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變故
進入高三以後，劉寧寧和張田的相處時間明顯變少，1號樓的各科老師如臨大敵，高三教室搬往3樓，除了三個重點班，就是各科任教老師的辦公室。3月開始，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口，學校都安排各科老師輪流值守，拒絕任何其他人員上樓，學習的高壓環境讓劉寧寧有些透不過氣來。
劉寧寧身高已經達到164，猛長十幾厘米，段距和徐謹已經超過一米八，段距183，徐謹184。學習的緊張氣氛讓劉寧寧胃口越來越差，晚上總是睡不好，只能白天一包一包衝咖啡提神，體重一度下降到88斤左右，徐謹看著她遊魂一般輕飄飄的從一班窗前飄過忍不住暗暗著急。高考在即，身體如果垮了，就什麼都完了。
一到週五，薛慧芳就開車來接徐謹，把劉寧寧也一起接她們家去，休整一天，第二天趕下午晚自習時間就又送來，一兩次之後吳彩鈴心裡覺得過意不去。就把兔場先安頓給李家夫婦，在學校附近掏了個高價租了一個短租房，每天中午給劉寧寧和徐謙送飯，到了週五又趕車回家，幫劉強洗洗刷刷的張羅，再怎麼說劉強也馬上要中考了。
這樣一直持續到第二次摸底考試結束，劉寧寧兩次成績穩穩的定在了600分上下，劉寧寧這才算是稍稍放心下來，但是也不敢鬆懈，好歹飯是能吃的進去了，徐謹的成績第二次比第一次增加6分，但是想再大幅上升也基本不可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住陣腳。
段距的夢想還是上交大的臨床醫學，但是較上年的錄取平均分基本持平，風險還是比較大，所以選定四川大學作為備選。
張田和張志成績基本穩定，上個二本沒有問題，也不再想著短時間會有什麼巨大突破，所以兩人心態較為穩定。
“寧寧，你睡著了嗎？”
熄燈後張田趴在床上悄悄的說。
“沒有，怎麼了，你睡不著啊？”
“嗯，我研究了一下專業，我想報電子資訊，你呢？”
“我不知道，好多人都問我了，可是我就想不出來我能報什麼。”劉寧寧有些哽咽，她覺得自已怎麼越長大越沒有主見沒有了想法，大家都有自已想做的事，她沒有。
“沒事沒事，不急不急，你慢慢想慢慢想，還有時間呢”張田一聽聲音只覺糟糕，連忙安慰道。
……
時間很快，一轉眼高考就在眼前，5月底的時候薛慧芳就催著吳彩鈴退了租，讓她考前這一週就住在家裡，吳彩鈴心知她是好意，怕她在多掏一個月的房租。是以從住進來以後，把房子裡裡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薛慧芳一進門就有現成飯吃。
所幸劉寧寧和徐謹都在本校考試，不用奔波熟悉考場，兩個母親分工明確，薛慧芳接送考生，吳彩鈴負責考生伙食。
十年磨一劍，一朝試鋒芒。
從考場出來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把6月的街道清洗了一遍。當天下午，劉寧寧就和吳彩鈴回了自已家，自從進入高三，回家次數寥寥無幾。
“姐，你回來了”劉強已經中考完，整個人變得又高又壯還黑了很多，遠遠的跑來撲向劉寧寧的時候，嚇了她一大跳。
等躺下已經是半夜，劉寧寧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已當了一個女兵，還是一個女軍醫。在夢裡她一直用手裡的繃帶一圈一圈的包紮一個人的腦袋，一直有鮮血不斷從繃帶上滲出來，一直流一直流到她的手上，夢裡她低頭用袖子擦乾淨傷者的臉，出現在眼前的是她幾個月沒見的父親，劉廣明。
從夢中驚醒以後，劉寧寧就一直再沒有睡著，她有心想給父親打一個電話，但是看時間半夜3點多，心知不妥，只能強摁著性子等天亮。
……
等和劉廣明通上電話，聽他絮絮叨叨的各種詢問考試細節，劉寧寧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緊接著徐謹的電話就來了“你估分了嗎？”
“估了，不低於585但是不會超過600。算是正常發揮。”
“那就好，我應該也就635到640”徐謹說完停頓了一下“如果是這個成績，可能不是十分保險，我還是想填報試一下。”
劉甜甜過兩天就到家了，她有心同姐姐研究一下志願填報，薛慧芳的電話比劉甜甜先到。
“寧寧，你媽媽電話沒人接，她在家嗎？”薛慧芳聲音略帶緊繃，劉寧寧起身檢視發現吳彩鈴手機落在臥室床上，開啟一看有好幾個劉廣明的未接來電。
瞬間有些緊張“慧芳姨，我媽早上出門急，忘帶了，你找她嗎？”
“寧寧，你現在把你媽手機帶上，然後去兔場找她，讓她回來簡單收拾一些日用品，我現在在回村的路上，大概再有不到一個小時能到。”
“姨，是不是我爸出什麼事了？”劉寧寧回想起那個讓她心神不寧的夢。
“寧寧，你長大了，對不對？已經高考完了，就是大人了對不對”薛慧芳有些哽咽的聲音傳來。
“你爸爸昨天晚上突然腦溢血，他一個人在門衛室值班，現在已經重度昏迷了，現在徐謹在醫院看著，但是你們得趕緊來醫院，做手術得家屬在場簽字。”
……
等到劉甜甜趕到手術室外的時候，手術已經進行了2個多小時。劉寧寧呆滯的坐在手術室徐謹默不做聲的陪在一旁。薛慧芳安慰著哭紅眼睛的吳彩鈴。劉強靠牆蹲在走廊地上，看到劉甜甜就急忙起身，一陣眩暈又扶住牆面。
吳彩鈴好像有了主心骨，抱著大女兒一陣悶頭痛哭。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劉寧寧就有些恍惚了，手術室燈滅，醫生的抱歉和沉默，一直到下葬，劉寧寧都是神遊的一個狀態，她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迷茫，是不是在夢裡她沒有止住爸爸頭上的血，所以現實裡她沒有了爸爸。
徐謹一直試圖開解她，但是成效不大，剛開始多數時候是電話兩頭一直沉默，徐謹陪著她沉默，過了幾天，劉寧寧講述了她的夢，她給徐謹說“徐謹我想學醫。”
“好，我幫你參考院校。”
日子還在繼續向前，填報志願這天，是劉甜甜陪著劉寧寧返回的學校，第一志願填報了中南大學，第二三志願分別填報哈爾濱醫科大學和蘇州大學。
徐謹則照他的原定計劃第一志願填報了國防科技大學及另外兩所軍校。
成績出來後基本與估分相差不大，劉寧寧一直呆在家裡不曾外出，徐謹藉著這段時間無事報考了一個駕校，等到再見面的時候，劉寧寧捂白了一個度，徐謹曬黑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