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睿忐忑不安,早晨鬧出這麼大動靜,都是因他而起。他說:

“吳昊,是我不對,我不該上自習聽歌,別鬧了。”

戴睿的神情像極了當年的吳昊,吳昊說:

“這年頭,拳頭專打懂事兒的,不亮亮刀子,朱雲飛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亮吧,我看你是想進看守所了!”袁娟說。

“不至於,未滿十八週歲的,得去少管所。”吳昊更正了袁娟的話。

袁娟又揪住了吳昊的衣領,她說:

“沒完了是吧!還少管所,直接槍斃了吧!”

“鬆開!”吳昊假裝惱了,吹鬍子瞪眼的。

郭豔看了一早上,笑得肚子都疼。她說:

“兩口子打架,真有意思!”

袁娟立馬鬆手了。汪敏拍著大腿說:

“好有意思呀!戴睿,你怎麼不笑呀!”

“笑什麼,趕快回去上課吧!”戴睿說。

“回去幹嘛!老實在這兒待著!”袁娟說。

氣氛微妙,吳昊想出去走走,又怕碰見老師。他在畫室轉圈圈,擺弄幾何體。一會兒,王曉峰和曹小凡來了。王曉峰緊緊抱住吳昊,恨不得親一口。王曉峰說:

“英雄!你太帥了!”

“帥什麼呀!”吳昊掙脫王曉峰,王曉峰摸著吳昊的下巴說:“應龍是和事佬,朱雲飛嚇得連課都不敢講了。”

“不是吧!”吳昊說。

“不信你問曹小凡!”

“是真的,張靜怕出事,把你的刀子也扔了。”曹小凡說。

“啊?怎麼給扔了,刀鞘上還有條龍呢!工藝多好呀!”吳昊惋惜,他又說:“扔哪兒了?”

“怎麼,你還要去撿嗎?上午哪兒也不能去,就在畫室待著!”袁娟大聲吼道。

“吳昊,袁娟怕你出事,別介意啊!”汪敏說。

“兩口子吵架,介意什麼呀!”郭豔說完,便跑到了門口,隨時準備逃走。

袁娟沒理她,這個吳昊,活脫脫個愣頭青。王曉峰想去上網,吳昊說:

“大白天的,上得哪門子網呀!”

“就是,畫室多好玩呀!”

“郭豔,有完沒完了!”袁娟過來擰她的嘴,郭豔求饒,她說:“姐姐,有話好好說。”她把袁娟推到板凳上,招呼大家坐過來。大家圍成個圈,郭豔讓吳昊說說刀頂下巴哪兒學來的。吳昊拍了拍大腿,娓娓道來。

某個深夜,吳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按著遙控,不停的換臺。到了電影頻道,冰天雪地裡,有間小木屋。小木屋熱鬧,一群人坐在餐桌前吃烤肉。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和對面的壯漢起了爭執,壯漢抽出刀子,鬍子拉碴的男人不甘示弱,也拔出了刀子。刀刃頂著男人的下巴,下巴出血了,流向刀面,滴了下來。這時,響起了長笛聲,字幕往上走,影片結束了。

吳昊不明白結尾的意思,想找機會再看一遍,卻沒記住片名。他掏刀子的時候,不敢刀刃朝上,用了刀背。

“大晚上的,父母能讓你看電視?”袁娟問道。

“那天村裡的親戚結婚,他們回村了。”吳昊說。

“你沒去嗎?”

“沒有,我吃不慣村裡的飯。”

“現在的電視都把人教壞了。”

袁娟反思,吳昊也覺得出格了。大家擔心朱雲飛找茬報復,吳昊安撫道:

“沒事兒!有我姐夫呢!”

朱雲飛確實含糊胡廣坤。他一天沒吃飯,左思右想,硬著頭皮去了學校。課堂上,他躲避著吳昊的眼神。吳昊目光堅定,認真聽講。這次,吳昊贏了。

王曉峰和曹小凡說:

“神了,真是神了,我頭一次見老師被學生嚇倒了。”

“欺軟怕硬,朱雲飛打人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有今天。”

曹小凡看透了朱雲飛。梁蓉看看吳昊,瞅瞅袁娟,吳昊這是愛情事業雙豐收呀!課間,她問吳昊是怎麼想的。吳昊說:

“氣也出了,還想什麼呀!”

“我是問你袁娟的事兒!”

“袁娟?噢!沒事兒!袁朗的妹妹,挺可愛的,我不和她計較!”

“你沒看出來嗎?袁娟喜歡你!”

“不可胡言!”

“你還亂語呢!文縐縐的,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

“我腦袋裡都是漿糊,你不知道嗎?”

吳昊裝傻,想矇混過關。梁蓉知道吳昊膽小,便沒再說。

張靜她們也看出來了,袁娟都上手了,還要怎麼說呢!吳昊怕她們議論,問起了刀子的的事。他說:

“張靜,刀子怎麼扔了?”

“留下幹嘛,萬一學校查下來怎麼辦?”張靜說。

“就是,哪兒有學生嚇唬老師的,以後可不能這麼幹了。”杜文麗說。

“吳昊真聰明,又岔開了話題。”俞紅猜出了吳昊的心思,故意說道。

“哎呀!咱們差點讓吳昊忽悠了,吳昊,快說說,被女生揪住衣領是什麼感覺!”張靜總算逮到機會了。

杜文麗笑了,俞紅說:

“對呀!什麼感覺?”

“沒感覺!就是心跳加速,砰砰的!”

吳昊防著張靜,沒想到,俞紅跑出來了。

“這還叫沒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張靜說。

“還是吳昊會說話,多生動呀!”

俞紅補了一句,戴睿也笑了。戴睿笑得燦爛,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吳昊無地自容,他說:

“緊張而已!”

“緊張什麼呀!人家都那麼主動了,你怕什麼呢!”張靜說。

“今天天氣真好,沒有沙塵暴。”吳昊說。

“人家想和你談戀愛,你怎麼談起沙塵暴了。”張靜沒上吳昊的當,又把他拉了回來。

吳昊乾脆不說話了,任由張靜她們折騰。他偷偷朝前看,被張靜抓了個正著,張靜說:

“瞧瞧,都惦記上了。”

吳昊恨不得鑽地縫裡。幸好上課了,吳昊深呼吸,晚自習不能來了,得出去躲躲。他和戴睿去上網,叫了王曉峰。走到三樓,王曉峰讓他們等等,他去35班找個人。這個人尖嘴猴腮,留著八字鬍。八字鬍翹得很,吳昊的手癢癢,想去摸摸。王曉峰說:

“他叫魏國,初中和我一個班,晚上咱們一起去吧!”

吳昊以前沒見過他,54班的人怎麼個個神出鬼沒的。吳昊說:

“可以呀!”

戴睿也同意了,他們下樓,吳昊問王曉峰:

“咱們去哪兒上網呢?”

“我找到一家,在廣場南面,老闆說過幾天要換牌子,現在在辦手續。”王曉峰說。

“換牌子?”吳昊說。

“林鎮沒網咖,老闆覺得這是個機會,想賺一把!”

“你去過?”

“那天路過,進去問了問。”

他們朝南走,路過廣場時,吳昊朝紅太陽望了望。

王曉峰說的地方,在解放大街。解放大街東西走向,中間有個十字路,叫轉角。轉角是林鎮的老街,鎮子初建時,挺繁華的。後來鎮子外擴,轉角就沒落了。九十年代,轉角的平房拆了,建起了小二樓。小二樓一直延伸到解放大街,這一帶又熱鬧起來了。

他們在轉角左拐,走過兩家賣土產的,王曉峰說:

“到了,就這兒。”

吳昊抬頭看,林鎮電腦培訓赫然在目。好傢伙,膽子夠大的,敢叫這個名兒。老闆光頭,光頭反光,吳昊的手又癢癢了。老闆穿著呢子大衣,大衣沒過膝蓋,顯得腿特別短。老闆見來了四個人,高興得不得了。他張羅著開電腦,還用紙杯給倒水。他說:

“先將就著玩,過幾天牌子一換,老闆椅也回來了,到時候就舒服了。”

林鎮電腦培訓的機子有些年頭了,螢幕閃爍,鍵盤硬邦邦,敲著都費勁。桔子和馬路牙子不在,桔子留了言,告訴了吳昊地址和郵編,最近學校管得嚴,沒法兒上網,咱們通訊吧。原來桔子叫張爍。好主意!一封信寫上五六頁,想說的話都有了。

戴睿教王曉峰和魏國申請QQ,王曉峰的網名乖巧,叫小峰峰。魏國隨了他,叫衛衛。他們師出同門,用了疊音。魏國的水喝完了,自已倒了一杯,還找老闆要了根菸。他叼著煙,聊起了天。魏國手指嫻熟,打字都不看鍵盤。這是練過呀!王曉峰雖不如他,卻比吳昊和戴睿強多了。戴睿吃驚,他說:

“王曉峰,你們以前是不是練過打字呀!”

“初中的事兒了,那會兒練的是五筆,五筆沒練成,鍵盤熟了。”王曉峰說。

魏國沒理他們,死盯著螢幕。吳昊也去倒了杯水,他偷偷瞄了眼,魏國膽大,直接問網友有沒有男朋友。他說自已長得帥,像林志穎。吳昊差點吐了。網路世界隔著十萬八千里,魏國把自已描繪成克林頓,只要對方信,怎麼都成。

王曉峰對著螢幕傻笑,一個叫雅靜的讓他好好學習,高考的時候往北京考。雅靜是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的,學的是西班牙語。王曉峰說:

“我物理學得好,以後要考北大物理系。”

吳昊嚥了咽口水,這倆傢伙,口若懸河。吹吧,哪天把天吹破了,就消停了。

戴睿也在聊天,他實話實說,沒有隱瞞。吳昊瀏覽網頁,心裡惦記著寫信的事。校門口的文化用品店賣信紙,信紙是彩色的。好久沒用鋼筆了,還是用油筆寫吧!字跡要工整,先打草稿,再往信紙上抄。寫點什麼呢?咦?朱雲飛的事兒得好好說說,敢於和惡勢力鬥爭,多勇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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