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徐子墨臉色陰沉，痛心疾首的說道：“五年！整整五年！那種黑暗的低谷你都爬過來。為什麼現在要放棄？”
姜玉林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暗吸一口冷氣，腦海中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
五年！多麼漫長的一個時間。沉默半晌：“可這次沒有她了。那些沒有意義的堅持，本來就是取死之道。”
說著說著眼眸一暗，這五年他過的心有餘悸：“如果沒有她，我或許撐不到現在。是她照亮了我的生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徐子墨有些無語：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就是對他最好的評價。
姜玉林身上散發的頹廢之氣越發強烈，僅僅一夜之間判若兩人。
所有的銳氣理想被打磨一空。
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也不願去想。
他徐子墨絕不允許！姜玉林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放棄！
可以看著對方擺爛訴苦，甚至菸酒糜爛，歌舞昇平，他都可以接受，也樂意奉陪。
若是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之火都熄滅，那就徹底沒救了。
早餐店裡人多眼雜，徐子墨不願別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拉著他駕著法拉利揚長而去。發現姜玉林像丟了魂一樣，不說不笑不哭不鬧，和一潭死水沒什麼區別。
“玉哥，我看錯你了！”徐子墨失望的說道。
回到出租屋，徐子墨將他房間裡的東西收拾一空，神色憤憤，氣急敗壞。
“姜玉林！你給我振作點！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沒錢了老子陪你一起賺一起還！”
“她能陪你五年，老子陪你一輩子！不就是個女人嘛？天下姑娘那麼多！好女孩多的是，你非要守著她嗎？”
看著眼前人無動於衷。
氣極反笑：“好！好！好！”
一張銀行卡和幾張信紙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從廚房裡拿出一把水果刀，刺啦一下割破衣袍。
“既然這樣，你的爛攤子自已收拾，老子沒你這樣的兄弟！你不是喜歡古人高風亮節嗎？今天我就效仿古人，割袍斷義，以後我們再不認識，你的破事你自已看著辦！”
說完，轉身離去，眼中噙著淚水，神色不甘，又補一刀：“要死你便去死好了！你就看著眼睜睜看著她跟別人結婚生子吧！看著她躺在別人懷裡，說著你們的不堪，取悅他人的樣子吧！懦夫！垃圾！我徐子墨真特麼是瞎了眼，認了你這樣的人做兄弟。”
砰！
房門被重重砸了關上，房間裡一片死寂。
姜玉林看著他離開，心力交猝，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豆大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虛弱，手足無力，全身顫慄，艱難的開啟眼前的信紙。
這一下幾乎耗了他體內所有的力氣。
信紙已經微微發黃，還帶著諸多褶皺，上面記載著：“2013年，12月4日，玉哥，今天看小說又被老山羊把手機沒收了，真是氣死我了。不過那主角叫啥古月方源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要不把你手機借我一起看。”
我：“算了吧，我可不想被老山羊叫家長。”
徐子墨：“我要是能成為方源那樣的人就好了，看他還敢不敢說我們是學渣。”
第二張信紙《語錄整理》。
2017年6月30日。“玉哥，別怕，扛不住了就看看，反正有啥事，兄弟幾個陪你一起扛。在我心裡你就是方源那樣的英雄”
“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所行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人這一生之所以精彩，在於追求自已的路。每個人都有問鼎的機會，沒有人生來就做配角，也不可能有永遠的主角。
優勝劣汰，萬物相爭。走自已的路，何必在乎他人看法，只要你想走路就在腳下，天無絕人之路。
玉哥，我知道你現在不痛快，這些話不是我寫的，出自一網文大神之手，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反正這些話送你也送我，你記著失意只是暫時的，我們沒有春秋蟬，但你還有個可以信賴的兄弟。”
看著那歪歪扭扭的字跡，眼眶通紅，心頭一震，現在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連最好的兄弟都走了。
他還有什麼？什麼都沒了！心中有些懊悔，臉色蒼白。
渾渾噩噩間，眼中有了些許清明。耳邊傳來叮咚叮咚的訊息鈴聲。
默默的開啟螢幕，是上百張照片，第一張是一個刺眼鮮紅的喜字。
是袁然然和另一個男的合照，各種甜蜜恩愛，濃情蜜語。豪車，豪宅，鑽戒，黃金極盡炫耀。
“呵呵，還記得我嗎？姜玉林？”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個廢物垃圾！如今窮的怕是幾千塊都拿不出來了吧？”
“你以為五年前我為什麼跟你在一起？你真以為自已很有才嗎？天真，可笑！我告訴你，我能陪你吃一時的苦，但不是隻配一直陪你吃苦。跟你這種沒前途的廢物在一起只會埋沒了我的青春年華。”
“反正我知道你的過往和計劃，不如拿來成全我吧！哈哈？知道你這次為什麼十死無生嗎？因為我清楚你的每一步棋。”
“我現在很幸福，你是不是很生氣？很痛苦？”
反正各種惡毒的語言全部衝擊在了他的身上。
愛的盡頭就是惡語相向嗎？就是出賣和背叛嗎？
他從未想過陪了自已五年的人，居然最後算計的他最狠。
人不敗盡所有好感是沒法說再見的。姜玉林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聲音是如此的冰冷陌生：“怎麼？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聽說你想死了？不會是來跪求我勸你別死吧？哈哈哈，真是天真！笑死我了！”
“怎麼不說話？敢不敢與我定下十年之約？十年後你還是這樣一事無成的廢物，哈哈……我會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離開你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啪”
電話直接被結束通話。
其實他只想好好來道個別，沒想到竟然看到這樣一副嘴臉。姜玉林歇斯底里的發出一聲怒吼：“袁然然！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所有的驕傲善良都給了你！你卻算計了我五年！”
……
“呵呵，還真是可笑！”
看著屋子裡被清空的回憶，如此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那些山盟海誓：“結婚有多少花多少錢。你若愛我便在……”最後都特麼像垃圾一樣讓他作嘔！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門口傳來戲謔的笑聲：“玉少，別像條喪家之犬都在屋子裡哀嚎呀。哈哈哈。呵呵，你之前那小女友還真是嫩吶！王少說了，11月28日就是他結婚的大喜日子。這裡有5萬塊錢，趕緊拿著還債滾吧？”
“哈哈哈，不然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怕是要流落街頭了！”
聲音漸遠，第二個人道：“這樣不好吧，王少不是給了他300萬嗎？”
“呸！你懂個屁！落魄的少爺不如狗！現在的他也配！那錢歸老子了。給他五萬也算完成任務好交差。”
“搞不好，他直接扛不住死了，還白瞎了我五萬塊錢呢！”
“噗！”
姜玉林氣急攻心，血光乍現，一個踉蹌，直接從板凳上摔下來跪倒在地。
許久以後，開啟門撿起地上包著五萬塊錢的牛皮紙袋。盯著姜玉林親啟幾個大字，牙齒咬的陣陣作響，指甲扣進肉裡：“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想讓我死！你們做夢！”
“十年……給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