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學暗戀那件小事（二）
“簌簌……”
身後傳來衣服的摩擦聲，她倏然一驚，小心翼翼地一回頭。
一個男生從她身後不遠處黑暗中的淺藍色沙發上緩緩坐起，沙發前的小几上放著一臺早已熄屏暗黑奢華的筆電。
他一直在這嗎？
他之前在睡覺嗎？
他聽了多少？
他是誰？
她腦中一片空白，拼命安慰著自已這說不定是個沒聽說過顧染這個名字的路人甲。
然而當他完全直起身，側臉顯露進燈光中時，那熟悉的清冷麵龐讓她再次大腦宕機。
怎麼會是他？
那個剛剛被議論的另一個主人公——霍雋。
許是突然被吵醒，他的頭髮略有些散亂，不帶有任何溫度的眼睛掃過她，讓她心中一緊。
她結結巴巴地開口，衣角快被她扯散，“霍雋，好巧啊！”
男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沖沖衝！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顧染呀！
她眼一閉，鼓起勇氣上前，從口袋掏出一串精緻的菩提珠串，遞給他，“這是我之前去雍和宮請的珠串，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平安喜樂！”（這週六正是霍雋的生日。）
霍雋皺眉，那個像火一樣熱情燃燒的女孩還在期待地看著他，儘管連性別都不同，那直白的討好神情彷彿和多年前那個雪夜，屁顛屁顛把珍藏的變形機器人送給他的小胖墩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驟然站起，冷笑一聲，居高臨下道，“顧染，你都沒自尊的嗎？”
明明滅滅昏暗的燈光下，顧染俏臉一白，毫無血色。
“咔！”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僵持，本就不穩定的日光燈突然墜落。
“小心！”
“砰！”她的身體比腦子快，眼見那燈要砸到他的頭頂，她一瞬間就將他撲倒壓到沙發上。
玻璃四濺！
塵土飛揚
冷靜下來，嗅聞著淡淡冷杉香味，感受著肉墊微燙的體溫，她過回神，意識到此時兩人的姿勢不妥，連忙準備爬起來。
他突然在她耳畔輕聲道，“噓，別動。”
卻是這一帶綠植外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一對男女，聽見這動靜快步走近議論起來。
此時他們頭靠的很近，近到她都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輕輕搭在眼瞼，溼潤的呼吸聲交錯。
“撲通。撲通。”心跳如鼓。
“好像是燈掉了。”打量著面前這片黑暗中狼藉的場景，女生不確定地開口道。
“嗯嗯，等會我們上學工公眾號上報修一下吧。”男生不假思索道，牽著女生往外走。“雪雪你什麼時候和你那個無趣的理工男朋友分手啊？我好想和你正大光明地到禮堂握著手看電影……”
“哎呀阿哲你別急，我快搜集完他的撩騷證據了，下週我就和他攤牌……”
聽著那對男女聊著炸裂的話題遠去，感受到空氣中愈加灼熱的氣氛，顧染連忙輕手輕腳地爬下來。
“快到最後集體照相的環節了，你先走吧。”
他淡淡啟唇趕人。
她頓了下，沒說什麼，爬下來轉身爽快走人。
見她漸行漸遠，霍雋才略有些狼狽地拿起一旁的外套蓋在腿上，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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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尷尬事件後，霍雋還是沒有低下他高貴的頭顱道謝，反而是破天荒地透過了顧染的微信，轉賬100,000元。
而這足以讓剛捱了一巴掌，終於吃到個甜棗的顧染又重燃鬥志了。
堅冰厚壁也有了微妙的融化跡象。
“這周的展示主題是關於21世紀網際網路金融對傳統金融行業衝擊，還是老規矩，每組不超過六個人，自行組隊分工，不允許全盤抄襲，AI代寫……”
這天某門不是在做pre就是在畫pre的路上的經濟學課程上，五十多歲快退休的教授又又又佈置完課程作業，關上講義，迫不及待地踏步離開。
眼看著助教走上臺前放映起新鮮出爐的具體作業要求的PPT，學生們一片厭煩的哀嚎。
“怎麼又是pre啊……”
“趕上期中季，這周我要寫3篇論文，還有一篇故事表演，鬼知道金融系寫個錘子劇本，下週還有三門課pre……”
“是啊怎麼都撞一塊了，平平淡淡地考試不好麼？”
一片抱怨聲中，學生們還是實誠地在課程大群裡開始發群二維碼接龍撈人起來。
由於這節課退課人數太多，大多數之前組起的pre合作小組都缺人了，亟待合併。
面對這群魔亂象，助教連忙在群裡讓每個組的組長按上次彙報順序發一下群二維碼和小組人數。
看到霍雋也發了二維碼後，顧染立馬蠢蠢欲動起來。
手指在手機螢幕上來回輕劃，輕咬紅唇。
試試又不會掉塊肉！
顧染長按圖片，申請加入。
出乎意料讓她狂喜的是，她竟然加進去了！
經濟學A班各種組隊作業群（5）終於變成了（6）！
等了好一會既沒見有群成員歡迎質疑，也沒見“你已被移出群聊”的訊息彈出。
察覺到這種微妙的平衡後，她連忙落落大方地介紹自已。
“各位學長學姐們好，我是新傳大一的顧染，很榮幸能和各位大佬們一起合作，有什麼需要遞交材料或者查詢資料的活都可以找我！”
群裡的沉默一時被打破，零零散散地有幾個學長學姐發了個歡迎的表情包。
而此時激動的她完全不知道群內其他四人的震驚，分別作為各自院系的領頭人物，家世和學業俱是頂尖的他們之前都知道顧染這個鍥而不捨倒追霍老大的笑話人物。
這種人從小到大他們都看厭了，最開始連提及都沒有，後來她連續送了一個月早餐後他們才小小開盤討論這女孩啥時候放棄。
到最後甚至隱隱約約有些可惜，有這恆心，幹啥不行？何必耗在霍老大這天生異性絕緣體的冰山上？
然而今天群裡竟然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半天沒被踢！
看來不是誤點，但是霍老大又沒有任何表示！
高情商的他們自然讀懂了這個微妙矛盾的訊號，陡然興奮起來，雖然群裡仍然安靜如水，背地裡卻馬上建了n個群開始討論起來……
“我跟你說個事，你不要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