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弟子九尚臺謹遵宗門之命！”
九尚臺從夢中驚醒，口中大聲喊道。
卻被眼前的景象唬的一愣。
“欸，我不是在白玉京拜師學藝嗎，怎麼又回到了這水潭之上，莫非剛剛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嗎…”
九尚臺看著天上冉冉升起的太陽，心中漸漸有了答案。
一縷虛無縹緲的白氣於九尚臺指尖打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九尚臺臉頰劃過。
“一、誓死捍衛宗門榮光。”
“二、救濟天下蒼生。”
“三、必斬初原山之人。”
“白玉京弟子九尚臺，謹遵宗門之命。”
兩年了，兩年期間，九尚臺不知曾多少次幻想過自已會如何踏上修仙之路，一朝夢成，縱使是九尚臺也難抑心中激動，一時泣不成聲。
不知過多久，九尚臺才緩緩平復下了心情。
“呼，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
“一切才剛剛開始，前路漫漫，我的身世，師父的來歷，十二年前師父與觀海宗弟子之戰，白玉京的重建，以及，那傳說中的初原山…”
雖然看似壓力極大，但九尚臺卻是前所未有的自信，迎著朝陽，九尚臺挺直了腰板，拉伸了一下。
“好！那我九尚臺名揚天下之旅，就從此刻開始！”
“先熟悉熟悉浩然氣。”
……
“轟”
一棵十人合抱之木重重的砸在地上。
九尚臺看著周圍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樹木，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浩然正氣，無物不破，無堅不摧，當真名不虛傳。”
九尚臺那日大夢白玉京，得授《浩然養氣訣》，其中不僅包含修煉之法，還對浩然正氣做了簡要說明。
其中便包括浩然正氣的獨到之處。
與傳統靈脩相同，浩然正氣修煉者也分為數個大境界以及其下小境界，但不同的是，浩然正氣的修煉是沒有屏障的，只需要浩然正氣。
就比如說練氣突破築基，對一些天才來說道基自然順勢而成，但對一些天資不夠，且沒有資源的散修，就是第一道生死難關，運氣好的，失敗了還能保留性命與修為，但根基會徹底壞掉，再無寸進。
運氣差的，要麼散盡修為，要麼直接靈氣逆運，身死道消。
而對於浩然正氣則全不然，只要有足夠的浩然正氣，築基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僅僅是築基，往後的金丹，元嬰，化神，乃至於顯聖，只要有足夠量的浩然正氣，晉升是理所當然且全無風險，甚至不會出現晉升之後的虛弱期。
所以哪怕是在眾聖爭霸的上古時代，《浩然養氣訣》也能成為白玉京的鎮派絕學之一。
九尚臺感應著體內一遍遍流過的浩然氣，不由得感到了一陣踏實。
浩然氣每流過體內一圈便會增多一縷，同時也會不斷沖刷著身體，達到煉體的效果。
九尚臺現在光靠這幾天打磨的肉身強度，就能一拳轟斷一棵一人合抱之木。而原本那一縷浩然正氣，也在九尚臺體內反覆流動中變為了一絲。
可別小看了這一絲浩然正氣，集中在拳上，九尚臺便可一拳擊倒十人合抱之木，雖然消耗很大，九尚臺的右手一擊之下也是血肉模糊，但九尚臺依舊很滿足。
“嗯，我現在的境界，差不多是練氣五層，配合浩然正氣，全力之下，呃，應該能有擊殺練氣六層的攻擊力，但速度和防禦確實要弱上一點，嗯，應該是這個實力吧。”
九尚臺雖見過不少修仙者，但卻對他們的實力不甚瞭解，只能自已憑著感覺對自已的實力進行一個估算。
“煉氣五層，也算是有點實力了吧。也可以做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了。”
“雖然不臣師兄教我的氣靈劍斬需要外放浩然之氣，得到築基之後才能使用，但唐師姐教的水息卻是練氣期就可以稍微使用。”
不同於不臣的氣靈劍斬，唐紫雲的水息是個類似於增強感知的能力，有浩然氣於體內流動即可使用，所以哪怕是練氣期也是可以使用，當然，效果可沒那麼強。
估摸一番自已的大致實力，九尚臺最終也是下定決心：
“好！今天就離開這萬里大山！”
九尚臺帶著師父遺留的醒木與摺扇，開始離開這萬里大山。
“這醒木與摺扇也多有不凡，不過我現在境界太低，一切，還等築基再說。”
“可惜了那頭黑豹，本想再和他較量一番，卻是沒有遇到嗎。”
“嗯，還是先回之前那個小鎮落腳吧。”
九尚臺穿梭在深林之中，不斷思索著日後的打算。
“對了，還得洗個澡，換身新衣服，好在這些天多多少少也是找了些草藥什麼的，到時候賣掉好了。”
“不過話說這萬里大山為何妖獸如此之少，按理說不應該啊。妖獸沒有，連野獸也不見得，真是奇怪。”
待九尚臺身影逐漸消失在天邊之後，兩道虛影緩緩顯現而出。
“不臣，你說，他會是天機長老推演出的命定之子嗎。”
不臣沉默一會，道：“不知道啊，千萬年來，前前後後有七個人再入我白玉京門中。”
“一個因心魔瘋了，一個痴迷劍走偏鋒把自已練廢了，一個被初原山殺了，還有兩個下落不明，最後一個居然一把火燒了整個白玉京，揚長而去，要不是我要儲存靈力，早在當時就把他給劈了！”
唐紫雲看著不臣憤怒的樣子，忍不住笑彎了眉毛：
“好啦，話說回來，想不到九師弟身上會帶有一塊鎮魂木，居然遮擋了我的靈視，不過也算是為我們多少恢復了些魂力。”
“嗯，是啊，想不到消散之前還能有機會再看一眼天空。不過九師弟確實可能就是天機長老所推算的命定之子，畢竟，能獲得傳功石上《浩然養氣訣》的認可，僅憑這一點，他就比前面六個強不知道多少了。”
“真不知道九師弟能不能重興我白玉京啊。不臣，你說，我們消散了，會有來生嗎？”
“這個問題千萬年前你不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那我們會在黑土再相聚嗎？”
“不知道，沒去過黑土。”
“……你還是那麼無趣。”
唐紫雲最後順著不臣的目光，也望向九尚臺裡去的方向，不臣則是偷偷將目光移到唐紫雲臉上。
唐紫雲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不臣，還是那麼蠢，她最擅長的能力，就是感知啊。
二人的虛影於日光之中化為泡影。
與此同時，極天之源的水潭突然逆轉，流水從天傾瀉而下，發出轟鳴，然後向四面八方流去，流向整個大陸。
無數強大的氣息從萬里大山深處爆發，肆意宣洩著自已的力量，似乎在抱怨一直以來的壓抑。
無窮遠處，一處農田，邊上的涼亭下躺著一個弱冠少年，少年自顧自的搖著蒲扇，顯示出一種與年齡不對稱的老成，突然少年微眯的雙眼睜開，看向天邊，目光穿過時間與空間，來到了極天之源，與此同時，少年的身影在出現在此。
“原來，白玉京的老巢在這嗎，不過看來最後的護宗人也死了，那這裡，還是毀滅吧。”
說罷，少年向前輕輕一點，整個白玉京山門徹底被夷為平地。
“嗯，總算是了卻一件心煩事，哦，對了，白玉京應該還有傳承弟子吧，推算一下，嗯，一個瘋子，幾千萬年前的人了，最後，死在了江海地的哪個犄角旮旯？”
“還有一個廢物，把自已練死了，算了，這個也是幾千萬年前的事了。嗯，還有一個法象境的，一千萬年前想殺我來著，有點印象。”
“不過，這最近一萬年內，好像出了三個弟子啊。怎麼突然這麼頻繁，其中兩個我居然還算不到，不過這最後一個嗎，燒了白玉京的山門嗎，有點意思，算了，留你一命。”
“不過，應該還有一個弟子吧，這會極天之源重現，是維持其只能被凡人發現的陣法破滅，看來是為了幫他逃脫我的眼而犧牲自已了嗎。”
“既然如此，那就讓小塵下山去吧，用這白玉京最後的餘孽歷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