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晞終於,如願以償地被帶回去了。
她身上依舊是那身翡綠色的旗袍,走進旅館的第一眼,裡面的氣息瞬間四面八方的朝她襲來。
冰冷的,陌生的,木頭的氣息。
還有一雙直直的眼睛盯著自已。
那個光頭她早已熟悉,而面前的這個男人,她顯然沒什麼印象。
“這是哪來的妞?”金髮男,也就是瓦斯。
從陳晞下車的一瞬間,他就發現了她。
一個面相看著像是東方來的女人?
最主要的是,還是秦帶回來的。雖然說秦將人推下來的姿勢不太優雅,但這不影響他在他心裡的印象。
陳晞和瓦斯面面相覷,她該怎麼回答他,被綁回來的女人?
畢竟她現在雙手還被繩子綁在身後,那個男人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根本沒想到幫她解繩子。
把她推下車之後,自已就大搖大擺地進了屋上樓。
根本不管她死活。
所以她現在站在一樓門口,張望著四周,不知所措。
反倒眼前的金髮男一直在打量她,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再從上往下,恨不得裡裡外外把她看個透。
陳晞被他看得不舒服,用了非國語開口“你可不可以別再看我了。”
“不是啞巴啊?”瓦斯驚了一下,他還以為是個小啞巴呢。
轉頭一想,秦祁這可是第一次帶女人回來,除了樓上那個是有要事要做,那眼前這個呢?
靠!要玩女人都玩到他臉上來了?不行不行!他不允許!
瓦斯越想越不對,看著陳晞的眼神也越來越寒冷犀利。
陳晞自知這是和男人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沒有招惹他的道理。
所以,他為什麼那樣看著自已?
光頭從樓上下來,正好瞧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這副模樣,不由得好笑:“你兩比誰眼神厲害呢?”
瓦斯抬頭剜他一眼,又轉過來惡狠狠地盯著陳晞。
不行不行!他要給她個下馬威看看!讓她知道誰是這家旅館的男主人!
光頭哈哈大笑,又盯著陳晞的身材看,果然好啊,該有的地方都有,偏偏腰還那麼細,難怪頭兒要給人帶回來。
他現在可不敢打她的心思了,萬一被頭兒知道他的想法,不得罰他拖著輪胎跑個幾十圈?
上次那種痛苦,他再也不要了。
樓上的秦祁完全想象不到樓下發生了多麼好笑的一幕。
他坐在沙發上,手搭在兩邊的扶手處,閉著眼,聽面前的凱迪彙報。
“從地下車庫共搜到了3000把槍支,其中500支950JDJ步槍,G36步槍300百把,其餘都是05式衝鋒槍。沒有發現其他的。”
“要那麼多JDJ幹嘛?”秦祁淡淡地說著。
凱迪也不懂,按照常理說JDJ步槍更適用於狩獵方面,在戰場上根本不合適,就算是用來做狙擊槍用,無論是射擊距程,還是威力,都不及普通的狙擊槍。
“得虧讓他跑了。”秦祁忽然睜開了眼,瞧著桌上的瓷白色茶杯。
“通知一聲,明早走。”
男人起身,邊走邊脫了身上的外套,就往床上撲去。
凱迪還想開口,樓下那個女人怎麼辦,見秦祁已經躺下眼睛閉上了,他只好靜悄悄地退下。
陳晞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覺得無語又無奈。
眼前的金髮男從進門口到現在就一直在盯著她,她尋思著她長得也不是很傾國傾城呀,也就比一般人漂亮一點吧。
用得著一直看著她嗎?
“你,可不可以幫我把手上的繩子解了?”她試探地小聲問。
瓦斯沒理她話中的意思,左瞥右瞥她。
現在已經是午夜了,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了,就連光頭都跑屋裡睡去了。
她現在還要在這和這個男人對峙,真的很沒有道理誒。
“你不睡覺嗎?”陳晞又嘗試問,她好幾次看見金髮男的眼皮都往下瞌上了,硬是要看著她。
“不睡!”瓦斯硬是和她較上了。
直到凱迪從樓梯下來,瞧見兩人從他上樓前就是這副樣子,到他下樓依舊是這副模樣。
“我來值守,你去休息!”根本沒給人商量的餘地,他直接吩咐了瓦斯滾去睡覺。
在這個隊伍裡面,瓦斯除了聽秦祁的話,凱迪的話他也聽,換做其他人,理都不帶理的。
“行!你值守!”說完後,瓦斯屁顛屁顛地跑回樓上去睡覺。
陳晞白了一眼,真覺無語,直到對上凱迪冷漠掃視的眼神,她才顫顫開口:“那我呢?”
她側過身子,抬了抬身後被捆綁的雙手。
知道是眼前這個女人幫了老大的忙,凱迪對她態度也稍微緩和了一點,但依舊冷冰冰的:“你就在這裡睡。”
說著,抽起匕首,一刀就割斷了陳晞手上的繩子。
雙手得到自由的瞬間,她抬起胳膊,活動了一下筋骨,朝著男人說了一聲謝謝。
凱迪沒把她的話放在眼裡,兀自走到門口,目光炯炯地盯著外面。
陳晞也沒敢多問,雖不知男人把她帶回來是為了什麼,但好在留了下來。
她目光尋到左側的長款沙發,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不是真皮的,好在彈性還不錯。
躺上去以後,閉上眼,腦海裡全是這兩天發生的一幕幕,不斷地竄來竄去。
有男人拿槍抵著她腦門的,有賭場裡橫七橫八的屍體的,還有一睜眼就是虎口的……
這些事情連起來,比她活了這二十二年來所經歷的事都還要豐富精彩。
如果老頭子知道,他那個一向只會待在琴房彈琴的孫女,獨自一人跑到政治動盪的非國,還經歷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怕不是要氣得從輪椅上站起來打她。
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笑了一聲。
有點想老頭子了,雖然只才離開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