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隊伍行至此處方才停下。

馬車上下來一人,穿著華麗,面容不同於阿瓦達那邊粗獷,倒是眉眼秀氣,沒什麼攻擊感,唇色也淡淡的,豔色華服卻是一副病態之感。

阿瓦達走上前,行禮“臣見過二王子殿下!”

一僕從抬起手攙扶著他,二王子將手搭在上面,信步下來了。

雙方行禮客氣著,李文煜開口預備帶著二王子四處逛逛休息一下,可二王子卻是抬了抬手“本王無事,且先面見貴國君上吧”言談舉止分外冷淡,倒是不想打什麼馬虎眼,亦能看出他的果決,不愧是憑一已之力在莫爾國幾位王子手中突出重圍的人。

“那麼還請王子上馬車一同前往皇宮”李文煜說著伸出手禮讓著。

“不必了,本王還是自乘馬車吧”二王子眼睛瞟了瞟李文煜的手臂。

沈鋰看著分外窩火,這二王子未免太囂張了些!要不是注重著場合身份,沈鋰當真想上前衝二王子破口大罵。

沈時予伸手攔住了他,自已卻是走上前,注視著二王子“王子不必擔心,自有臣護您周全,臣的實力貴國將領也是清楚的”

此話一出,二王子的眼神便有些惡狠狠的看著眼前這個自信狂妄之人。

“你...”

還不等二王子說些什麼,康王已經伸手擋在了沈時予面前“臣子無禮,王子還請莫怪,這邊請”

“哼”二王子拂袖上了馬車,馬車內裝飾節約卻又不失華貴,正是康王所乘馬車。

康王轉身拍了拍沈時予的肩膀,笑了笑,轉身也欲要上馬車,車簾子卻是被拉開了“康王殿下贖本王事多,兩個大男人同乘一輛馬車未免奇怪...”接下來的話沒再說出口,卻是瞭然,這不就是說不願與李文煜共乘馬車嗎。

李文煜倒是也沒矯情難堪什麼的,只笑笑,轉身預備上馬。

“殿下”沈時予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殿下若是不嫌,可以上我的馬車”

“多謝沈小侯爺”李文煜說著也不推脫些什麼,徑直走了過去,還不忘回頭說道“本王無拘,小侯爺可以一起”

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馬車內的人卻是一噎。

“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記仇”二王子莫得搖了搖頭,手從坐墊底下摸到了一張紙條。

宮殿之內微風吹拂著,皇后宮中,兩個妙齡女子正有說有笑的圍著這琴說些什麼。

身穿華麗宮裝的女子年長些,此刻站在那青衫女子身邊,笑著聽其彈奏。

這青衫女子倒是年紀小了些許,彈起琴來卻是那般熟稔。

“你這丫頭琴技當真一絕,我只怕是再多學個十年半載也敵不過你”

“皇后娘娘謬讚”宋晩傾笑著說道“娘娘琴技也是獨一無二,琴音曼妙之感,臣女無法企及”

“你這丫頭,小嘴可真甜”皇后娘娘說著輕點了點宋晩傾的額頭,滿是寵溺。

“臣女不敢,都是實話”

“你這鬼機靈還有什麼是不敢的,說吧,今日進宮是有何事,我記得你前些日子還說最近沒什麼新作,暫且不入宮”皇后坐在躺椅上看著宋晩傾說道。

“臣女就知瞞不過娘娘”宋晩傾起身走到皇后身旁幫著按摩肩膀。“臣女今日進宮是為了臣女的妹妹嬌嬌”

“那繼室的女兒?”

“是”

“她們那般待你,你還要這般想著她們”皇后微眯著眼睛,她是派了人在宋府的,有些事還是清楚的。

“畢竟她同臣女有著血緣關係,血脈至親”

“罷了,她要你幫著做何事?”

“嬌嬌讓我幫著打聽...鈺王”

“哦~”皇后睜開了眼睛“她看上了鈺王?”

宋晩傾默了聲沒說話,這些話她都有些說不出口。

皇后到底是在後宮混過的,也是知道這些小心思。“此事讓嬤嬤去辦吧,內務府應該也有記載,你到底是個姑娘家莫讓人誤會了”皇后伸手握住了宋晩傾的手。

“謝娘娘”

兩人溫情的模樣當真像是一對母女。

一個太監跑著過來衝領著宋晚傾出宮門的嬤嬤說了些什麼,嬤嬤聽的皺起了眉毛。

轉過頭看向宋晚傾“前面康王幾人預備進宮,小姐,我們還是稍微避一避。”

“好”

還不等幾人走幾步,就見遠遠的走來幾個衣著華貴的男子。

“見過康王殿下”

“免禮”李文煜說著瞟向嬤嬤身後的人,竟是宋晚傾。

沈時予亦是注意到了她,兩人互相點了點頭,過了拐角,又繼續朝宮殿走去。

“方才那位是何人?”二王子回過頭還要再去看宋晚傾,卻是被沈時予擋住了視線。

嘖,二王子現下對這人越發不滿了。

“乃是我朝丞相之女”李文煜答道。

“長的倒是標緻,可未免有些過於文弱”二王子如是說著。

幾人就這樣一步步到了殿前,二王子如願拜見了帝王。

隨即約定了明日談合約,便就這般離開了。

“今日謝過沈小侯爺”李文煜又朝沈時予擺了擺手。

“舉手之勞”

兩個人客氣了幾句,便也就這麼各回各家了。

二王子到來一事,軒王同鈺王也是今早才知,且不說沒敢再做些什麼,但到底是沒來得及準備些什麼。

如此,談和一事只能看這李文煜是否能成,他們再沒能有機會做些什麼。

街道上,章雲像只小雀般在一邊說個不停,宋晚傾無奈笑笑,轉過頭,卻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張嬤嬤?

不同於往常出門採買物件,張嬤嬤穿的是普通百姓素色衣裙,布料看著也不甚好。此刻也是悄咪咪的四處張望著。

“咦,那不是張嬤嬤嗎?”章雲也注意到了。

“噓”宋晚傾拉著章雲悄悄走了上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張嬤嬤跟蹤的並非旁人,正是宋承福。

不過這宋承福倒是一改往日,穿的也有些素樸,倒像是馬伕阿德的衣裳。

似是知道了些什麼,宋晚傾帶著章雲繼續朝回府的路走去。

“這張嬤嬤怎麼的跟著老爺?”章雲似是做間諜一般,悄聲說道。

“此事切不可告訴旁人”宋晚傾囑咐道,表面還是那個成熟穩重的嫡女,心底卻是早已樂開了花。

這局已布好,張嬤嬤也已經邁開了這步,一切都似她預料那般發展。

“哎呦,抱歉抱歉”一農婦手裡提著個菜籃子朝家走去,卻不巧撞上了張嬤嬤。

菜籃子也撞翻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農婦一邊撿著菜葉子,一邊關切的問道。

農婦的嗓門慣是大了些四周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此處。

宋承福也注意到了,方一轉身,只看到一抹衣角,和那農婦的叫喊聲“喂,你的東西掉了”

宋承福的心底有些不安,欲要再追上去看看,卻被一道微軟甜膩的聲音喊住了。

“福郎~”一個身著素色普通衣裙的女人走了出來,細長的眉毛,紅潤的嘴唇,一副溫柔小意的模樣,身材纖瘦高挑,該有的地方卻是有些豐腴圓潤的,生的一副好樣貌。雖是已有三十,面上卻是不顯。

“嫣兒,你怎的出來了?”宋承福連忙上前摟住了雲嫣,面上滿是笑意。

“我看福郎站在門口,一副要進不進的模樣,我還以為福郎今日不來了。”雲嫣的頭貼著宋承福的胸膛,撅著小嘴說道。

宋承福正欲要哄人,那農婦卻是走了過來,嘴裡嘀咕著“這婦人當真奇怪”

她這樣說著手裡還拿著個東西,一個香囊。

宋承福的眼睛忽的就被吸引了,那東西他似是見過。

“劉大娘,你說些什麼呢”宋承福莫得開口問道。

“哦,小福呀,就是剛剛遇見了個婦人鬼鬼祟祟的,原是我撞到了人家道了歉,那婦人莫名其妙就跑走了,東西還掉了”劉大娘說著拿出了那個香囊在宋承福眼前晃了晃。

宋承福看清了那香囊,心底隱隱有了些答案,他的感覺沒有錯,是張嬤嬤!是賀氏那女人派來跟蹤他的。

宋承福還要說些什麼,就被雲嫣打斷了,雲嫣伸手輕輕掰過宋承福的頭,有些生氣“福郎今日是怎的了,怎麼一直不看嫣兒?”語氣有些不開心。

劉大娘笑了笑“雲丫頭這是吃味了,你們夫婦兩甜蜜去吧,我且先回去做飯了”

“誒,謝謝劉大娘。”宋承福笑著目送劉大娘離開,轉而看向懷裡的雲嫣,笑著哄她,擁著她進了院子。

“嫣兒今日為為夫都準備了些什麼好菜?”

雲嫣笑著去輕捶宋承福的胸口“什麼為夫,不害臊,我們兩個還沒成親呢,你可是答應我了的,等守孝期過了,可是要娶我的”

“娘子莫急,為夫一定會娶你的”宋承福說著吻上了雲嫣的唇瓣,一隻手摟著雲嫣的腰,一隻手攥著雲嫣的手放在他胸口,推搡著朝裡面走去。

今夜他不走了,誰叫那女人這般查自已。

在這裡,無人知道右丞相宋承福,知道的只有雲嫣的丈夫宋福,宋承福貪慕這樣的日子,這樣的生活,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打破這樣的生活。

這頭的張嬤嬤還不知道自已已經被發現了,站在巷口氣喘吁吁,她還沒見著那個女人,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倒是讓她找到了地方。

張嬤嬤將此事告知了賀氏,賀氏氣的手都在發抖“他…他竟然在外面藏了個女人”

張嬤嬤雖是沒看到人,不過到底這種事一說誰人能不清楚呢。

“夫人莫慌,現下不是同老爺慪氣的時候”

“嗚嗚嗚”賀氏抱著張嬤嬤哭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這十年來,宋承福獨寵她一人,沒有納過妾,京中多少人羨慕她,可為何…為何呀!偷來的東西註定會被偷走嗎?

不!她不會甘於命運!

“你這地倒是不錯”二王子環顧四周說道。

這裡是望春茶樓的暗門內,李文煜坐在這書桌前。

“不及你的地盤”李文煜平淡的說道。

“真是冷漠,我們好歹也書信五年之久,對故人便是這般嗎?”

“明日談和,我的要求,你看到了”

“看到了,不過這驕陽公主是你何人?心上人?”二王子湊近了過來,隨即搖搖頭“不像不像,你同青先生一般無二,鐵樹一個”

“你只說可與不可”

“對我有什麼好處嗎?”二王子笑嘻嘻的看著李文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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