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過後,天漸漸放晴,雨後晴天的爽朗,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雨水氣味。

在街道深處的一個小房子裡,一個男子脫去身上溼透的衣服扔到了一旁,再一換上衣服,儼然一個侍衛的模樣,撫了撫身上的衣服,倒是能讓人看出他身手不凡。

他的樣貌很是普通,或者可以說是那種在人群當中完全不會注意到的人,不美不醜,平凡普通,要說唯一特別的怕就是那眉梢的一道疤痕,很淺很細。

男人收拾了下自已,便轉身出門了,繞過層層街道,也不知是繞了多久,他來到了一個輝煌的府邸,牌匾上赫然寫著“煜王府”三個大字。

門口的侍衛也沒有攔住他,反而略有些恭敬,男子繞過一路眾人到了書房,扣了扣門“殿下,屬下前來複命”

男子腰間戴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一個“鈺”字,是鈺王府的標誌,他是鈺王李呈熙身邊的得力之人閔偉,武力高強,辦事麻利,可以說是鈺王手上的一把利刃。

“進”

閔偉走了進來,關上門,行禮。

待得令起身,閔偉方才開口“稟殿下,一切皆已辦妥。”

“沒有留下任何紕漏吧?”鈺王手中仍是拿著毛筆,頭也沒抬,繼續寫著這首新詩。

“屬下在旁觀察了一夜,康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鈺王抬手收了筆“此詩吾甚滿意”

閔偉嘴角抹去一絲笑,應聲退了下去。

石琬凝坐在昨日的隔間內,手裡拿著茶杯,一下一下無聊的把玩著,也不知道這茶有什麼好喝的,這康王怎麼回事,這麼老半天了還沒來。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就那麼巧,下了雨,又那麼恰巧乞兒手中的字型被打溼,獨獨就是這約見時間被模糊了。

石琬凝坐著都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故事了,可是這康王還是不曾見到影子。

石琬凝無聊的頭靠在桌子上,已然全無坐姿。

門卻是在此刻被忽的開啟。

門一開,李文煜就看到女子倒在桌子上的頭立馬立了起來,茶杯都被碰倒了。

退避了小廝,李文煜走進隔間關上了門。

“公主找我來所為何事?”李文煜坐在軟凳上,自顧自的拿起茶壺輕掂了掂,眼睛又瞟了瞟桌上倒著的茶杯“倒是浪費了這好茶”

這自顧自的模樣可真是令人討厭,石琬凝這般想著,卻是微笑著開口道“本宮想要助殿下一臂之力”說著,搖了搖一旁放著的鈴鐺,預備叫人再上一壺好茶。

“哦?公主殿下能幫我什麼?”李文煜佯裝不懂的看向石琬凝,面上卻是有些人畜無害的笑。

裝蒜!石琬凝就不相信了,這鬼東西不知道她找他是幹什麼?!

“別給我裝裝裝,本公主要同你商量與莫爾國簽訂合約一事”似是實在憋不住了,石琬凝忍不住開口道,手掌還啪的一下拍向了桌子。

另一邊的沈時予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手裡還拿著個茶杯,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已的耳朵,方才聽了這半天,啥也聽不著一點,剛剛那一下好像忽的什麼都沒聽見卻是杯子有些沒拿穩,碰了耳朵。

沈時予正輕摸著自已的耳朵,門忽的被開啟了,是一個小廝。

沈時予的視線越過他看向後面,淺青色的紗裙,臉上掛著個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與他書房裡的那幅畫像十分相似,好似是…宋晚傾?

不等沈時予開口,小廝率先賠笑著說道“抱歉,客官,手底下弄錯了,還以為這個隔間無人,叨擾了客官”小廝說著就又要把門拉上。

“慢…”沈時予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阻止,小廝頓住了手,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這位客人的意思。

“這位姑娘可是沒有座了?”沈時予理了理衣袍,正色以待。

“原是以為還剩這一隔間,現下是沒了地方”小廝開口回道。

“姑娘如若不嫌棄,可以坐下一起”沈時予說著也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

小廝有些不明所以,卻也覺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轉過頭看向宋晚傾“姑娘覺得怎麼樣”

宋晚傾倒是也沒有矯情些什麼,且先不說兩人不認識,再者還有章雲一起呢。

“那就麻煩公子了”

宋晚傾說著,也不推脫,坐在了沈時予對面。

宋晚傾笑著同小廝說了些什麼,沈時予也沒太注意到,直到宋晚傾轉過頭看向他“公子?公子!”聲音很清脆動人。

“嗯?”沈時予回過神來,還有些不太好意思。

“公子喜歡喝些什麼茶?今日多謝公子,小女請公子喝茶”

沈時予欲要拒絕,卻又覺有些矯情,只得隨意點了壺茶。

小廝得了令,退出去,卻是將門留了道口子,這家店倒是貼心的。

宋晚傾垂著眸,看向窗外,耳邊是說書先生的聲音。

微風撫起一縷髮絲,宋晚傾望著窗外,眼底滿是溫柔,側著頭,臉上戴著薄薄面紗,面紗被微風吹亂了些,卻為女子更添幾分色彩。

沈時予竟一時有些看呆了。

李文煜眼眸微動,面上卻仍舊維持著笑容“公主這般倒是讓我不那麼害怕了”

石琬凝莫得有些頓住,這人莫不是有點什麼毛病?

“本公主也不跟你廢話那麼多了,我希望同你合作,談何一事,你助我擺脫和親一事,我也可助你”

李文煜端起茶壺自顧自倒了一杯卻是不飲,只拿在手裡“我該如何確信你就一定會助我?”

石琬凝真真要翻白眼了,他不信她搞得像是她就信他似的。

“我們訂婚如何?”

“我為何要同公主訂婚?”

“驛館,談和這些我都可以幫你,甚至於…”石琬凝看著李文煜“那個位置,我也可以幫你,訂婚,我們兩個便被綁在一起”

石琬凝注視著李文煜,想要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對權勢的渴望,貪婪…可這些都沒有。

李文煜異常的平靜,好似他真就不在乎那個位置一般。

“好”李文煜終是答應了。

兩個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了,李文煜也沒再待下去,轉身離開了。

石琬凝助李文煜解決驛館,使臣來訪之事,李文煜會在和談之後向皇帝請求賜婚。

石琬凝從來不是個會意氣衝動用事的人,同康王此事,她想的很明白。

邊疆僵持七年之久,因康王之計得以解決僵局,行來之路上她調查過康王種種,李文煜此人許是這權勢最後的勝者。

她要透過李文煜得到她所要的一切,石琬凝盯著自已的手,女子的手細長,卻略有些曬黑,掌心留下的傷痕和老繭,無一不在訴說著她作為將軍征戰沙場的奮鬥。

章雲站在宋晚傾身側,只覺這場面氛圍著實有些奇怪,小姐喝著茶,聽著書,倒是悠然愜意,只不過…這面前的公子是怎的回事,好似是在喝茶,又好像時不時的看她們小姐?

而這兩個人之間卻又是分外安靜,沒有什麼交流。

沈時予端著杯子喝茶,完全已經是心不在焉了,腦子裡想的都是此刻的眼前之事,他是不是該主動些說些什麼?可他看宋晚傾的樣子分外認真,大概也不想他打擾些什麼。

沈時予端起茶杯,品了品,味道有些苦澀,可最後在口中又留有甘甜,他看向宋晚傾面前的茶,似乎是同一種。先苦後甜,倒是別有滋味,說實話,他不大喝茶,也不太會品,邊疆待了七年,沒什麼別的時間研究這些,但他想這一定是好茶。

宋晚傾專心的聽著,這個故事終是講完了,宋晚傾正打算招呼著章雲再做些什麼,因著門縫,卻是聽到了一旁開門的聲音,人似乎是走了。

“章雲,去找人結賬吧”宋晚傾說著,轉頭看向沈時予,“今日多謝公子,時間也晚了,小女該走了”

“啊…好,慢走”沈時予有些沒太反應過來,強裝鎮定的說道。

等到沈時予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宋晚傾早已經離開了。

“喂”

沈時予被這聲音忽的一嚇,手中的茶都潑出來了些“石琬凝”。

沈時予這才回過神來看向門口,也方才想起自已原先是要做什麼的。

“你怎麼在這?”沈時予有些困惑又有些尷尬,手上的水直接就往身上擦了擦。

石琬凝理了理裙子,關上門走了進來“方才遇見宋晚傾,她說你也在此處,還說要感謝你”

“宋晚傾同你說識得我?”沈時予有些高興,他還以為宋晚傾完全不知道他。

“春宴之上,你從房頂上摔下去了”

石琬凝話音未落,沈時予就被嗆得不停咳嗽…

石琬凝笑著打量著沈時予“你該不是喜歡上宋晚傾了?你這傢伙看不出呀…嘖嘖…竟也是個看皮相的”

石琬凝繞著沈時予說道。

沈時予擺擺手企圖遮擋她的視線,“你不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奇怪,那種感覺,我自已也不懂為什麼會有那種奇妙的感覺”

沈時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段,石琬凝也沒懂她說的些什麼,笑著去拉沈時予“走吧!”

“去哪?”沈時予被拽的踉蹌了一下。

“去校場打一架”

“啊?”

金陽客棧內,小廝僕從正手忙腳亂的打掃著房子,好在這兩日客人不多,石琬凝讓人幫著給客人換了客棧,此時整個客棧再沒有旁的客人。

“這次可是讓公主破費了”李文煜擺弄著手裡的摺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要說這京城裡能替代驛館的客棧不是沒有,好幾家都還不錯,但這來回折騰的花銷卻是不少,甚至還會有安全問題。

首先一點就是李文煜此人沒什麼錢,雖是吃穿不愁,卻也是有些消耗不起,畢竟他曾經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而這金陽客棧,一則是石琬凝有錢花費,二則這是她家的產業,倒是能夠自已準備,不讓歹人混入。

“你和談一事都準備好了?”石琬凝向來看不太上這種翩翩公子。

“放心吧,公主,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光照在竹笙院內,綠竹朝陽,佳人在庭院之中彈琴奏樂,真是好不自在。

章雲此刻甚是理解那些所謂的昏君,若她是帝王,有此佳人美景相伴,哪還會想什麼朝政之事。

宋晚傾一曲將畢,一個僕婦卻是趕忙跑了過來,打斷了她“大小姐,不好了,夫人同老爺吵起來了,夫人最喜歡的茶碗都被摔到地上碎了,老爺臉上都被抓出傷痕了”

“嗡嗡”宋晚傾的手一滑,琴絃亂了音。

“晚傾現在就去前院”收起手,宋晚傾起了身,就要隨僕婦一同趕往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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