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色漸漸褪去,天矇矇亮時,朦朧的大霧籠罩著整個山谷。

沈硯逐漸甦醒,他的眼睛微微眯著,臉上還殘留著一絲酒意。看向身旁的少女,睡顏安寧,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閉眼的時候沒有了平日裡的端莊,反而多了幾分恬靜,宛如嬰孩般可愛。

他的垂眸就這樣靜靜地停注在她臉上,眼底閃過一絲柔情,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心想,如果時間能停留在此刻,多好。

季清晚突然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像小貓一樣窩在沈硯身前,他喉結微動,眸色一沉。

她知不知道現在自已是個什麼處境?還能睡得如此安然?

幾根髮絲滑落到少女鼻尖上的,抬手輕輕幫她將髮絲挽至耳後。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柔軟的唇,內心掙扎了許久,緩緩起身,捻好被子。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記,轉身離開房間。

頃刻

門外翠兒端來了盆溫水,敲了兩聲房門:“小姐,奴婢給您端來了溫水洗漱,您起床了嗎?”

聞聲,少女的眼睛才微微睜開,陽光透過窗戶,如金子般灑落在地上。朦朧的眼神逐漸清亮,看了眼身旁早已沒人的位置,摸了摸床溫,涼的。看來,早就走了。

腦袋閃過昨夜的畫面,她將被子蒙過頭,試圖整理那些混亂的思緒。

翠兒見無人回應,試探著問道:“小姐?那奴婢先給您端進來放著可好?”說著,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隔著床簾,隱約看見床上的人還未起,翠兒輕輕地把水放到床邊的架子上。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季清晚這才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窗外的清風徐來,床簾隨風而動。記憶與風一同飄向遠方,往事如一泓清泉湧入心頭……

昭章書院,乃皇家書院。只有皇室子女,以及功勳大臣的兒女才能來此就讀。

早春三月,陽光燦爛,萬物生機勃勃。幾陣輕風,空氣中瀰漫著不知名的果樹木香。

“晚兒!”江尋從門外頭喚她:“你怎的還在此看書?外頭鄭先生都把馬牽來了!”

江尋,兵部侍郎之女。自小受了哥哥江濤的影響,性子大大咧咧,行事有些風風火火的。

季清晚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竟忘了今日有堂騎射課!連忙起身同江尋向校場走去。

書院,書院,好好傳道授業便是,為何還得學這騎射?

走到半路,突然被抹黃色身影攔住。季清晚抬頭望去,那人身穿淡黃輕衫,神態甚是瀟灑。雙目斜飛,面目俊雅,卻又英氣逼人。原來,是二皇子傅榮。

“二皇子。”季清晚,江尋福了福身。

“晚兒,這麼著急,你們可是去校場?”傅榮笑眯了雙眼。

“是。”她點頭如實回答。

“我也要去校場,既然同路,不如一起?”二皇子狀似詢問,卻不待季清晚反應便站在了人身側。

這個人,怎麼還是這般令人歡喜不起來?她心裡頓感不適,但還是面色如常,語氣中帶著些許疏離:“二皇子先去罷,我與江尋要去淨手。”

胡亂找個藉口搪塞,拉著江尋,抬腳就想要走。

見季清晚的疏離拒絕,二皇子面色不改,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季清晚。

“等等。”

季清晚暗罵,難道這也要跟來?

“二皇子還有何事?”她不漏聲色地凝眉。

“你的香囊掉了。”他蹲在地上將香囊拾起,抬手遞去。

她的香囊掉了?摸遍渾身上下尋求答案,果真是她的香囊。

不疑有他,纖手接過:“謝謝二皇子,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季清晚二人腳底抹油,走得飛快,迅速地消失在拐角處。

二皇子看著她逃離的背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份笑意在他的眼底藏匿著陰險,猶如一條狡猾的毒蛇。

到了校場,她二人和一干人整整齊齊地站好來。前頭一個面板黝黑,身材魁梧的男人手握著馬鞭。

“往日,只是簡單地練箭。今日天氣甚好,為師特地從馬場牽了馬來,讓你們練習騎射。”鄭先生朗聲道。

“這裡有七匹馬,留下一匹給我,每次就來六個人上場練習。馬要跑起來,射中紅心就可以離堂自由活動,射不中的,就練習直到下堂為止。開始吧!”

說罷,就有六個人興致勃勃地上去,其中沈翊和傅榮,江濤也在。

“晚兒,我們一會也上吧!”江尋一到武學她就興奮。

“好。”季清晚笑著點頭。

場上,沈翊敏捷地跳上了馬背,一躍而上,穩穩地坐在了馬鞍上。

摸了摸馬脖子,附身在駿馬耳邊:“馬兄,一會有勞了。”

“開始吧!”秦老師一聲令下。

他們在校場上奔跑,像飛鳥一樣輕捷。在騎馬移動的同時,尋找最佳的射擊角度和位置。

沈翊瞄準靶子,用力一拉弓弦,箭矢飛出,準確地擊中紅心!

“好!!!”人群中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只見一群人圍成一圈,個個伸長脖子,彷彿要從圈中揪出什麼秘密。

秦老師見狀,眉頭舒展,滿眼笑意,滿意地點頭。

“晚兒,你瞧!沈翊就像在沙場上一樣英姿颯爽,不虧是沈老將軍的兒子!”江尋兩眼放光,發出由衷的感嘆。

“嗯!是啊。”季清晚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傅榮隨著眾人的歡呼側頭看向季清晚,只見季清晚眼也不眨的盯著沈翊。見此,傅榮挑了挑眉,繼續將目光轉向場內,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而沈硯站在離季清晚不遠的地方,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秦老師洪亮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有威懾力:“第一批練習結束!第二批誰上?趕緊地!”

“晚兒,走!”江尋拉著季清晚過去。

一人選了一匹馬,季清晚跨上馬背,駕馭自如。一改往日風采,鐵馬冰河入夢來,馬帥人美痴人醉。

她在場上自信地射箭,彷彿整個世界都成了她的附庸,這種自信和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可是突然,正在奔跑中的馬像受到了驚嚇,它猛地抬起頭,揚起前腿,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聲。

“啊!”

季清晚一下失去了平衡,身體瞬間向後倒去。她的背部撞擊在冰冷的地板上,疼痛瞬間穿透了她的身體。她的心跳加速,一時間,恐懼和無助充滿了她的心靈。眼睜睜地看著發瘋的馬就要踩到她!

“晚兒!”江尋見狀只能大喊,現在的距離離她太遠!

“季清晚!”秦老師也無比焦急,想騎他的馬,可是發現他的馬早被人騎去!

傅榮抑制不住眼底的興奮,剛想跑上去英雄救美,可是眼見另一道人影比他更快!

沈硯策馬而來,一陣勁風吹過,他的墨色長髮隨風飛舞,更顯意氣風發。

他眼疾手快跳到瘋馬背上,隨馬匹躍動而控。一手緊緊地勒住韁繩,一手用從秦老師手上拿來皮鞭狠狠地打在馬背。

“籲!!籲!”

與此同時,沈翊顧不上多想,一個魚躍飛身過去把季清晚抱離瘋馬腳下。

瘋馬被鞭笞後,停了下來,但看得出來它情緒還未穩定。

好一個驚心動魄的場面!

秦老師立馬上去接手,給它順了順毛,嘴裡說著:“小紅,你怎麼了?別怕,有我在。”

那馬像聽得懂人話似的,把腦袋晃了晃,踢了踢馬蹄,嘶叫一聲。

秦老師見狀茅塞頓開:“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東西?”看向還在沈翊懷裡的季清晚問道。

季清晚偷偷用手捏了捏沈翊手臂,示意沈翊將她放下。沈翊動作輕柔,如同呵護至寶一般將人穩穩的放在地上。

“我身上沒有東西,就一個隨身攜帶的香囊。”說著,從腰處解下遞給秦老師。

秦老師聞了聞,臉色一變:“這就是讓小紅髮狂的原因。”

為了更加確定,秦老師索性將香囊開啟,東西都倒了出來。果然:“這裡面有一味九葉草,馬匹聞了會異常興奮,甚至瘋狂。”

“怎麼會?這個香囊是我自已今早……”季清晚想辯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想說的話突然被堵在嗓子裡。

“抱歉,是我今早裝錯了。”她低下頭,雙手捏緊拳頭,身體微微顫抖。看似是在表達著內心的後悔和歉意,實則是內心充滿了憤怒。

秦老師見季清晚微微顫抖的身子,覺得小姑娘剛剛被嚇到了,現在自已又逼問,覺得自已真不是個東西。便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放堂吧。沈翊,幫為師牽馬回去。”

沈翊不放心季清晚,向她投了個擔心的眼神。

季清晚眨巴著眼睛,像是在回應著:我沒事。

沈翊這才跟秦老師牽馬到馬場去。

待大家都散了去,季清晚被沈硯帶到某個角落。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香囊的事,是不是另有其人?”

她沒想到沈硯另有這般玲瓏心思,這都被猜了去!

心虛的眼神有些閃躲:“沒……沒有”

“當真?”

“當真!就是我今早睡迷糊裝錯了!”

沈硯瞧她這副支支吾吾的模樣,自是不信的。腦海裡將今日發生之事迅速過了一遍,盯著季清晚躲閃的雙眼,緩緩開口。:“二皇子吧。”

季清晚連忙拉過沈硯捂著他的嘴,用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噓!你莫要聲張!這件事你別管,我自有辦法!”

被捂著嘴的沈硯只能看著她點了點頭,但心中有了自已的想法……

季清晚放開他:“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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