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點點頭,轉身推著獨輪車往不遠處的一座莊園走去。姬凡和顧城將柵欄擋在門口,吹滅油燈之後躺到破木板床上的草堆裡,扯過棉被蓋在身上沒說幾句話便昏昏睡去。第二天一早,老頭又推著小車來到草棚,還給倆人帶了幾個饅頭和鹹菜。

姬凡吃完飯之後對老頭作了個揖說道:“老丈,我們想在這裡暫住幾天,向附近的人或者送山貨的山民打聽一下柏家寨的位置。”

老頭略一沉吟邊說道:“可以,但是你們也要在這裡幫忙才行,打掃草棚整理山貨這些事你們應該也會做吧。”

“會做。”姬凡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吃飯的時候我也會多帶兩個饅頭來給你們。以後你們喊我陳伯就行了。”老頭滿意的點點頭。

深秋之後,來送山貨的山民逐漸多了起來,姬凡和顧城本就是山裡出來的,對菌菇幹筍一類的山貨一看便知好壞,不用陳伯吩咐就能將其分門別類的分開放置。山民送來的野味和中草藥有專門的人負責,不需要他們兩個插手。倆人一邊幫忙整理山貨一邊向人打聽柏家寨的位置,期間還去過一次附近的小鎮,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柏家寨在哪裡。

天氣逐漸變冷的時候,來送山貨的山民少了起來,姬凡和顧城更不知道該找誰去詢問家鄉在哪裡。一天,陳伯對倆人說道:“收山貨的時間已經結束了,你們倆個作何打算。”

姬凡想了一下說道:“我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陳伯您老人家見多識廣可否給我們指點一下。”

陳伯點點頭說道:“你們打聽了這麼久都沒有訊息,依我看不如去城裡看看,那裡人多,有很多來自各地的商人和販子,若是你們肯隨著家主去城裡做事,雖然暫時領不著月錢但是可以保證你們衣食無憂還可以順便打聽你們自已的事情。”

“我跟著姬凡就行。”顧城無助的說道。

姬凡看了看倆人身上單薄的衣著,心裡也是頗為無奈,冬天快要到了,憑倆人身上的衣服絕對過不了這個冬天,不是餓死就是凍死,雖然去城裡做事沒有月錢但是起碼能保證衣食有著落,他略一猶豫的便說道:“我們願意聽從陳伯的安排,跟著家主去城裡做事。”

陳伯面色一喜的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我一會兒回去跟家主說一聲,若是同意的話,你們明天就可以跟著車隊進城。”

中午的時候,陳伯帶著兩身衣服和一個大點兒的籃子回到草棚。先讓姬凡和顧城倆人換上衣服,接著從籃子裡拿出幾樣葷素菜餚擺在桌子上說道:“家主已經同意了。明天一早你們就跟著車隊進城。我家主人名諱仲淦,在青陽城有不少產業,一家大酒樓數家米鋪,一家大藥材店和其它的商鋪等等,那裡缺幾個小廝打雜。你們過去之後一定要手腳勤快多學多問,若是表現優秀說不定以後能做上掌櫃,到時候可別忘了我老頭的提攜之恩。”

“多謝陳伯成全,這杯茶水就代表我和顧城的謝意了。”姬凡端起茶杯說道。

“嗯,不錯。孺子可教也。哈哈哈。”陳伯笑哈哈的擼了幾下鬍鬚。

第二天,姬凡和顧城早早的來到莊園的大門外等候。

陳伯出來對倆人說道:“一會兒車隊出來的時候你們坐在最後一輛拉貨的馬車上。記住,我家主人不喜鬧騰,路上禁止大聲喧譁。若是路上有事需要幫忙你們也要機靈點,而且我家小姐也在車隊中。男女有別,你們看見我家小姐的時候一定要避開不可唐突了她。到了城邦之後,自然會有人安排你們住宿和差事,一定要聽候調遣不得違拗,否則流落街頭當乞丐我老漢也要擔個識人不明的罪過。”

“我們明白。”姬凡和顧城齊聲回答道。

這時,莊園的大門緩緩開啟,幾個身背兵器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從裡面走出來,接著是一輛有車廂的馬車,後面跟著的幾輛車裝滿山貨,中間是一輛車廂上有簡單裝飾的馬車,兩邊各有一個手持兵器的人騎著馬護衛在左右兩側,再後面也是幾輛裝滿山貨的馬車,最後一輛馬車上堆著一些雜物。

“你們上最後一輛馬車。”陳伯將一個裝有饅頭和鹹菜的小包裹塞到姬凡的懷裡。

“謝謝陳伯。”姬凡對陳伯施了一禮就趕緊拉著顧城的手爬了上去。

車隊來到官道之後幾個騎馬的人前後分散開,各自的兵器橫在馬背上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顧城還有些迷糊,上車不久便沉沉睡去,姬凡看著漸漸遠去的大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嘆息。

中午的時候,車隊在路邊的一個小院裡稍作休息,吃了一點自帶的乾糧便繼續出發。一個多時辰之後,姬凡看見遠處出現一座城池,同時路上的行人和車隊漸漸多起來,並且不時的有士兵來回巡視,看見姬凡所在的車隊的時候臉上顯出一絲笑意。

車隊很快來到青陽城門口,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騎馬的人跳下馬來走到一個士兵頭目跟前,從懷裡掏出一張字據給士兵看了看,笑著說了幾句話,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塞到那個士兵頭目的手裡。

那個頭目掂了幾下便笑逐顏開的收入懷裡,轉身對城門兩旁計程車兵擺了擺手,整個車隊不做任何檢查的進了城。穿過青陽城的城門之後一片繁華的景象映入姬凡的眼中,沿街的商鋪掛著五顏六色的招牌,街道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不少流動小販在人群中穿梭兜售物品。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讓飢腸轆轆的姬凡和顧城不由得的嚥了幾下口水。街頭的角落裡也有一些衣衫襤褸的乞丐,時不時的向路過的人伸手乞討。

車隊前面的家丁一邊吆喝一邊開路,兜兜轉轉的穿過幾條街之後車隊停在一座華麗的酒樓前。這時,酒樓裡跑出幾個僕人和丫鬟,各自來到家主和小姐的馬車前掀開簾子,扶著家主和小姐走下馬車。

家主是一名面色紅潤身材略有點臃腫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繡著金銀元寶的絲綢華服,腰間金線墜著佩玉,略一駐足觀望便抬腿往酒樓裡走去。小姐身穿鵝黃衣裙,長得柳眉鳳眼清逸脫俗,和一個小丫鬟說說笑笑的跟在家主身後。

車隊轉到酒樓的一側進入院子,姬凡和顧城在管家的指揮下,和其他人一起將貨物搬到倉庫裡。剛要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一個老僕走過來對倆人招手說:“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姬凡和顧城趕忙跟在老僕身後進入一個小院。

“這是我們的家主。”老僕說道。

姬凡和顧城忙對中年男子施了一禮,中年男子點點頭說道:“陳伯跟我說起過你們的事情。姬凡讀過一點書就到藥鋪做一個夥計吧,跟隨藥材師傅推碾使磨分揀藥材。顧城還小未識得幾個字就留在酒樓做一個跑堂小廝,端茶送水抹桌打掃吧。每日伙食跟店裡的夥計一樣,不領月錢,待日後若學有所成再做計議,將來的月錢是少不了的。藥材鋪就在酒樓對面,後面有一個小空房作為你們休息的地方,姜老你領著他們到賬房領取鋪蓋,有些規矩你再仔細教導他們,吃過晚飯領著他們在各商鋪裡轉轉交給各處的掌櫃,明日一早再開始做工吧。”

“是,家主。”老僕恭敬的說道。

中年男子不做停留,轉身往裡面走去。老僕領著姬凡和顧城先去吃過晚飯,再去賬房領了鋪蓋帶到藥材鋪後面的一個小屋前,將一把鑰匙交給姬凡說:“你們兩個小心做事勿要犯錯。”

接著將一些規矩給兩人細細的講了一遍,哪裡可去哪裡不可去,什麼可做什麼不可做,以及一些日常注意的事情等等,說完之後老僕轉身離開去忙自已的事情。

姬凡和顧城兩人開啟房門,將房間裡外收拾了一遍安置好床鋪,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沉沉睡去。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兩人被家丁喊起來隨著其他人幹活。修剪樹枝散水掃地,擦窗抹門,洗衣做飯等等,幹完活的時候天已大亮,倆人吃過早飯便各自去做自已的事情。姬凡在藥鋪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幹碾磨藥材的體力活,有時也跑前跑後的端茶送水,偶爾跟著有經驗的藥鋪師傅學習一點觀形察色分揀清洗等工作。往往天黑之後才能完成工作,有時還要幹到深夜,根本沒有出去打探事情的時間。顧城在酒樓裡跑堂打雜也是忙的昏天黑地,一天下來渾身疲憊,跟姬凡認不了幾個字倒頭就睡。

藥鋪裡有一些關於中草藥的書,姬凡每天有點空閒的時候就翻看學習,久而久之也學會了草藥的鑑別和處理方法,掌櫃的看他掌握了一定的藥理知識就開始每月給他發一點月錢。不久之後被分派了一個司藥的工作,專門拿著大夫開的藥方給病人抓藥,同時經常被派出去給一些有錢的人家送藥,趁此機會,姬凡也可以打聽一下家鄉的事情,但是沒有得到任何一點關於柏家寨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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