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無二轉身看向身後幾人,複雜的情感寫滿了眼眸,轉身面對著連天霸卻完全不一樣,眼中有說不出的憎恨,面容也變得兇狠起來,只見他周身真氣鼓動,古銅色的面板漸漸地被一層火紅色所染,周身的氣流此刻開始升騰,四周氣溫逐漸攀升,他的情緒必須找到宣洩口,他如今已經無法控制自身的情緒,殺意如實質般的射向連天霸。

連天霸發現熊無二的目標首先是自已之時,內心冷笑,自已這三十年並非虛度光陰。可當被熊無二如實質般的殺氣鎖定之刻,連天霸頭上不禁生出了冷汗,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曾經的恐懼再次浮現心頭,直到到了那名雙目全無的中年男子身旁,才穩了穩心神。

熊無二隨即目光轉眼間就落向站在一旁的那名雙眼全瞎的中年男子,眼神流露出說不盡的悲哀,微微張開的嘴又合了下去,將無盡的苦楚自我吞噬。

李長歌心思通達,也知道了熊無二必定與這名男子有很深的淵源,絕不是簡簡單單尋仇罷了,他也明白,這名身穿碧袍的男子也一定是這群人中最棘手的一人,他也慢慢的握緊了手中被黑布包裹的劍,因為他也是同樣學劍之人。

中年男子一身白袍,裁剪的極為貼身,身材勻稱,挺拔的身軀仍然如同年輕的少年一樣俊美,鋒眉入鬢,面如冠玉,無論任何人都無法否定這是一個極美的男性,可見他也是一名極其注重自我修飾的男性,此刻他似乎已知曉熊無二盯著他,他亦是轉頭看向他,雖然雙目已失,但是他面容流露出來的痛苦和熊無二一般無二。

熊無二滿目悲痛,這樣一個身陷重圍,死亡逼近都無法讓他動容改色的漢子,此刻他語氣吐露出了悲涼,他看出來了李長歌心中的疑問,像對自已回憶一般,又似乎對李長歌娓娓講述:“我與洞虛子相識已有數十年,一直是把酒言歡的朋友,他呢?也是這江湖風雲榜上的第一美男子,他不僅相貌出眾,更是瀟灑不羈,一手隨春秋明滅劍術更是享譽江湖,也是當年道門年輕一輩之中不世出的天才,我們雖然性格迥異,但是我佩服他的為人,灑脫不羈,急公好義,雖然我們行事風格差異巨大,但是我們卻一見如故,莫逆而交,成為了至交好友。”

李長歌接觸到了他的目光,也讀懂了語氣中透露出的悲愴,不僅讀出了他言語中充斥的悲傷與無奈,也看懂了這個鐵塔一般的男子眼神寫盡了的悲楚。

人生本來就有很多無法選擇的時刻。

生與死。

生與死的過程。

生與死決定中的決鬥。

這份無法逃避的決鬥,也同樣是情感的決鬥,內心的煎熬,內心的沉痛,難以訴說他人感情也同樣引人側目。

悲痛本就是人最無法消除的痛苦,哀傷更是讓人悲慼。

也許人活著難道就要忍受悲痛,這也是人類註定無法避免的悲劇。

這是一場無法選擇的結果,哪怕註定會成為悲劇。

“那為何今天他·······”李長歌還是忍不住問道。

熊無二卻彷彿沒有聽到,語氣悲涼,仍然沒有停下講述,自顧自的說道:“他不僅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也是莫不識所列“風雲英雄榜“中排名第二十一,當年我與他本是摯友,沒成想到一次切磋中,當時我功法未成,酣鬥之際未能及時收手,以致於不小心拳風傷了他的左眼,以至於······”

話語未完,只見洞虛子打斷道:“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意義,我連同右眼都還給你,多謝你當年手下留情,如今恩已了,怨仍在,無論今天結果如何,我們必定恩怨兩清。”語罷,抬起空洞的眼眶望向熊無二,雖然他雙目已失,他人卻感到被注視一般,讓這寒冬臘月更加凝重於他的心上。

他雖然瞳孔已失,沒有人可以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他的內心感情,但面目的神情,言語中透露出的無奈與堅決,但是他身上同樣瀰漫著的悲痛使眾人感受得到。

無論如何,曾經的至交好友如今卻兵戎相見,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無奈,更何況是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死者雖是滅亡,但生者呢?獨自承受著殺友的痛楚,也許勝者,生者,才是真正敗者,這樣的痛苦如同夢魘會糾纏著勝者的一生,失敗與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李長歌一旁看向此兩人,心裡忍不住的悲悽,看向兩個曾經把酒言歡,月下對飲的,影成五人,如今卻不得不生死相對,明明兩人都沒有將對方看成仇人,卻要生死決斷,他亦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無奈,無奈這無法改變的命運。

無奈這難以捉摸的世事。

也許人生本就充滿了無奈。

無奈命運的蹉跎,更是無奈無法改變這樣一種命運。

人生也許原本是在無可奈何中蹣跚而行,不得不面對無法逃避的宿命。

這哪裡僅是他們二人的悲劇,更是人類的悲劇,人生中總會出現一些無法選擇,亦無法逃避,卻需要面對,哪怕結果已知,也無法去逃避。

李長歌看向二人,目光彷彿回落在自已身上,如同看取鸞鏡,內心也忍不住的悲慼。

悲慼這造物者賦予世間萬物的命運。

命運,將所有人如同木偶提線操控,在這一根根無法看到的線下,任何人都無法逃脫命運的擺弄。

他想起來自已的目的,想著這必須完成的遺願,不由得內心悸動。

連天霸聽聞二人的對話,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決鬥已無法避免,嘴角揚起了惡毒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耳朵,缺失的器官不僅使得他的面目變得醜陋,更讓他的內心變得惡毒。

仇恨會使人變得猙獰,不僅面目,內心同樣會扭曲。

他不僅讓仇恨在不停的發酵醞釀,每一刻都在心中又加重了一分,巨大的復仇意願不僅給他帶來了日以繼夜的折磨,也讓他此刻更加的興奮,仇恨往往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淡,反而會越加的濃重。

他知道洞虛子成名江湖已久,非但是因為春秋明滅劍術已經深得精髓,劍法造詣更是享譽江湖百年,傳至洞虛子這一代江湖甚至有傳言已經不遜色當年創立此劍法的黃山道人,單以以劍法而論,洞虛子已不在江湖十大劍客之下,更有盛譽江南劍客中他已是翹楚,更是將道術融通,傳言其足可以開宗立派,一旦開宗立派便是江湖前十之列。

數十年前,不知為何,江湖突然不見蹤跡,本是江湖盛名極盛的劍客,隱匿消失,當時武林仍然是一陣轟動大事。

霎時間傳言滿城,有人說他是參悟了更高境界,禪關一破,便又是一柄天劍,又有人說他早已死在與別人的較量之中,屍骨墜于山塹之間,無法找尋。

然而眾說的紛紜卻始終沒有定論,江湖風雲變幻,是容易造就一些英豪,也容易遺忘眾人。慢慢的人們就漸漸忘記了這樁當時轟動一時的江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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