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法逃避的戰鬥

熊無二此時內心已然明朗清晰：既然戰鬥不可避免，那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大戰一場！他要用這場戰鬥來博取生死、捍衛尊嚴！

此時的北風雖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狂猛肆虐，但依然帶著絲絲寒意。陣陣冷風吹過，打在眾人身上，掀起他們的衣角翻飛作響。

李長歌看向洞虛子，眼神不自覺地收縮，瞳孔放大，他發現了，洞虛子可能是他見到的最強大的劍客，利劍如風，卻沒有一絲的風存在於他的身邊，每一股、每一縷，都在他的周圍化成了細小的透明劍，流於他的四周漸漸而散去。沒有修劍的人比他更明白洞虛子已經到達何種境界。

據傳洞虛子早已到達人劍合一的境界，身未動劍氣先行，劍意已如實質般凝練，所以從來沒有人相信他的失敗，此刻洞虛子雖然失去了雙目，是以雙目雖失去，全身心不受外物所束縛，劍意昇華，劍道又達到新的一層境界。

洞虛子不僅劍術卓絕，其人更是玉樹臨風，也有臨風劍客的美譽，本人極其其注重修飾，也是江湖的風流劍客，灑脫不羈，面如冠玉，江湖中更是得到女性的青睞。

江湖中沒有幾個人能抵擋他的劍，更是沒有女效能抵擋他的微笑。

孔雀愛惜自已的羽毛，貌美者同樣極其看重自已的容貌。

沒有人能夠否他也是容貌吸引眾人，而如今為何要自剜右目，臉上留下兩個空洞，也不願讓江湖第一巧手巧天工幫其修飾，嫁接新的眼球，這份折磨自已，也同樣蘊含著仇恨，也將仇恨化成了力量，醞釀了越久，他所迸發出來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洞虛子此時靜立一旁周身生氣全無，似這天地彷彿融在一起，再次歸於自然，閉上了雙目，靜靜地等待，似乎將這份感情醞釀起來，越是平靜，越證明此刻他的決心。熊無二此刻心中明瞭，心中也有了決斷。

此刻洞虛子一旁站著的連天霸言語中充滿怨毒，一雙眼睛如同復仇的惡鬼，面目也變得猙獰起來，被仇恨扭曲的不止是內心，同樣也有相貌，此刻他狠狠的瞪向熊無二說道：“熊無二，你認為你今日還能活著嗎？”

他的話語伴隨著臉上從眉心直到嘴邊的的那條刀留下的疤痕，伴隨著他情緒的激動，如同一隻恐怖的蜈蚣一般，趴在了他的面目。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怨毒的言語連天霸嘴中說出，更是如同來自地獄的詛咒。

熊無二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了他，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如同這寒冬一般凜冽，霜雪一樣徹骨，舉步踏前，面向他，只見熊無二功運周身，身體如同熊熊烈日一般，將周圍的空氣變得炙熱起來，身上也瀰漫著一層白色光芒，氣海翻湧，周邊的霜雪在這般照射下，竟然快速消融，露出來的枝木也突然像被天火點燃一般，燃燒了起來。

連天霸看向熊無二將目標第一個放向了他，目光瞬間警惕下來，暗自運功周身，剎那間全身真氣鼓動，蓬勃而出，調動天地能量融於自身，吸納天地周遭的氣轉換為自我的真氣，此刻已然達到了“穀神”之境。在連天霸將自身氣息外洩之後，森然一笑。

“想不到吧，熊無二，我如今也到達了這種境界。”帶有金屬摩擦的沙啞之聲傳出，不由得讓人心神不悅。

熊無二卻是神情絲毫沒有變化，未曾理會，也不給他反應時間，瞬時間熊無二踏步上前，欺身而進，魁梧的身形卻異常迅速，剎那間就已經到了連天霸的面前，在這絕對的速度之間，“轟隆”熊無二揮拳而出，只見直面的右拳攜帶著拳風振破了空氣，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在空氣中留下一圈圈漣漪。

“滾”。伴隨著這一聲大喝，這充滿熱氣騰浪凝聚真氣的一拳狠狠地砸了過來，連天霸的臉色大變，腳尖輕點，身形急速向後方掠去，瞬間如同消失了一般，極快的速度已經讓眾人無法看到他的身形，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間，熊無二身形同樣與他消失，熊無二的右拳砸了出來，連天霸雙臂擋在面前，只見這勢大力沉的一拳砸在雙臂之上，連天霸悶哼一聲，他知道他還是低估了熊無二，低估了這縱橫一甲子，這“天下英雄榜”排名第七的人，原以為透過這些年不斷地努力，加上身上發生的奇遇，對上熊無二就算不能取勝，也可以進行纏鬥，卻發現就算是真氣不足的熊無二也遠不是自已可以抵擋的。

熊無二一拳出擊，也明白了連天霸空有力量而非真正到達“穀神”之境。心思轉罷，內心冷笑連連，戲謔的看向連天霸，身體不停地追擊，拳拳不離連天霸的身體，連天霸只能不停地被動防守，只見兩人身影同時出現在巷尾，又突然消失，再次現身又在了旁邊樓宇的上方，兩人身形不斷變換，然而始終連天霸無法逃脫。

忽而出現，倏已不見。

熊無二大喝一聲，只見拳風夾雜著熱浪，直接襲向連天霸的右胸，連天霸躲閃不及，已是避無可避，雖然身後長街如矢，然而熊無二的速度在這一瞬間進行加速。

“春陽”。

隨著一聲爆喝，青藍色的火焰緊緊包裹與熊無二的拳上，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熱量，然而連天霸身上冷汗直冒，他明白這一擊足以殺掉自已。

在此刻連天霸才明白，自已多麼可笑，居然想著自已可以報仇，想著趁其病要其命，本以為熊無二此刻已經可以被自已所殺，卻沒有想到自已一直做於井中而觀天，不自知也。

他的眼裡滿是絕望，這一拳的威能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已經看到自已的生命即將逝去。

這已經超出常人的速度，也同樣超出常人的觀測，在場的若不是世間最頂級的強者，對這一場空前絕後的對決也是無法看到，絕快的速度震盪起來路上的風雪，卻又遇上熊無二炙熱的真氣，頓時如同沸水蒸騰，現場產生陣陣白色水霧。藍色的火焰突然變得沸騰起來。將四周積雪瞬間煮沸，變成了層層霧氣，繚繞於四周。

“叮”。

這清脆的一聲響，此刻水霧漸漸散去，連天霸的粗喘著大氣，目光恨恨的盯向熊無二，他明白，熊無二必殺他的決心，他也明白，如不是眼前之人，自已恐怕早已隕落。而此刻他胸前，卻站著兩人，熊無二看似無可抵擋的一拳，這勢大力沉、石破天驚的一拳卻被一柄劍鞘的劍身所阻擋。

彷彿所有的熱量瞬間被吸收，狂風突然驟停一般。

劍鞘通身流轉著白色的光芒，似乎是吸收了這些熱量變得更加流光溢彩。

在這如同羊脂一般的白玉之上，寶劍被包裹的不漏一絲形貌，純且無雜，像一件藝術品一般，本應該是擺上展臺，供人觀賞，不可褻玩。就是這樣一柄雕刻精緻，脆身寶玉卻讓這氣吞山河的一拳消弭於無形，讓捲起的漫天風雪化做滋潤的春雨，灑在了眾人面前。

“你不該出手。”熊無二看向面前之人，收起滿身真氣，神色痛苦道。

“我一定要出手，你明白的。”洞虛子面色淡然回答道。

“你知道，我這次不會放過他。”熊無二看著一旁的連天霸恨恨道。

“正因為你不會放過他，所以我更應該出手。”洞虛子閉起了眼簾，面卻直對熊無二，熊無二看向他眼神流露出了悲痛，緩緩地收起了這一拳。

“你知道，我······”熊無二看向洞虛子，面色痛苦道。

“我並不想對你出手，我也不願和你為敵。”熊無二道。

洞虛子此刻緩緩地拔出來了劍，這是一柄天晶所鑄造的劍，劍體通透，上面混成一色，細看之下，似有一股清泉流動，絢麗異常，無論任何人看到，都明白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寶劍。

連天霸此時聽完他們之間的對話，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長氣，明白自已的性命暫時無憂了，眼神中驚懼之色仍然未消除，他未曾想到，如今的熊無二仍然具備將他瞬間斃命的本事，本以為此刻他已是外強中乾，已是俎中魚肉，自已已是執刀宰割，卻此刻發現自已與他之間的鴻溝如同天塹一般，難以抹平。

獅子再怎麼垂危，只要還有一息尚存，也絕不是野狗可以冒犯！

連天霸以極快的身法趕快逃出了這二人之間，站在了那名張氏兄弟身旁，心情才漸漸的平復下來。

故人相逢，本是長宴笙歌，相聚一起隔座送鉤、分曹射覆，舉杯共飲，紅燭盈夜，現在卻是相見不如不見。

斯人相逢，已是別離。

相逢不如不見，舊情仍在，刀劍相逢，生死已成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