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lude 1 Riemannian Geometry

“好受點了嗎？“

“……完全沒有。“

KTV包間裡，坐著年輕男女。

“既然會這麼難受，和她繼續交往就好了吧。不是我說，老頭子他可是相當、相當寵你哦，不會在意對方是女性這種事的啦。“金髮的青年男子一邊說著，一邊遞出紙巾。

“不是因為這個……謝謝。“

“那是為什麼？“

“你不會懂的啦。“女孩沉默了一會，說道。

“是，是，我們家信織已經是大女孩了，心思複雜了。”青年裝模作樣地說道。

女孩沒有說話，提起拳頭捶向金髮青年的手臂，不過沒用上多少力道。

包間的門忽然開啟，走進來一位老婦人。

“信勝你不要太欺負你妹妹哦。“老婦人一邊將手裡的托盤放到茶几上，一邊說道，“信織也是，不要理你哥哥。來，都吃點東西，喝杯茶。”

“謝謝奶奶……”

“奶奶，現在怎麼看都是我在被欺負啦。”

老婦人只是笑著，沒有回應青年的玩笑話，又離開了包間。

片刻的沉默後。

“今天，那什麼，謝謝了。”

“沒什麼，安慰失戀的小妹可是每一個可靠的大哥的責任。如果你還想哭的話，老哥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的。”青年有點誇張地說道，聲音略顯生硬。他不習慣做這種事。

“那是什麼，好惡心。”

女孩的語氣相當地嫌棄，甚至整個人都往遠離青年的方向移動了幾公分。

“嗚哇，我很受傷哦，難得想當一個好哥哥的說……”

“……普通的就夠了。”

“是，是。”

又是片刻沉默。

“芝士蛋糕你要吃嗎，不用的話……”

“要吃。”

“意外，之前你一直不太喜歡的。”

“……會胖。”

“怎麼說呢，抱歉……”青年撓了撓頭。

還是片刻沉默。

“要聽聽嗎，錄音。”

“不用了。”

“安心啦，我只錄了開始哭之前的部分。”

“……不用了。”

“真的不用嗎，那我給它刪了哦~”

女孩突然奪過了青年手裡的手機。

“不過你怎麼突然想唱歌劇了，而且唱得還真不錯。”青年擺出投降的姿勢，說道。

女孩沒有回答。

“你這樣反而容易猜哦，肯定是因為那位學姐吧。“

“切。“女孩咂舌。

“啊哈，啊哈哈……“青年維持投降的姿勢，縮了縮脖子。

兩人再一次沉默片刻。

“這首歌是學姐她，在這裡唱過的。

“唱得還行是因為我這幾個月每天都有在練習……”

“不唱給她聽沒關係嗎？”

“本來就沒打算唱給學姐聽的……在達到她的水平以前。”

“是嗎，我倒是覺得已經相當……”

“不一樣！”女孩突然喊道，然後說，“是才能上的差距……我看不到希望。”

“怎麼說呢，抱歉。”

“沒事，我也要道歉，剛才太大聲了。”

片刻沉默。

“既然唱歌不行的話，其他方面總有能看到希望的地方吧，你看，像是學習、運動、樂器之，類……的？”

青年說到一半就注意到女孩無奈的眼神正平靜地看著自已，然後青年慢慢張大了嘴。

“真的，假的。“

“很遺憾。“

“嗚哇……原來真的存在嗎，沒有弱點的人……“

青年像是感到放棄一般感嘆到。

“……可能對香菇比較弱。”女孩小聲說道。

“嗯？”

“沒什麼，忘了吧。”

片刻沉默。

“這樣的人怎麼會看上你的。“青年突然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女孩。

“我是第一個和她告白的，大概。“

青年沒能理解有點答非所問的回覆，稍作思索後繼續問道。

“該不會是因為老頭子比較有錢吧。“

片刻沉默。

“你知道峰線集團嗎？“

“你說那個大財團嗎，知道啊，怎麼了。“

“醫諾生物，新領科技，蓋婭生態？“

“都是些挺有名的企業啊，怎麼……“

青年意識到了女孩話裡潛藏的意思。

“喂，喂，開玩笑的吧……“

“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就在前幾天。“

片刻沉默。

“聽說連我們學校也是。“

“怎麼說呢，真是辛苦你了。“

“那個人不一樣，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懂。“

“所以不可能的。“

青年這次沒有表達贊同，也不表示否定。

片刻沉默。

“好受點了嗎？“

“……不如說更糟了。“

“要可靠的大哥哥陪你繼續談心的話，多久都可以哦。“

“不好意思，果然已經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青年笑了笑，準備出門，“我先走了哦。”

“嗯。”

在門快關上時，內側又傳來聲音。

“今天，多謝了。”

青年揮揮手，特意擺出一副瀟灑離開的樣子。但是在關上門後卻立刻將耳朵貼在門上。

店裡今天中午臨時休業，所以目前一片寂靜。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聽到裡邊傳來的是歌劇的聲音，青年這才下樓去。

“信織怎麼樣了？”老婦人關心道。

“不開心的事說出來了，也能開玩笑了，我想大概再哭個幾場就沒問題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