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一隻大手鉗住連穗下巴,她再開不了口。
“於我何用?我是該好好想想,你這隻會頂撞犯上的模樣”,北堂今晏俊美的臉有些猙獰,“本王滿足你諸多要求,你卻不知感恩…”
連穗顫抖的指尖觸向北堂今晏的臉,北堂今晏冷笑放手,那人沒有打他,卻是含淚,“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你說要娶我,那何時娶呢?”
一字一句,悽婉動人。北堂今晏頓時無聲。連穗強撐著
站起身,卻又一下癱倒,腰背的疼痛拉扯過來。她痛吟出聲,又只咬牙忍過…
“簫渚樂師是連穗難得的朋友,請求王爺不要驅逐,也不要不許我出府…以禮相交,必不會汙了晏王府的名聲!”
連穗扶身站起,她忍痛堅毅的模樣被那人看見,似有動容,此刻連穗酒已半醒,她冷冰冰一張臉,亦不想這人會不會答應自已的請求,轉身只欲離開…
北堂今晏拉過連穗,將她攬入懷中,緊攥不放,俊美的臉上噙出笑意,只是邪惡。
“本王許你走了?”
“你只會威勢相逼,對小顰、對東歌、對僕從暗衛,對簫渚…無一不是…”,連穗罵道。
北堂今晏俯身吻住女子喋喋不休的唇,連穗看見那長睫連同那雙狐般的眸子沉下…她掙扎著,壓倒那人腿側,那人悶哼一聲,拽過連穗雙臂,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
他緊緊盯住連穗,氣息吐納著,寬闊的肩擋住了連穗看向上方的視野…
連穗也盯著他,欲要聽那人還能說出什麼讓她反駁個夠。北堂今晏卻不語,胸膛起伏著,只壓下身來,兩片唇瓣又貼了上來,纏綿作引。
耳鬢廝磨間,連穗推開那人,只把那深藍暗紋裡衣推扯著,從北堂今晏肩背滑落…
北堂今晏抬頭,他的笑,妖冶蠱惑,不懷好意。
北堂今晏看向自已半敞的衣衫,一把伸向連穗胸前,“久未丈量…”
連穗雙腿緊繃,男人的手已經貼近她的腰腹。
“不要!”連穗叫出聲。
“什麼不要?”北堂今晏道,用腿壓住連穗的腿,“你是本王的女人!”
“阿晏!”連穗叫道,聲音嗚咽著。
北堂今晏停下動作,他不知該是說掃興還是如何,腦裡又迴盪著女子清脆的聲音“你只會用權勢脅迫…”
連穗眼中滲出淚光,“如果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丈夫,你喜歡我,不管你是親王也好,還是塗山那不會好的癱子,我都一心一意,心甘情願…”
連穗側頭,一行清淚滾落,委屈萬般,“可是你連我的名字都從未喚過,又怎麼會有一點喜歡我呢?”
北堂今晏喉結微動,忽然乾澀著說不出話。
連穗失望著,紅著眼欲要起身,她的腰背又痛又麻,前日託了簫渚小妹簫涓配置祖傳藥膏,怕是再也用不到…起身堅毅,只又像一塊板一樣躺倒下去,連穗丟臉極了,她似乎一動不能動,眼睛溜溜轉著…
北堂今晏仰身躺倒,側眼瞄過,一笑朗然,“從前我不能動的時候,你是怎麼欺負本王的?”
連穗躺著,真該怨這任人宰割的處境命運。
北堂今晏俯身,捏過連穗雙頰,“還騙本王吃藥”,雙手一鬆,北堂今晏看連穗動彈不得的模樣甚是可愛,他低頭吻過連穗的臉頰和脖頸,就當連穗以為還要往下時,大手攀上自已的左峰揉捏幾回,一個身子緊緊貼過自已,男人食髓知味般,意猶未盡,從連穗臀股遊走一遭,又攀上一處豐腴…
北堂今晏讓連穗貼的更近,屋內燭光熄滅,幽幽黑夜中,連穗聽見男人低沉蠱惑的聲音,“我幾時不知道你的名字了?穗穗…”
那人聲音實在妖異,把人的心魂都勾了去,連穗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
在那人懷中,不知何時睡去…
次日,連穗早早睜眼,見北堂今晏自已穿好衣裝,他轉身來到床頭,少年意氣的一面很是難得,他刮過連穗鼻尖,搖頭嘆息,“這就讓人給你這山婦醫治…”
出人意料的是,連穗過了這夜,又似乎能動了,待北堂今晏見過傳訊的內侍再回來時,已不見連穗蹤影…
九方閣內,小顰正取過簫涓託人送來的藥膏,聽得院外動靜,趕忙和衣起身。
北堂今晏攜郎中進來,屋內眾人啞聲不言。
連穗抬眼,見北堂今晏又是那副好整以暇,高不可攀的模樣…
“老夫給姑娘看看”,大夫就坐給連穗把了脈,“嗯…心緒不寧…姑娘少存憂思為好。”
“背傷恐需解衣…”,老郎中悠悠道。
“解什麼衣啊!”北堂今晏呵道,多了些蠻不講理的幼稚,眾人皆驚。
北堂今晏坐到連穗身邊,“要看什麼?本王替你轉述!”
眾人藏笑,連穗也是一笑。
“多謝大夫,友人已經給了我家傳名藥,侍女替我敷上了…”,連穗道。
“那可有青腫出血?”大夫道。
“淤腫都散了”,小顰機靈道。
“那應該無大礙”,大夫思索,緩緩道,“恐是過於緊張或是受了驚嚇所致…倒把心放寬,也不要太懶,只不過激,勤加走動得或許更好…”
眾人漸散,連穗見北堂今晏坐在身邊,她低聲試探,“我能出府嗎?”
北堂今晏起身,扔下一句,“晚上做好槐花酥給本王送來,我再考慮要不要解你禁足!”
連穗聞言一笑,見那人出了院落,幾處飛花隨風落下,天地間,靜謐無聲。
“西湖醋魚和蓮子粥”,連穗端過的,不是槐花酥,“再好吃的,新鮮夠了,貪多也會膩”。
北堂今晏抬眼似笑非笑,看連穗弓著腰才起了身,他上下打量,暗想“弓著腰站起來也是個矮子”,在塗山時,那人一動一靜,走走停停盡收眼底,自已如今能走能站,看她也小了些,彷彿伸手過去就能捏碎,盡在掌握——
“過來坐下,吃罷伺候本王沐浴”,北堂今晏懶懶道。
“口奧…奧奧”,連穗輕輕又走到桌案,坐在北堂今晏身邊。
“穗穗啊,這怎麼以前都有三五個菜,如今倒是不盡心了”,北堂今晏故意停頓,噙著懷意的笑,一邊只自已拿起碗筷,三下五除二將飯菜吃得精光。
連穗靜靜看著,露出甜甜的笑容…
水聲傾瀉,霧氣環繞,丫鬟倒過最後一桶水,踮著腳溜得飛快…
連穗始終不敢正眼看北堂今晏,她低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已真是自找麻煩…
北堂今晏低眼看過那人,沒看清那人臉紅成什麼樣,解下上衣的素手慌里慌張地解過下裝,就像從前那樣…
只剩褻褲一條,北堂今晏站著也自覺奇異,自已跨步邁進澡盆,“擦背”,他叫道。
連穗小心擦過,看到那人背上臂上的傷痕,“顯貴皇子也不是全是好處…這些傷…”
北堂今晏沒有回應,他閉著眼睛,直到霧氣漸淡,連穗在背後推到,“起來了,阿晏起來了…”
他才回過神,揉揉太陽穴,由連穗引著起身…
連穗看他那樣乖巧,只甜甜一笑,安靜地繫著寢衣的帶子。
“笑什麼”,北堂今晏合過雙臂,“本王這不如販夫走卒的連,也哄得你高興?”
連穗一聽,咧開了嘴,笑意更甚,露出白白的小牙。
“你這不討厭的樣子,也挺好的—”
侍女撤走了洗浴物品,小顰跨步走了進來,向北堂今晏行了禮。
“姑娘,簫渚公子的藥得一日兩回用過…”,小顰雙手捧過一白瓷小瓶,放置好又低低退了步子。
“我們回去再擦便是了”,連穗看見小顰轉身就要關上的門。
小顰那丫頭機靈,裝作沒有聽見般,卻又回頭,正正經經般,“還有,大夫囑咐了不便飲酒,今日葛內侍看見您在廚房又喝了那乳酒三回…那酒勁上頭很慢,姑娘不可大意了…”
門“啪唧”關上,連穗雲裡霧裡,她嚥了咽口水。
“阿晏你身子還有傷,行動不便,早些休息,明日我再給你做好吃的…飯菜送來…”
北堂今晏已經良久不說話了,連穗後知後覺,對上那張臉,雖是好整以暇,又透著狐一般打量的光,只盯得人起了寒毛…
“本王沒有任何不便”,北堂今晏起身闊步,拎過藥瓶,三兩步上前將連穗攔過腿腕扶腰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