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一片沉寂,唯有窗外風聲陣陣入耳。

“你要同康王訂婚?”沈時予良久說道,眼底滿是驚異,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要訂婚了。

“嗯”

“你人都沒見著就訂婚?怕是不妥吧,而且康王能答應嗎?”

“我自是有兩全之策”

沈時予定定的看著石琬凝,眉毛微微皺著,眼底滿是堅毅,他見過這樣的神情,在戰場之上,少女手執銀槍,鮮血濺花了白皙的臉龐,卻是全無退意,神情亦如今日。

沈時予低垂著頭,似是想了幾秒,再抬起頭,亦是認真的模樣“如若不然,就說是你我已有婚約,如此這般能...”

不待沈時予說完,石琬凝的手搭在了沈時予的肩膀上“你願意我還不願呢”石琬凝笑道,轉而放下手“不過你這個朋友,沒白交,仗義!”

兩個人忽的對視,緊接著都笑了起來。

“你有你的辦法,不過若是有什麼麻煩,也是可以來求我幫忙的”沈時予笑著擺了擺手,接著叫停了馬車,翻身下車。

石琬凝淺笑著搖了搖頭,轉而收起了笑,朝著門框邊敲了敲“派人秘密送信去康王府,約他明日午時茶樓見”

“是”車伕低聲回道,又繼續擺正身子駕駛馬車。

街道上,百姓們仍是做著自已的生意,春風依舊,鳥語花香,一切如常,卻又悄然之中發生著什麼,變幻莫測。

“啪嗒!”宋晩傾方一入府,一把精巧的扇子就扔到了她腳下,眼睛只掃過一瞬,抬起頭便看到賀氏正趾高氣昂的看著她,另一隻手還由張嬤嬤扶著,儼然一副貴夫人的姿態,任誰能看出她曾經是出身卑微的庶女。

“呦~我們大小姐這是又到哪裡鬼混去了,現在才回來”賀氏伸著另一隻手,掌心向上,垂眸看著宋晩傾。

宋晩傾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彎下腰撿起扇子,又用袖子拂去了些灰塵,雙手捧著扇子,預備把扇子遞回去“女兒去買了兩本閒書”

快要遞到賀氏手上的時候,賀氏卻是收了手,衝一旁的趙嬤嬤看了一眼。

趙嬤嬤心領神會,倒也沒讓宋晩傾一直僵在那裡,接過了扇子“夫人不喜歡髒了的東西”

宋晩傾眼睫微閃,隨即垂下“是女兒忘了”。

在這大門口,雖是沒什麼人注意著這邊,賀氏卻也是不好再做些什麼的。

“你且先回去休息著吧,我這幾日也是沒什麼胃口,不若晚傾今晚為母親做一頓好吃的?”賀氏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宋晩傾的肩膀,滿是溫柔慈母之態。

宋晩傾微微行了個禮,隨即進入府中。

賀氏轉過身,臉上的笑意全無,掏出身上的繡帕胡亂擦了擦手,隨即扔給一旁的趙嬤嬤“這些東西都扔了”,哪裡還有一絲仁慈之意。

幾個僕從跟隨賀氏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趙嬤嬤還在附和著些什麼“大小姐到底是年輕,夫人幾句話便讓她險些失態,奴才方才見她身子都抖了抖”

“哼,不過是個只通表面功夫的姑娘罷了,我還能讓她反了天去”賀氏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

身後的幾個僕從皆是垂眸互看了幾眼,這大小姐倒當真慘。

在這府中坐落著一處宅院,顯得分外幽靜,門上有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三個大字“竹笙院”,院子裡種滿了翠竹,沿著一路的竹林中間還有一處小池子,池子裡幾條魚在水裡自在的遊著,清冷淡雅的環境讓人不由覺得其中住著一位偏偏公子。

宋晚傾邁步走進了這竹笙院,這還是當年得皇后恩寵才新修的院子,清幽淡雅,是她喜歡的樣子,雖然時常有人來找茬,但一走進這裡,她都會覺得有一種別樣的舒服。

“小姐回來了呀”方一入這院中,一道明亮的女聲響起,一個身著淡黃色統一裙衫的婢女朝這邊走了過來,步子有些快,手往群衫上擦了擦,就在方才她手裡還拿著抹布在擦石桌呢。

這個不拘小節,對宋晚傾很是熱情的婢女叫翠竹,是賀氏從前送來的幾個丫鬟中最為機靈的一個,是送來幹什麼的呢?兩人都心知肚明,監視!

“章雲姐姐,這些讓我幫忙拿吧!”翠竹巧笑著準備伸手去接章雲手上的布袋。

章雲略有些不情願的遞了過去,翠竹拿過布袋,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略掂了掂,似是幾本書。

兩人進了房間,翠竹放下東西,就出去準備茶水。

待確定翠竹完全離開,章雲不滿的扒拉了下布袋,眉頭緊皺“這個翠竹好歹同我們一起相處了快十年了,縱是冰塊也該被捂化了吧,虧的小姐待她這般好。”

“莫氣了,章雲,替我去拿些水來淨手,還要去給夫人做些吃食呢”宋晩傾笑著輕拍了拍章雲的肩膀,安慰著。

章雲雖是替宋晩傾打抱不平,卻也是不能讓她難堪,撅著嘴轉身出去了。

看著門漸漸合上,宋晩傾的眼眸漸漸下垂,很快一切都準備好了,她會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外頭忽的下起了大雨,雨中正經營著鋪面的商販都有些慌亂的收拾著東西“這天怎麼說變就變了”街上有些混亂,行人四處奔走躲著雨。

此時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略有些狼狽的跑進宋府,兩邊的僕從慌忙迎了上來,還一邊朝裡吩咐著“快拿傘過來”“快拿帕子”

這個狼狽的男子正是鼎鼎有名的右丞相宋承福,此刻正接過帕子擦拭著身上的的水“夫人呢?”語氣有些不滿。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響起“呀,老爺,這是怎麼了”賀氏由人扶著走了過來“阿德呢?怎麼就讓老爺一個人回來了”

“說是馬車壞了,反正路也不遠,我便自已走回來了”宋承福擺了擺手“別問那些了,還不趕緊給我去熬薑湯,想凍死我嗎?”宋承福的語氣逐漸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拿過帕子就往裡面走,似是因為這身上的雨水有些憤憤不平。

“今天這是怎麼了”賀氏有些莫名,就這麼被甩了臉色“他淋雨又不是我害的”賀氏抻著張嬤嬤也有些憤憤朝裡走著,沒走兩步轉頭看向趙嬤嬤沒好氣的說道“沒聽見嗎?給老爺熬碗薑湯送去”

“是!”趙嬤嬤諂媚的笑著應下。

張嬤嬤扶著賀氏,幾欲開口,抿了抿唇,終是說道“夫人可覺老爺今日有些奇怪?”

賀氏皺了皺眉,轉過頭看她“怎麼了?”

張嬤嬤瞥了瞥周圍的僕從,眾人都識趣的離遠了些,見此她才附耳道“阿德伺候老爺多年最是穩妥,怎會出此紕漏。”

賀氏微眯了眯眼,縱是再傻的人此刻也覺有些不對勁“你是說,他可能揹著我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張嬤嬤退了退身“奴婢不敢妄議”

賀氏瞥了她一眼,略有些責怪“張嬤嬤,你是同我一起陪嫁過來的,我自是信任你的,你去替我查查,老爺究竟是幹了什麼事”

張嬤嬤也不多做矯情,應下了這件差事。

今夜的雨下的尤為大,不知為何康王輕輕合上窗戶,心底生出一絲不安。

“轟”的一聲,一棵樹忽的砸向驛館,房梁塌陷下來,掉落的木板砸下,狠狠的砸中了一個正巡視站崗的守衛,守衛慘叫一聲,就被木板砸在了地上,驛館中的守衛皆是驚呼一聲,有些逃竄開來,房梁還在往下塌陷著,守衛們爭著搶著往外跑。

一時間驛館顯得十分慌亂,路上打更人還在喊著“天寒露重小心火燭”。

康王李文煜收到訊息的時候還在睡夢中,門外的侍衛有些慌亂,不敢隨意闖入,還是看到耿拯,才敢上前彙報“耿侍衛,驛館被大樹壓損了,房梁都塌了,有三個守衛受傷,還死了一個”

耿拯聽得皺起了眉,“你先退下吧”他吩咐著侍衛離開,正欲敲門,門卻忽的開啟了,李文煜已經穿好了衣服,方才的動靜實在是有些吵,他也就醒了,也聽到了侍衛所言。

“走吧,去驛館”李文煜說著朝外走去。

次日清晨,雨水已然褪去,地面上還殘留著溼漉的痕跡,昨夜的風颳倒了些鋪面,人們正收拾著殘局,準備繼續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驛館此刻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一棵大樹砸在上面,使得驛館房梁塌陷下來,地上還殘留著水痕,李文煜繞著斷了的樹看了又看,這樹算不上大,適中的粗細,枝葉也還算茂盛,可是...昨葉的風雨真的已經大到能颳倒一棵樹了嗎?

李文煜伸手摸了摸樹墩斷裂的痕跡,樹墩上摸著還有些溼,這個面也是不平整的,倒不似人為。

“耿拯,你覺得昨日的雨能大到將這樹吹倒嗎?”李文煜看著樹墩,縱是別無其他異常,但他仍是不願相信這是自然現象所致,竟這樣巧?

別處都沒什麼大的損害,卻偏偏是驛館!

“是否要屬下去查?”耿拯上前說道。

“無非是我那兩位哥哥乾的事,此事我們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李文煜擺了擺手,現下要緊的是找到能夠代替驛館的地方。

兩國邦交,說難不難,說易卻又透露著危機,縱然莫爾國是戰敗國,但如若使臣在此受辱亦或是遇險,都很有可能挑起戰爭。

莫爾國願意和談,一是因為這場戰役的失敗,二則是這場戰役打的太久,百姓也都怨聲載道。

這次和談能維持多久的和平沒有人知道,但是這件事不能敗在李文煜這裡,這是他最為確信的事情,他蟄伏多年就是為了羽翼豐滿之時大放異彩,爭一爭這皇位。

兩人立在驛館之前,皆是沉默不語。

這時,一個乞兒朝這邊走了過來,略有些跛腳。

“誒,幹嘛的,走走走,走開”守在一旁的侍衛伸手攔住了他。

“我…我找康王”小乞兒結結巴巴的說道。

“康王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去去去,走開”侍衛說著就要趕人。

“怎麼了?”李文煜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

“殿下,無事,就是個乞兒,屬下這就將他趕走”侍衛說著又要去趕。

小乞兒卻是忽的跪到了李文煜面前“我…有人託…託我帶信給康王”小乞兒說著遞上了一張紙條。

李文煜示意耿拯將東西拿了過來,開啟。

耿拯看後遞給了李文煜,是驕陽公主石琬凝約他茶樓一見。

“來的倒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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