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一處不知名的小茶樓人滿為患,地處十字路口的茶樓每天都要接待來來往往的客人,有富貴公子,有平民百姓,自然也有遠道而來帶著斗笠遮著臉的陌生人。
所以沒人對出現在茶樓裡的九尚臺感到好奇,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做,沒空關心別人。
九尚臺也樂得清靜,坐在臺下,點了一壺最廉價的茶,聽著臺上,另一位說書人的故事。
雖說九尚臺一個人佔了一整張桌子,也只點了一壺最廉價的茶,但老闆依舊是那個和善的老闆,對此沒有任何不滿。
九尚臺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只覺物是人非,兩個月前,自已正在臺上,為了生計與不切實際的修仙夢而努力著,兩個月後,自已已經成為無上宗門白玉京真傳弟子,得修無上道法。
九尚臺第一次明悟到修仙何為。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讓九尚臺忍不住皺了皺眉。
“芸芸姑娘,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就答應我嗎。”
“姓王的,你要是有點眼力見,現在就給我滾開!”
茶樓中,一男一女的對話吸引了整個茶樓的注意。瞬間,整個茶樓安靜無聲,都在看著二人。
女子似是感受到了周圍人的目光,小臉一紅,低著頭擠到人堆裡,男子則是笑嘻嘻的向大家賠禮道歉。
旁邊裡面有人八卦之心開始躁動,向周圍人打探這又是何好戲。
“欸,那小姑娘不是陳老闆的閨女陳芸嗎,他家住我家隔壁,我從小看著這閨女長大的,哎喲,這閨女是越長越標緻啊,陳老闆也是疼的緊,我一直想過說個人家,陳老闆硬是不同意,這今兒個是怎麼一回事啊?”
旁邊一老嫗接住話茬:“你不知道啊,那男的,聽說姓王,不知道哪來咱落秋鎮的,剛來第一天就直接把陳老闆的天字一號包廂包下來了,然後對陳老闆女兒一見鍾情,不過不知道那小丫頭怎麼想的,一直不同意,那公子哥也不惱,就一直追,動不動就送什麼小禮物之類的。陳老闆見那公子哥人還行,又是個大客戶,除了煩一點對芸芸還挺好,就一直放著沒管。”
第三個老嫗忍不住插嘴道:
“這你們可就知道的少了吧,我聽說,是陳芸小丫頭見錢眼開,見有個富豪公子哥將他們家天字一號包廂直接包下來一個月,當天晚上就洗乾淨自已把自已送進去了。”
“你放屁!”第一個老嫗忍不住反駁,“芸芸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能不知道嗎。”第三個老嫗被懟了明顯不服,三人嘰嘰喳喳吵作一團。
九尚臺則是微微搖了搖頭,便不再在意三位老人之言。
因為他知道,那姓王的公子哥,絕對不一般。
那王姓公子哥,是個修仙者!
“雖然不知道你一個修仙者整這出死動靜是想幹什麼,但最好別想傷害陳老闆和芸芸姑娘。”
九尚臺冷冷地想到,體內浩然正氣也在更快的流轉,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雖然很好笑,但九尚臺現在最在乎的,或許就是這一對父女了。畢竟,他真的沒有別的人可以在乎了。
“哎呀,這不是小九嗎,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啊!”
一聲驚呼將九尚臺從神遊中拉了回來,原來是陳老闆。
“這,隔著個斗笠都能認出我嗎?”九尚臺笑著向老闆打招呼。
陳老闆也是嘿嘿一笑:
“咋樣,小子想通了,想回來當我這上門女婿了?不過現在可不比當時了,現在你要想當我這女婿啊,可有競爭對手嘍。”
說罷,陳老闆衝公子哥那邊向九尚臺使了個眼色。臉上藏不住的得意。他當然知道九尚臺不會喜歡陳芸,才會如此開著玩笑。
那公子哥察覺到了二人的目光,也衝二人笑了笑。
但隨即臉色一凝,因為九尚臺比嘴形對他說了一句話。
“今夜月明之時,鎮外三公里那棵老槐樹下見。”
然後九尚臺微微引起了些靈力波動,告知對方他也是個修煉者。
九尚臺移開目光,繼續和老闆有一茬沒一茬地聊了起來。
最後,九尚臺在老闆這包了個房間,然後憑藉修煉者的力量強些把錢塞到陳老闆手裡,逃也似的躲回了房間。
陳老闆也知道九尚臺早已脫離凡俗,無需金銀細軟之物,也是無奈將錢收下。
……
算了算時間,九尚臺悄悄離開茶樓,前往約定之地。
明月之下,飄著一縷淡淡的迷霧,煞是好看,九尚臺看著眼前的美景,不由得失了神。一時間,九尚臺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睏意。
“哈。”
打了個哈欠,九尚臺就地盤坐閉目養神。
嗯,好睏,要不先睡一覺吧。
不行!我來這可不是為了睡覺的。
九尚臺強忍著睏意,睜開了雙眼,卻見那公子哥正手持利刃,向他腦袋狠狠扎來。
一瞬間,九尚臺睏意全無。體內浩然氣瞬間完成水息走勢,大幅提升九尚臺感知,瞬間抬腿向前踢去。
公子哥未曾想九尚臺竟能及時向來,躲避不及,一腳正中胸口,倒飛出去。九尚臺趁勢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公子哥顯得有些喪心病狂,還未等站穩身體,就又拿著利刃向九尚臺衝來。
好快!
這是九尚臺腦中閃過對他的第一個評價。未等九尚臺閃過第二個評價,那利刃便已至。
九尚臺強忍著驚愕,用盡全力控制著身體躲掉揮砍。還未等九尚臺站穩,第二擊便攻了過來。
一招直刺,直衝九尚臺腰腹處捅去。
九尚臺重心後仰,此刻早已沒有著力點,公子哥全身前傾,面色痴狂,口中一直喊著:“殺了你,殺了你!”
九尚臺不想去賭自已才打磨了幾天的肉體能否硬扛這一擊,也是一聲怒吼。驚人的抬起了左腿,將浩然氣全匯於此,用力衝公子哥甩了過去。
咔嚓。
九尚臺的腿先一步踢中公子哥,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公子哥還未反應過來發生的什麼,邊見眼前世界旋轉起來。
“世界,怎麼在旋轉?哦,是我在旋轉啊。”
嘭的一聲,公子哥重重撞在那棵老槐樹之上。鮮血從嘴角溢位,想嘗試爬起,卻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
公子哥掙扎的想要從腰間掏出些什麼。
“找到了!”公子哥心中一喜,下一秒,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
公子哥發出哀嚎,抬頭看去,卻是九尚臺一腳踩斷了他想要掏東西的右手。
九尚臺因剛剛強些動用浩然氣,渾身上下不斷有血滴從面板中溢位,再加上九尚臺常年累月尋仙求道,練就了一副壯碩的身體,銀月之下,顯得尤為可怕。
“找到什麼了啊。”
九尚臺彎腰,一把扯斷公子哥的腰帶,幾個小瓶子,與幾張黃色符紙掉落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枚閃閃發光的銀牌。
九尚臺撿起銀牌:“天青王家,王從。”
公子哥冷笑一聲,道:“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不到你們這些人居然能追殺到這裡,看來,是天要亡我王家啊。”
九尚臺聽的一愣一愣的。
“你在說什麼,誰要追殺你了。還一副恨天道不公的樣子,怎麼,偷襲我還被打成這樣你很委屈嗎。”
公子哥被這麼一問也是懵了:
“你,你不是來追殺我的?”
“我之前見過你嗎,我為什麼要追殺你?”
“那你為何要約我到此地,不就是想伏殺我嗎,還用芸芸姑娘父女性命逼我前來。”
“誰跟你說我要伏殺你了,我認識陳老闆和芸芸可比你早多了,我是看你一個修仙者竟在這對芸芸死纏爛打,怕你心懷不軌才約你出來,想威懾你一下,誰知道你上來就是陰謀詭計,一連三招全是殺招。”
公子哥也是漸漸失了底氣,聲音低了下去。
“我本是天青城王家之子,後來家道中落,我父親祖父被人毒殺,家產被天青城另外三個家族佔了,家裡男女老少都死了,只有我逃出生天,還一直被追殺。直到來到這處凡人小鎮,本以為已經躲過去了,誰知道突然遇到了你,還上來就約到這種看著就好拋屍的地方,所以我才想著先下手為強。”
“我,我已經不想修仙了,我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安穩的過日子。這才會纏著芸芸姑娘的,若,若是你們有舊,我可以離開的,我只想活著,安穩的活著。”
說完,王從低下了頭,似乎在等待著九尚臺的裁決。
九尚臺看著被他打的不成樣子的王從,沉默良久。
“我給你個機會,成為我白玉京弟子,我饒你不死,甚至有可能的話,我還會幫你報仇。當然,你可以拒絕。”
九尚臺本意為宗門開枝散葉,若是王從拒絕便放他去過他的凡人生活的,可這話到了王從耳中,就完全變了個味。
“王從,願意加入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