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舒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走著,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只覺得很累很累。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她好像連自已叫什麼都快記不起來了。

真的好累,為什麼不停下呢?

她這麼想著,可是又覺得不應該停下。冥冥之中,她覺得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已忘記了。但她知道,那很重要,是自已必須要去做的事。

可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起來。

她仍舊往前走著,眼前的路卻慢慢地變得清晰了起來,有一道身影似乎在前面等她。

她莫名地對眼前的身影覺得親切,這道身影,究竟是誰?

聞舒抱著自已的頭,用力地拍了拍,想要強迫自已想起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隻手摸了摸自已的頭。不知什麼時候,那道身影竟已轉過身站在自已面前,安撫著自已的情緒。

聞舒抬起頭,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睛裡流出來,她像只受傷的小獸趴在那道身影的懷中,放聲大哭。

眼前人的面容看不真實,可聞舒憑著這份慈愛和心中的感覺,還是猜出了她的身份。

是阿孃…

是對她的到來滿懷期待的阿孃。

也是幼時阿爹指著浩瀚星空,告訴她雖然阿孃化作了一顆星星,但會永遠守護在她身邊的阿孃。

這一刻,她想起了自已是誰,想起了阿爹,想起了師傅,想起了陪伴她長大的各位叔叔阿姨,也想起了自已為什麼會在這。

阿孃輕柔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對她說:“乖乖,你已經想起了來時的路,便該繼續向前走了。”

她用力抱了抱聞舒,隨即鬆開她,道:“如今我只剩這道殘魂,剩下的路不能陪你走了。但在過去,我也和你阿爹他們一樣,從未缺席過你的成長。”

“未來的路還很長,有無數的奧秘等著你去探尋,包括回家的路。可接下來,你得堅強一點靠自已了。”

“別忘了你阿爹身上的傷,一定要努力找到回家的路,替我繼續守著你阿爹。”

“快醒來吧,別耽擱太久了…”

她身上散發出溫暖的光芒,將聞舒包裹在內。

緊接著,前面出現了一個光圈。聞舒踏進去之前,回頭看了她一眼,阿孃的臉還是看不真確。但知道那是阿孃,她已經很開心了。

接下來,不管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會披荊斬棘,回到聖域去,回到阿爹身旁。

隨著光圈的消失,空間重新被黑暗籠罩。一滴清淚從臉龐滑落,是阿孃最後無聲的悲鳴。

她的魂魄逐漸變得透明,但她只是笑著流淚,最後能再見聞舒一眼,已經是天道破例了。

“真好,我總算是護了你一回。”

魂魄消散,她在世間的最後一絲蹤跡,也被抹去了。

聞舒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魑魅林的景象,而是邊角織上了蛛網的房梁。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已沒有力氣。

一旁的小姑娘原本坐在床邊晃著腿,正背過身去用木枝在地上比劃著什麼。察覺到她的動靜,她睜圓了眼睛回頭看聞舒。

兩人對視片刻後,她從床上一蹦跳到地上,然後開啟門跑進院子大喊:“阿奶,姐姐醒啦!”

“她醒了?妮兒呀,你把明昭採回來的藥熬了,待會兒給這姑娘喝下。”

另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想必是她的家人。

這妹妹…還挺可愛的。

聞舒彎了彎眼睛,她稍微坐起來了一點,打量著自已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土房,並不大,屋內的裝飾也很簡單。一張看上去有些年齡的木桌和一把小椅子放在炕對面的窗臺下,炕的旁邊放了個衣櫃,但並沒有多大。

雖然看上去是老屋,可實際上很乾淨,可以看出主人家的勤勞能幹。

這是哪兒?自已這是被人救了?

她本準備與天道爭一爭自已的命,因此也做好了會死掉的準備,最終也像預想的那樣失敗了。

可阿孃卻護了她。

想到這,她又紅了眼睛。

她不敢去想阿孃因著這個決定,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大抵是要魂飛魄散了吧

可她也知道,只有自已好好活下去,活著回去治好阿爹的傷,才不辜負阿孃的犧牲。

原來…自已也是被阿孃愛著的…

“孩子你醒了,”衛大娘掀開簾子,從屋外走進來,看見聞舒已經稍微靠在床上,連忙上前扶她躺下。

“大夫說了,你現在很虛弱,需要多休息。”

衛大娘替她蓋好被子,在炕邊坐下。

“這是哪兒?”聞舒逐漸適應了眼前的環境,出聲詢問。

“這兒是石溪村,是我孫子小昭從後山把你給揹回來的。”

石溪村?後山?自已不應該是在魑魅林嗎?

“奶奶,請問您知不知道道這附近有個地方叫魑魅林呀?”

“魑魅林?”

衛大娘摸不著頭腦,自已在石溪村生活了大半輩子,對這附近熟悉得不得了,可她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她開口說道:“附近倒是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地方,說不定遠一點能打聽到。等小昭回來,姑娘你可以問問他,他在鎮上跟師傅學打鐵,說不定知道的也比我們多一些。”

言罷又笑了笑:“畢竟五洲這麼大,我們這不過是一個小村子,老婆子我沒聽說過的地方多了去咯。”

聞舒聞言心中一驚。五洲?自已不是應該在聖域嗎?

她原本以為,自已從那個黑暗的地界走出來,就能回到聖域。

雖然聞舒今年才過了滿十三歲的生辰,可由於需要採藥的緣故,她早已跟著師傅翻閱過大量的古籍、遊記和地理書籍。

她很肯定,聖域從沒有五洲這個地方。

聞舒開始著急起來,連忙開口:“那奶奶您聽說過聖域嗎?”

衛大娘一頭霧水。雖然自已沒怎麼出過石溪村,但是她的兩個兒子原來都在外攢前程。

大兒子雖是在鎮上,開了家酒樓經營。可小兒子跟兒媳卻都是東洲的將領,雖不常回來,但每次回來,小兒子都會跟她描述自已在外面又經歷了什麼事情。

可她實在沒聽過這姑娘說的這兩個地方呀。

聞舒慌了神,那自已這是在哪?

她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指尖因過分用力而變得蒼白。

衛大娘看出了她的著急,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哄道:“沒事的沒事的,小昭平日裡都在鎮上,他師傅年輕時走南闖北的,說不定知道許多地方,等他回來我們一塊兒問問他。”

聞舒點點頭,資訊的差異打亂了她的思考。她知道,除聖域之外,宇宙中還存在著三千小位面。

每個小位面的座標都是獨立且未知的,從低位面傳送到高位面,需要得知兩個位面的座標,計算出空間通道距離,並且需要有高位面的引渡人接引才行。

而高位面傳送到低位面,則只需查詢到位面座標,找到通道傳送即可。

如果自已是到了一個未知的低位面…

“娘,藥熬好了。”簾子又被掀開,大伯孃從門外端著藥走了進來。

只見小姑娘臉色蒼白,一雙大眼睛清澈又無助地看向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無端惹人憐愛。

她心下軟了幾分,把碗遞給聞舒,柔聲道:“這是我們村蘇大爺開的藥,喝了能恢復些靈氣,不管遇到了什麼事,都得先把自個兒的身體照顧好才能應對。”

聞舒接過藥碗,輕輕一聞便知道這碗藥是由什麼熬成的。

天元草,葛地根,山靈麻草…

確實都是尋常可見的靈藥,補氣血功效較好,也可以提供一部分草藥中原本蘊含的靈氣。

但跟修煉比起來,它們提供的靈氣微乎其微。

聞舒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全喝了下去,這藥苦得她想哭。

雖然她醫術好,但她最怕苦,因此平時都是把藥做成藥丸,只有在師傅罰她的時候才會喝湯藥。

衛大娘她們看著聞舒喝藥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這姑娘怕喝藥的程度,跟小昭可真有得一拼。

“還沒問過姑娘您叫什麼?”

大伯孃接過喝完藥的碗,又遞了帕子給聞舒擦嘴。

“是用布做的,比不得姑娘來時身上的那些衣服料子,還望姑娘別嫌棄。”

“姨姨,我不論這些的。”

聞舒擦了以後,遞迴給她,開口道:“我叫聞舒,有所耳聞的聞,舒適的舒。”

衛大娘接過話說:“我們這是衛家,這是我兒媳,昨天因為小女出嫁回來幫忙。聞姑娘先好好休息,等可以起身了我再帶你出去走走。”

“謝謝衛奶奶。”

聞舒脆聲應下,剛補充的靈力此刻已經開始在身體裡流轉,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已靈力全無,猜想可能跟自已最後那刻的全力一搏有關。

確實需要好好休息,等睡醒起來,自已還需探探體內的情況。

她剛才在識海中呼喚聞天跟碧湖蛟,但卻毫無回應,不知它們現在怎麼樣了。

還是先得照顧好自已,等身體恢復了,問過衛奶奶的孫子這是哪兒後再作打算。

聞舒長吐出一口氣,又向衛大娘和大伯孃道過謝後,便接著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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