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唐軾額頭上冒著冷汗,他環顧四周。

此時的屋子裡只剩下十幾個人了,氣氛很壓抑,這場無止境的遊戲讓人絕望,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投票的人變得越來越多了。

他是一個幸運兒,他可以不用投票,也不會被人投票,但是看著這麼多人死去,他竟然怎麼也找不出別的破局之法。

平時看著凶神惡煞的花臂此刻已經把眼睛閉上了,他已經不敢再看。

突然靈光一現,“喂,你們,敢不敢賭一把?”唐軾聲音有些顫抖,但是他努力讓自已看著鎮定一些。

人群從來就沒有過主心骨,所以才會自相殘殺。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講臺。

見黑影沒有讓自已閉上嘴,唐軾深吸了一口氣,在並不充裕的時間內快速說道:“我現在要求你們所有的人都按我的話去做,少一個人不配合都不行,現在,第一個人投1,剩下的人按蛇形依次投自已前一個人的座位號。”

他很急,非常急。

在看到有人不配合自已之後更急:“這場遊戲絕對不能這麼玩,這麼玩你們一個都活不了,聽我的,大家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這絕不是一場沒有意義的遊戲,黑影不可能讓我們全域性覆滅!”

他的語氣很激動,但是這帶著鼓勵與焦急的話,加上所剩無幾的投票時間,讓眾人咬著牙都按照他的說法去做了,這一下所有人都成為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叮。”

黑影罕見的沒有說話,隨著教室的前門嘭的一聲開啟,黑影也隨之消失了。

昏暗的教室,滿地都是血與各種碎肉,空氣裡難聞的味道已經不是最令人在意的了,最值得在意的是他們活下來了。

......

唐軾猛地一睜眼,發現自已居然在公交車上睡著了,他的神色很茫然,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一樣……

衣兜裡沉甸甸的,彷彿是在提醒他身上多了什麼東西。

唐軾伸手一摸,居然是個黑色手機?他笑笑,這個手機可真奇怪,怎麼只有四個功能。

—————————

“快點快點!”

在城市的中心,三個人著急忙慌的從一家公寓裡跑出來,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少年掃了一個共享單車,跳上去就唰唰的騎走了,另一邊,剩下的兩個人開著一輛黑色私家車也走了。

車內。

“快快快快,來不及了。”男人坐在副駕駛催促著。

女生緩緩微笑,轉頭對著男人道:“你個大傻X,我知道要快,你的眼角膜是捐給別人了嗎,你沒看到紅燈嗎?”

男人假裝受了驚嚇一樣捂了捂心口:“每次你這麼跟我說話我都會覺得你一點都不淑女......雖然你本來也不是。”

男人看著三十歲左右,穿著西裝,但是裡面的襯衫卻皺皺巴巴的沒有掖好,一看就是著急出門才換的衣服。

正在開車的女生看起來像二十歲出頭,但是穿著打扮卻很成熟,畫著濃妝。

他們都是“大本營”的成員。

“大本營”是一個建立於遊戲之下的由玩家發起的“玩家聚集地”,用於“技術交流”與“團隊協作”。

而“大本營”又包含了很多不同的組織,有大有小,有好有壞,且成立時間不一。

每當有新人出現,他們的接收器都會收到新玩家定位的提醒,有心之人則會在這個時候火速趕到附近,然後拉新人進入自已的組織。

“你非要換衣服耽誤時間,我感覺這回真的夠嗆了,怕是會被他們搶先一步吧。”“什麼意思啊你,你是說你化妝不費時間嗎?”兩個人眼看著又吵了起來。

結果沒過一會就又變了話題,女生得意洋洋道:“我這回有先見之明,我讓小金騎車去走小道,兩手準備。”

男人笑了一下,有些陰陽怪氣:“是啊,車軲轆騎冒煙了也不一定比咱們快。”

女生笑容尷尬了一瞬:“別這麼說,萬一我們堵車了呢…”

男人翻了個白眼給她,開啟了自已的接收器,有些疑惑,“好奇怪啊,為啥這個新人的座標一直在動啊?他不會是在車上吧?”

女生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他不會已經被別人帶走了吧?為什麼每次的新人都那麼信任那個傻X隊,明明他們那麼坑人。”

想到他們那跟傳銷組織一樣的話術,男人就感覺壓力山大,每次搶人都被他們壓著一頭,每次新人都會被他們哄走,不過比起這個,還有個事他得糾正她一下。

“那是鯊魚隊。”

“我就要叫他們傻X隊。”

“……”

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兩個人看著馬路中間的連環車禍,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

少年騎著腳踏車,看了眼剛發來的資訊,“小金寶貝加油,一切靠你了!”

少年咬著牙,憋出了一句:“靠!!!”

終於又過了十分鐘,他才追上了正在換乘公交車的唐軾。

眼看著唐軾一隻腳都上了公交車,他趕緊一個箭步拉著他的腿把人往後一扯,差點讓唐軾摔個狗吃屎。

唐軾怒:“你為什麼拽我褲子?”小金氣喘吁吁:“你,身上有沒有憑空出現一個黑手機…還有,我沒拽你褲子,我只是在拽你的腿。”

四目相對,僵持不下。

於是小金老油條般的從衣兜裡掏了掏,拿出一張紅票:“一百塊錢問你點事。”

唐軾不高興了:“你當我是…”

“五百,咱倆嘮嘮。”

最後兩個人在公交站臺旁邊很認真的找了個旮旯坐下。

“黑手機我有啊,突然就在我身上的。”唐軾掏出了自已的接收器左看右看,還是就四個功能。

小金掏出了自已的接收器,開啟了“聊天室功能”。

唐軾也跟著點開,然後…“確定要花費一百積分解鎖聊天室嗎?”

唐軾:“……”

小金:“別慌,小場面。”說著就按了下去。

“積分不足,請選擇其他支付方式。”然後非常人性的彈出了一個二維碼,把唐軾看的一愣一愣的。

小金用自已的接收器掃了一下,就從自已的積分里扣除了一百給唐軾。

“聊天室功能解鎖成功。”

唐軾有些摸不著頭腦:“等會,我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手機是哪裡來的?積分是啥,我是不是欠你錢了?”

小金深吸了一口氣,提起自已本就不多的耐心,眼神特別真誠的解釋:“情況是這樣的,不管你信不信,其實…你已經死了。”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唐軾沉默,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自已的身體,貌似還沒有變透明,頭上也沒有頂著什麼奇怪的黃色圓圈:“可我還活著。”

小金點點頭:“聽過一句話嗎?有些人活著,其實他已經死了。”

唐軾也跟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罵了他一句傻逼,站起來就想走。

小金攔住他,從兜裡又掏出了五百:“坐下聊。”

唐軾覺得自已不應該跟錢過不去,於是又心平氣和的坐下了,“其實聽你開玩笑還挺有意思的,你繼續說。”

小金有些義正言辭的說:“我可沒在跟你開玩笑,這樣,我問你個問題吧,你小學學校叫啥名字?”

“額…”唐軾語塞,仔細回憶,“我應該……我肯定上過小學,但是叫啥我忘了……不對啊這個我怎麼一點都記不得了。”

小金想了想,又問:“你談過戀愛嗎?”

“談過一個。”唐軾立馬就回答了。

小金咳嗽了兩聲:“咳咳,那我問你第二個問題,你女朋友家庭住址是什麼,家裡有幾口人?這個她肯定告訴過你吧。”

唐軾良久沒說話,只感覺腦袋嗡嗡作響。

“想不起來了吧?我問你些簡單的事情,比如你坐車要去哪,你今年多大了,你叫什麼,你肯定能回答上來,可是當我問你關於你的細節記憶,你是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小金拿過唐軾的接收器,把他拉進了一個群聊。

“打倒黑惡勢力?這是什麼群?”唐軾擺弄了一下自已的手機:“我們為什麼不直接用手機,雖然這個黑手機也挺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有點詭異。”

嗯?詭異?我為什麼要用這個詞來形容?唐軾不明就裡,沒有多想。

小金站起了身,把共享單車推到停車區裡,這才轉過頭:“你跟我回大本營吧,我找人專門解釋給你,一些你忘記的事。”

……

跟著小金到了一家公寓,唐軾咬了一口自已半路上買的煎餅果子,打量著裡面的環境。

一樓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廳,有座椅和桌子,還有個吧檯和小廚房。

兩個人沒有在一樓多停留,小金直接把他帶上了三樓,這一層樓都被打通做了一個大的套房。

唐軾看了看裡面,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

那男人溫和的笑笑:“小金,真是不錯,把新人帶來了,比那兩個貨強多了。”

小金禮貌的笑了笑,走到了門口:“那這裡就先交給隊長了,我感覺我是時候要去算算賬了。”然後就走了。

屋子裡就剩下了他們倆。

唐軾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麼問才好,是先問“你們在搞什麼名堂?”還是“我怎麼失憶了?”

於是他憋了半天,問出了一個靈魂問題。

“好喝嗎?”

“……”

一分鐘之後,唐軾美滋滋的喝著大紅袍,聽著男人講話。

“長話短說,你被捲入了一個遊戲,但是有些不幸的是,第一場經歷遊戲的玩家是沒有遊戲記憶的,所以你現在可能還覺得我和小金說的話有點奇怪,但是沒關係。”

“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那就是你真的已經死了,我不知道小金有沒有跟你說這個,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按你的出現方式我猜測你大機率死於車禍。”

男人頓了頓:“至於為什麼你現在還好好的,其實也應該謝謝這場遊戲,它讓你活了下來,但是麻煩的是以後你會一次又一次的在你下一次死亡之前進入遊戲。”

唐軾抓住了話裡的重點,說:“等一下,就當我相信你了,可是你所說的下一次死亡又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這次的死亡會一直追隨我直到我真的被殺死?”

男人點了點頭,眼神中有些許的凝重,他繼續道:“你一旦再次進入遊戲,你就會記起那些回憶,而我要說的就是,我們跟你是一路人,我們都失去了部分記憶,也都短暫的失去過生命,在進入遊戲的一剎那,我們就已經是個不斷尋找自已過去和未來的可憐蟲。”

如果唐軾在其他人的嘴裡聽到這些話,必定是不會信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讓他感到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

所以唐軾不自覺的信了男人的話…的十分之一。

男人指了指自已的太陽穴道:“我的隊長曾經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的記憶全部回來,我就會終止屬於我的遊戲,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把他的話當成了信念,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

唐軾點了點頭,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站了起來,“謝謝你的茶,不過我還是不太信你的話,抱歉。”

男人並沒有挽留他,而是送他一直到了一樓,遞給他一張名片。

“我是這家公寓的老闆,如果你能在第二場遊戲裡活下來,歡迎你來找我,或者也可以直接入住我的公寓。”

唐軾看了一眼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把他的名片隨手揣進衣兜裡就走了。

不遠處,目睹全程的小金無奈的搖搖頭,走近了男人。

“隊長,你可真奇怪,每次一有新人你總是這樣,為什麼不想辦法把他留在這裡,教他些保命的技巧,你也是知道的,每過一關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都像是在賭命。”

男人搖搖頭,看著小金,“我們要找的是一個能依靠的隊友,而不是像鯊魚隊一樣找替死鬼,我希望他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小金嘆了口氣:“所以我們隊伍的人才會那麼少。”

不遠處,一男一女拎著一大堆燒烤過來,小金瞬間轉頭,咬牙切齒,憤憤的過去,“你!們!別!欺!人!太!甚!了!”

然後從袋子裡拿出了一串烤魷魚,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今天給新人一千塊錢,你倆報銷吧。”

見女生沒動,西裝男拿出自已的錢包,看了又看,心痛的都給了小金。

“這麼給?你這錢包裡就一千塊嗎?”

“錢包裡沒錢,但是我的錢包是一千買的。”

“滾!”小金一把將錢包扔了回去,抓起一大袋燒烤就走了。

西裝男心痛,做爾康伸手狀,“燒烤是我錢包裡的錢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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