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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大早,方生從青熒燈房間扶門而出。

雷玉真剛剛醒來,正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見方生從外面開門進來,因問:“你去哪兒了?”

“額……解手……”

看他兩腿虛弱,甚是乏力,又問:“腹瀉?”

方生只好點頭說是。

“今天就不要去找活了,我到樓下給你叫碗清湯麵去。”

“不用了四娘,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嘴上說著,心裡罵道:這青熒燈不知使了什麼壞,害我一整晚做了十多個春夢!

:真是奇怪了,我記得自已明明離開她房間了,為什麼還……看來以後得多多防著她些才行……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甫一從美夢中醒來,看到青熒燈那慵慵懶懶,滿面春風的樣子,獨眼褲中蛇還是不爭氣地抬起了頭,差點按捺不住就要把她推倒。

於是趕緊灰溜溜地逃了出來。

腦中驀然浮現夢中的旖旎畫面,方生立馬洗了把冷水臉,道:“我走了。”

“啊?這麼快!”雷玉真愕然。

不快不行,方生生怕被雷玉真看出破綻,東西也沒吃就跑出了客棧。

懷著心事來到了城中虛市。

虛市即是勞力市場,處在集市邊緣,每天都有上百個人在那裡等著僱傭。

方生找了個角落坐著,與邊上同為勞力的大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那大爺名叫桂成,六十多了,背部佝僂得厲害,一隻眼睛還瞎了,到了這個年紀本應該坐享清福,卻還要跟像方生這樣的年輕人搶苦力活幹,可見生活困苦。

方生初來乍到沒幾天,只與他較為投緣。

“聽說了嗎?”桂成問。

“什麼?”

“還能是什麼,草軍又要出動了!”

方生疑道:“新皇帝剛登基沒多久,這麼快?”

“你娃兒不懂,那叫兵什麼來著?”

“兵貴神速。”方生接道。

“對嘍!”桂成抬起酒葫蘆,用力喝了一口,咂吧咂吧嘴,一隻獨眼在人群中瞟來瞟去。

老頭嗜酒如命,不分白天黑夜,方生估計是他某次飲酒過量,不小心摔傷了另一隻眼,具體也沒問過。

方生點了點頭,豈料老頭子卻說道:“不過多半是假的,既然是兵貴神速,又怎麼會提前讓城裡的老百姓知道,連我這種糟老頭子都曉得?”

“肯定是草軍故意放出來的假訊息,用來迷惑越軍的,讓江北那頭的守軍時刻緊繃著。

“時間一長,越軍肯定會非常疲倦。”

“好比拉到極限的皮筋,等到中間出現裂紋,說不好什麼時候就一下子斷掉。”

“到時草軍再出動,那根斷掉的皮筋想要再接上恐怕也來不及嘍。”

說完又喝了一口酒。

一個平平無奇的老者居然說出這番話來,方生一時間對他刮目相看。

“有道理啊,想不到你還懂兵法!”

“什麼兵法喲,老頭不曉得那些,我只曉得人心是肉長的,就看天門城的守將趙定遠曉不曉得了。”

:人心……

方生想起覺道說的話,心乃萬法之王,兵法說到底,玩的就是心智。

哪邊心智高,哪邊就更有勝算。

思量間,一個影子穿過人群,來到了方生面前。

“阿生,起來幹活了。”

明明叫的是方生的化名,桂成卻先一步站了起來,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穩住。

“剛說起陳牙郎,陳牙郎就來了,莫不是長了順風耳喲。”

牙郎是僱主與勞力之間的中間人,陳牙郎本名陳俊,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才力精幹之人。

“說我什麼了?”陳俊笑道。

桂成道:“說你本事大,娶了劉將軍的二妹,龍生龍鳳生鳳,將來你生的娃兒肯定也是禿頭上點燈,前途一片光明!”

“不是老頭子說你,放著那麼大一個大舅子將軍在,還當什麼牙郎喲!”

陳俊嘿嘿一笑,“我跟你們相處習慣了,跟那些人相處不來,就少給將軍添麻煩了。”

方生明白,陳俊所言是自謙,越是聰明的人越能擺正自已的位置,而在這樣的人面前,桂成就顯得有點聰明過頭了。

果然就聽陳俊說道:“多謝老桂誇讚,不過今天是給將軍辦事,馬虎不得一點,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桂成獨眼看向方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生年輕,是比老頭有力氣。”

方生尷尬地笑了笑,心中卻喜出望外,似乎早就在等這一刻了。

而對於落空的桂成,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換成自已當牙郎,恐怕也不會挑桂成,年不年輕是其次,主要是老頭一身酒氣,人又邋遢,給平民百姓幹活都要受人白眼,更不用說將軍家了。

作為苦力,方生可說是大材小用了,這幾天幫僱主做事盡心盡力,頗受好評,陳俊一直記在心裡面,遇到貴重活,自然少不了他一份。

然而陳俊卻不知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人卻是有意接近他的。

“老桂,回見了。”

說完,方生便與其他幾個壯漢坐上了陳俊的騾車。

騾車無頂無蓋,只一塊板子,幾人大剌剌往上一坐,車輪滾動間頗有些招搖過市的意味。

不到兩袋煙的工夫,來到了東城高曲。

原來陳俊口中的劉將軍就是高曲的劉將軍,而方生並不意外。

他上次來高曲還曾冒充過劉將軍的幕賓,一想起來便有些汗顏,不禁摸了摸頭,只希望那個門童不要瞧見自已才好。

方生有心加入草軍,有了募兵被拒這個前車之鑑,這些天特意打聽了軍中一些關鍵人物,以及他們的秉性。

劉將軍名叫劉陽,是燕逢辰麾下四方將軍中的右將軍。

聽說他位高權重,為人隨和,方生因此第一個“拜訪”他。

高曲前的衛兵都認識陳俊,遠遠看到便笑臉相迎。

領頭的兵長笑道:“辛苦了,快進去吧。”

陳俊拱了拱手,“哪裡,遠不及高司辛苦!”下了馬車,對眾勞力道:“都下來吧,讓高司例行檢查。”

那兵長忙道:“不用,陳郎是劉將軍家人,我高衝不放心誰還不放心你嗎?”

“勞煩高司,還是過一遍好些,這樣我也放心。”

方生站在後面,心道:這陳俊果然是個聰明人,難怪一個牙郎能得到劉陽妹妹的賞識,我得向他多多學習。

:糟了……

驀然想起身上還帶著匕首,這要是被人查到,怕是會引起不小麻煩。

畢竟哪個良民出門找活幹會帶著兇器?

方生又捨不得丟了,見沒人注意自已,他心一狠,摸出匕首從衣衫下伸進去,緩緩插進了右肋中。

眼見將要輪到自已,手掌用力一拍,一聲悶哼,匕首連柄一起沒入了腰間。

“你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方生一驚,見陳俊狐疑地望來,他硬是擠出笑臉,摸了摸頭,解釋道:“坐久了,腿腳有些發麻。”

心裡罵道:要不是你這廝多事,我也不至於!

:媽的,賣個苦力還得為人兩肋插刀,這算什麼事……

許是因為陳俊的多言,高衝重點檢查了方生,上上下下摸了個遍,還讓方生自已揭開帽子。

方生照做了,眾人見他一頭短髮,都目露驚奇。

“為何剃髮?”高衝問,忽而摸到帝青珠,掏出一看,接著又問:“你是出家人?”

“寺廟裡修行過一段時日,因為犯戒被逐了出來。”

眾人這才鬆懈下來,但見帝青珠光華流轉,目中都有貪婪之色。

高衝點頭,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好東西,可要看好了。”

最後他又檢查了一遍方生,就連褲中蛇也沒放過。

一捏之後便是一驚,隨即笑道:“兄弟好大的本錢!”

“承讓承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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