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3309,你出獄了!”

“接著!”

白路隨手接過了管教遞過來的包袱,雙手微微顫抖。

“五年了,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烈日當空,陽光毒辣,在高溫的照射下白路脫掉了囚服,寬闊的脊背映襯著古銅色的面板。

將包袱開啟,換上來時穿的白襯衫。

一道粗大口子盡顯猙獰,白路笑了笑。

“沒變。”

這是當年前打拳留下的“傷痕。”

就如同他現在的精神。

觸景生情之下,一路大步流星。

有些人,有些事,也該做出個了結。

哨卡處,最後望了一眼帳篷監獄,隨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就是這裡葬送了他美好的青春。

同樣也學會了做人。

.....

“一碗刀削麵,要用油辣子潑一下。”

白路指了指牆頭的招牌,說的是江淮官話。

老闆很熱情,說著一口西北口音,當即問道:

“呦,兄弟金陵人還是當塗的?”

白路淡淡回答。

“金陵。”

“呦,咱倆算半個老鄉,以前我還在那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兄弟我敢保證你在唐人街吃不到比我們店裡還要正宗的刀削麵了。”

“好,你去做,我等。”

沒一回,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麵放在了白路面前。

“您慢用哈。”

說著就要回廚房,沒走掉,因為被白路攔了下來。

“兄弟,您這是?”

白路抬頭,鷹視狼顧,給這個西北漢子嚇了個激靈。

“真不記得我了,張順子?”

白路心頭有點煩躁,話音重了三分。

五年前,我讓你出臺作證,你反咬我故意傷人,這筆賬我今兒來找你對對嘴。

張順先是疑惑,而後表情逐漸變得驚恐。

“你是…大路?”

沒等白路開口,張順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路,是我對不起你啊!”

“我不是人啊,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天也沒過過好日子,就是因為對不起良心啊。”

白路看著眼前的人,心裡的煩躁更勝幾分。

“行了,把你那一套收起來,當年一起過江,你說你的夢想是開個麵館,弟兄打黑拳給你去湊錢是不是?”

“如今你的夢實現了,我踏馬被你害的蹲了五年牢,你現在跟我說良心不安,早幹什麼人去了?”

“大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張順磕的頭破血流,一把鼻涕一把淚。

白路蹲下來,用手拍了拍他的嘴巴,語氣冰冷。

“這碗麵專門為你點的,吃完這一頓,我要你一隻手,不過分。”

就在二人僵持的瞬間,廚房裡跑出來一個女孩。

“爸爸,壞人,不準欺負我爸爸。”

小女孩擋在了張順的面前,用那柔弱的小手攙扶著。

白路望著小女孩,心裡有些黯然神傷。

剛伸出手,就聽到張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鼓起勇氣喊道:

“大路,禍不及家人!”

白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你叫什麼名字呀,小姑娘,我跟你爸爸是好朋友。”

“我叫張嘉倪,你是我爸爸經常提起的白叔叔嗎,他做夢的時候都在說對不起呢,你能原諒他嗎,叔叔?”

白路沉默,久久未言語。

“去,進去!”

張順趕走了他閨女,靜靜站那杵著。

白路則從櫃檯拿了一瓶白酒,開了瓶口“啷噹”一聲。

瓶蓋落地,

心裡有了答案。

“我幹了,你隨意。”

“咕噥,咕噥。”

喉嚨裡的辛辣,刺激著白路的神經,仰頭乾掉一瓶白酒,只留下一個空瓶。

張順滿臉淚水,一個勁的求饒,看樣子是誠心悔過。

白路瞪大了眼睛,太陽穴上爆起青筋,手起瓶落,“哐啷”一聲,砸在了張順的腦袋上,滿頭是血。

“你欠我的,老鱉登子!”

“我們一笑泯恩仇,從此就當沒見過!”

……

換上進來時的一身皮夾克, 白路坐上了回到內地的船。

接著又轉了火車。

南方的一場大雪,隨著火車一路北上,漸漸地已能看到白雪愷愷下山河輪廓,北地風光。

走到車廂末尾,白路倚著座椅保持著平衡,顫顫巍巍從兜裡取出一個皺巴巴地紅色煙盒,眼神有些落寞。

“紅梅。”

深吸一口,不由恍惚。

這煙如今換了包裝,就如同他人一樣,少了後勁,失去了精氣神。

他今年二十七了,丙子年出生,屬鼠。

白路抽了兩口,感覺沒得勁,便扔掉了,然後磨了磨有些不合腳的皮靴,落拓的聲音隨著火車的嗚咽聲傳入耳朵裡。

昏暗的燈光下,能出清楚看到他的手指。

不似正常人的指節,

佈滿老繭和傷痕。

霹靂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有二十年的苦功。

他這人沒什麼本事,就一手內家拳有點真功夫。

當時年輕氣盛便想出去闖闖,本以為可以憑著這點本領混口飯吃,不說揚名立萬好歹也能混出點名堂出來,結果真等過去才發現,現實跟想象完全是兩個概念。

惡事他做不得,好事也沒看到,一起走的幾個街溜子,不是被當街砍死,就是被明正典刑,唯獨一個“小人張順”落了個妻女雙全。

可惜了,自已手上功夫沒敗過,卻在人心上栽了跟頭,落了個蹲大牢的下場。

瞥了眼外頭的茫茫白雪,他的思緒也跟著浮白回到了數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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