜律仰天長笑,笑聲交稅刺耳,一如地上的“瓷片”,聲聲劃破空氣,割皮斷骨。
陸導差點蹦了起來,這到底是哪來的瘋批!簡直瘋批本批。
當然,夜銘也接得不錯,但陸導覺得這次是本色出演。
憑著這個場面,陸導覺得他這部劇肯定就有爆點。
“咔咔咔…”
陸導激動得大喊,太棒太棒了。
下了戲,桑秦一秒出戏,臉上的笑意清淺溫柔,他微微俯身,手遞給溫瀾,“溫老師的戲真棒,也吃得了苦,爆紅指日可待。”
這賊比會這麼好心?溫瀾不想理會桑秦,但這麼多眼睛在這,還有拍花絮的攝像機也在。
溫瀾強忍著噁心,伸出手,也笑得溫和,“桑老師謬讚了,謝謝桑老師。”
誰說這兩人不對付來著?誰說桑秦刻意刁難來著?這不挺好?
然而。
“溫老師,記得在網上回復一下我哦,不然獨角戲不好唱。”
幾乎是在溫瀾的指尖碰到桑秦的指尖的那一剎那,桑秦的聲音便來了,他沒有刻意壓制,關注著這邊動靜都能聽得見。
但他笑得依舊溫潤,溫瀾表情則是一秒皸裂。
趁著溫瀾的手停頓,他一秒轉身向外走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誅地滅。”
涼涼的聲音刺透耳膜,讓人誤以為剛那瘋批夜律活了過來。
冉夢可揹著書包,屁顛屁顛跟上,眼睛裡都是星星,實在沒控制住,嚷嚷著喊了一句,“桑老師我崇拜你。”
桑秦被逗得低笑了一聲,“這就崇拜了?爺的爆發力還在後頭呢。”
溫瀾仗著身靠大樹,沒少欺負同期出道的煞筆原主,好好的資源不用,非要學人家草根做起。
人家是真草根,咱是天山雪蓮,出生高度決定處世態度,咱有將一切黑暗踩在腳底下的資本,憑什麼給黑暗裡的蛆蛆做墊腳石,讓蛆蛆見得天日?
什麼先抑後揚,什麼成就感都是草根配置,咱就不去體驗了。
他也不是要為原主報仇,只是這隻猴子剛好蹦躂到他跟前,不逗都說不過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有人嫉恨有人笑,嫉恨的是誰咱就不說了,但笑的絕對是陸導。
他就覺得,桑秦就是來拯救他的福星,不但能給投資,還能演好戲,又是顏值擔當,簡直多才多藝!
以至於後來每一天,桑秦都覺得陸導看他的眼神都閃著金光,而他就是反射著金光的大坨金子。
因為要加戲,桑秦的戲份還在更新中,剛那一場算是小試牛刀。
挺成功,但後面的劇情,編劇估計還得磨一磨。
於是桑秦便開始換衣服了,講真,這大熱天的裡三層外三層的是真的熱,都要出痱子了。
要是讓他知道哪個王八蛋莫名其妙給他加了戲,必死。
正在敲鍵盤的辜霖背後發涼。
冉夢可小嘴還在吧啦,“桑老師,你剛才那一場真的酷斃了!全場驚呆,包括導演。”
“嗯,還有得他們驚呆的時候。”桑秦換上了短T大褲衩,遮陽帽一戴,“走,咱去影視城找吃的去,爺請。”
“噢耶!”冉夢可興奮得一蹦三尺高,身後的小書包都跟著跳了跳,小青蛙似的。
桑秦不喜歡傻白甜,但是如果傻白甜到跟一張白紙一樣就另說了。
“啊不是,桑老師您得控制飲食,古裝劇衣服本來就穿得多…”
冉夢可說這話的時候,兩人已經從街頭吃到街尾了,十根手指頭根根掛著零食袋。
桑秦表情崩裂了一會,舔了一口冰激凌,“沒事,咱堂堂太子爺胖一點叫福相,顯國泰民安。”
冉夢可整個兒怔住,瞪著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然後又深以為然地點頭,“桑老師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