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撿她回家
衛明昭把人揹回家時，家裡宴席已經散場了，只留下鄰居家幾個關係好的大娘幫忙收拾殘局。
“哎喲，明昭你咋背了個大閨女回來，這是咋啦？”
鄰居周嬸跟王嬸剛走出衛家的大門，打算把大槐樹下的傢俱拿回來。誰料剛走出幾步，便眼尖地看見衛明昭揹著聞舒往家裡走。
“我跟吞吞本想去山中撿些果子，不成想卻碰上了這個姑娘，看這樣子像是被雷劈了，但還有氣息。王嬸，能不能拜託您去蘇大爺請他過來給這姑娘看看，要是還能救就幫幫她。”
衛明昭看見她們，停下來答話。
“這可是救命的大事。”王嬸睜大了眼睛道，“我這就去，明昭你帶這姑娘回家裡等著。”
“那我也趕緊把你們家的凳子那些收回來，幫忙騰出工夫照顧這姑娘。”周嬸聽罷也加快了腳步。
“謝過各位嬸子。”衛明昭把聞舒往上顛了顛，又揹著她往家中走。
門口的熱鬧已經散了，衛家人除了衛大爺，其餘的都坐在自家院裡的井邊刷碗，言語中還透露著歡喜。
吞吞先一步跑進院子裡，叫了幾聲後蹲在門前等衛明昭。
“娘，是吞吞回來了，那小昭應該也快到了，我先去屋裡把菜熱熱，他還沒吃飯呢。”
大伯孃站起身，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送完花轎後人就不見了，飯也沒吃。”
衛大娘絮絮叨叨地說著，但話裡全無責怪之意。
“娘，小昭向來都跟小妹親。可能是捨不得小妹出嫁，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吧。”
大伯接過話，手裡的活卻沒停下。
“汪！”吞吞突然站起身來，搖著尾巴轉了幾個圈後，又朝院子裡叫了幾聲。
“奶奶，我回來了。”衛明昭揹著聞舒跨過門檻，走進院子裡。一眼就看見了正在井邊刷碗的衛大娘等人。
眾人紛紛一驚。
出去一趟咋還帶了個姑娘回來？
“小昭，你這是把誰家姑娘帶回來了？”衛大娘趕忙放下手中還沒刷完的碗，迎上去問道。
“奶奶，這是吞吞帶我去後山的時候遇到的。這姑娘不知怎麼像是被雷劈了，我看她還有氣，便帶回來看看蘇大爺能不能救。”衛明昭答完話，接著往裡走。
“我先把她背到我房間去，待會兒蘇大爺來的時候也得有個地方看病。爹孃的房間已經很久沒收拾過了，也住不了人，等會兒我去收拾了今晚就先住那。”
“要得要得。既然遇見了就該搭把手幫忙，說不定還真碰巧救下這姑娘一命。阿霜的身材跟她差不多，我去找找房裡有沒有沒帶走的舊衣服，給她換上。”
衛大娘跟衛明昭前後進了房間，留下院子裡剩下的其他人面面相覷。
衛明昭把聞舒放在床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一路又是跑又是背小姑娘的，也沒吃飯，他已經餓得快前胸貼後背了。
“小昭，我把飯給你熱了。今天忙活了一天，你先去吃點，別餓著肚子。”
大伯孃拿著小姑穿過的舊衣服從門口走進來，催他出去吃飯。
“剛好我幫這個小姑娘把衣服給換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衣服都破成這樣了，就這麼看病是不行的。”
衛明昭點點頭，道：“伯孃今天也辛苦了，家裡沒幹完的活我待會兒吃飽了就去幹。”
他轉身朝外面走去，大伯孃關上屋裡的門，幫聞舒把衣服換好，接著又拿帕子沾了水，細細地把她臉上的汙漬擦乾淨。
看到聞舒露出本來的面貌，她心裡微微一驚：乖乖，這個小姑娘好看的咧，不知道是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出來的時候遭了難。
大伯孃把聞舒原本破碎的衣服收好，卻意外地發現衣服異常柔軟，是她沒見過的料子，這更堅定了她認為聞舒是千金小姐的想法。
看上去跟小昭挺配的，要不是二弟跟弟妹去的早，憑著他們的身份說不定還可以撮合撮合。
可惜了。大伯孃心裡覺得惋惜，幫聞舒把被子蓋好。
這麼小的姑娘，這般遭遇可不就遭大罪了嘛。
她又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朝院裡走去。
待大伯孃走到院裡，大家已經把碗洗好了，她正準備拿著菜葉子去餵雞，就見王嬸摻著蘇大爺跨進了她們家院子。
“妮兒呀，我可把蘇大爺給你們請來了，那姑娘怎麼樣了？”
王嬸自顧自地在院子裡坐下，她幫了一天的忙，早就累了。大家鄰里鄉親的，平時也經常到衛家串門，自然對院子的構造熟悉得很。
“聽說那小娃娃是被雷劈的，可耽擱不得，快帶我去看看。”蘇大爺揹著醫箱，著急地看著大伯孃。
“在小昭房裡躺著呢，我帶您去。”衛大娘聽到聲音，急忙從廚房走出來，風風火火地帶著蘇大爺到衛明昭的房間去。
大伯孃倒了杯涼水給王嬸，王嬸拿著喝了一口，朝大伯孃擠眉弄眼地問。
“那姑娘怎麼樣了，你們家明昭揹回來的時候，我可遠遠地看上了一眼，雖然臉上有些髒，但模樣可俊咧！”
大伯孃想起聞舒那柔軟的衣服料子，覺得還是別向外人透露太多細節比較好，於是她搖搖頭，開口道：“我就剛給她換好衣服，你們就來了。她中途也沒醒過，我們也還不清楚這小姑娘的來歷。”
另一邊，衛大娘帶著蘇大爺進了衛明昭的房間。
蘇大爺放下醫箱，坐在床邊把手搭在聞舒的手腕上把脈，隨即眉頭逐漸皺了起來，衛大娘在一旁緊張地看著。
半晌之後，蘇大爺睜開眼睛，臉上盡是疑惑的神色。
衛大娘趕緊問道：“大爺，您看這小姑娘還有救嗎？”
“有還是有的，”蘇大爺收回手，摸了摸鬍子接著道：“奇了怪了，聽王家那位說小娃娃是被雷劈的。我年幼時跟師傅遊歷的時候，有幸也見過雷劈過後倖存者的脈象，和這小娃娃的完全不一樣。”
“那她現在可還好？”衛明昭剛吃飽飯，推門進來就聽到了蘇大爺的這番話。
“她如今脈象平穩，看上去身體並無大礙，倒像是由於全身力竭而導致的昏迷。等她休息好了，這幾天或許就會醒過來了。”
蘇大爺看著衛明昭說：“你來得正好，聽說是在後山撿到這姑娘的，她周圍可有被雷劈後樹木焦黑的痕跡？”
衛明昭搖搖頭道：“沒有，吞吞帶我找到她時，草叢裡就躺著她一個人，但她身上的衣衫破碎，衣裳邊緣倒是焦黑蜷縮的，頭髮也是。”
蘇大爺聽罷，換了一種方式探聞舒的脈。他這次探的是靈脈，只有修煉者體內才具備。
他仔細聽了片刻，然後轉頭寫下一個藥方。
“這姑娘體內有靈脈，應該是一位修煉者，但她如今體內靈力全無，可能之前探出的力竭也與此有關。”
他寫好後將藥方遞給衛大娘，接著說：“方子上的藥後山就有，明昭平時也經常採藥到鎮上去賣，讓他去採就行。”
衛大娘不識字，便把方子直接給了衛明昭。
衛明昭接過方子看了看，確實是平時他常採的靈藥。
石溪村只有蘇大爺一個大夫，大家逢年過節的要是家裡做了什麼吃的，都會給他家送上一份。
於是，幼時的衛明昭便常常往蘇大爺家跑。蘇大爺本身也挺喜歡小娃娃，便經常拿著草藥教他辨識，耳濡目染下，他識得了許多草藥和低等靈草。
每次從鎮上回來，衛明昭無事時就會到後山採些藥草。普通的草藥他就給蘇大爺送過去，若是運氣好採到了靈藥，他就會帶到鎮上的藥店賣掉補貼家用。
“等小娃娃醒了，就可以把方子上的藥熬了讓她喝下去，這副藥能幫她恢復一些體內的靈氣，卻也不多。不知道她遇上了什麼困難，但我們能幫她的只有這些，剩下的要靠她自已了。”
蘇大爺背上醫箱，準備離開衛家。
衛大娘轉頭對衛明昭說道：“小昭，去送送蘇大爺，順便看看大爺家裡有沒有要幫忙的活。家裡已經忙得差不多了，你且去著，你爹孃的房間我給你收拾好。”
她又送衛明昭跟蘇大爺出了院子，然後回到房間翻找起家中多餘的枕頭和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