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茹，你這段時間怎麼看去找林醫生是什麼意思啊？”賈張氏看著剛進屋的秦淮茹問道。
秦淮茹震驚的看著賈張氏說道:“媽，你想什麼呢？
人林醫生有本事，我跟著人家學學。
要不是人家林醫生教我，就我這文化水平能幹好領班？
這一二十號人，你以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人家都聽你的，那得有方法。”
賈張氏拿著鞋底說道:“我也沒想什麼，我就是問問。”
“這不是人家林醫生幫了我這麼多，怕給人家惹麻煩嘛。
你看我現在這儀態、儀容。這都人林醫生教的，說這能提升個人氣質。
我這不知道什麼氣質不氣質，反正我照著林醫生教的，去招待所帶著她們一學，就把他們鎮住了。
媽，我去找林醫生這事你可別說不出，不然以後都找林醫生學習，我這領班能不能幹，可就不好說了。”秦淮茹說道。
賈張氏扶了扶眼睛說道:“林醫生真有這本事？”
“那可不咋的，人這叫深藏不露。街道辦那王主任您知道吧？我見過好幾次，那王主任還要向林醫生請教問題。我感覺，我要是多向林醫生學學，咱家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我那工裝、皮鞋您也看了吧，不知道人林醫生怎麼談的一分錢沒掏，說過幾天還給我們照相，讓我們在街上走一圈，一個人給30塊錢呢。
媽今個這話可不興傳啊，不然得罪林醫生咱可落不了好。”
賈張氏放下鞋底說道:“行、行、行我知道了，那你好好和林醫生處著，多很人家學些本領。
你說那林醫生這麼有本事，怎麼不表現表現？”
秦淮茹嘆了口氣說道:“人圖什麼？人家裡啥都有，幹嘛做那費力不討好的事呢？人缺錢呀？人家不缺錢。”
“我還真不缺錢，所以這事您就別惦記了成吧。”林志遠也無語了，王姨找這合夥的皮鞋廠老闆，今天不知道透過什麼途徑，竟然跑到家裡，要讓林志遠去他那上班。
待遇開的的不錯，條件也很好，關鍵自已現在已經是八級醫生，一個月122塊多，怎麼可能去皮鞋廠賣皮鞋。
王廠長，你就直說有什麼問題為難，我看能不能給你解決。
一通了解，林志遠才明白，這王廠長為什麼勞心費力要讓自已去他廠裡上班。
原來王廠長接手這皮鞋廠，以前也沒搞過經營。
本來計劃經濟，他們廠裡做的皮鞋應該不怎麼愁銷路，但是這皮鞋廠現在沒有設計師，一直就那幾個模樣，這皮鞋銷量越來越低，反而庫存越積越多。
不生產又沒辦法，這不王主任找過來，聽了王主任的想法，這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搞不成這廠長也幹不下去了。
王主任走了越想越覺得出這主意的是個能人，這不就託人打聽，直接找上門了，想把這能人請回廠裡。
“庫存我給你解決掉，以後我們一家的皮鞋您給包了怎麼樣？
您要同意，我這就給你說方法。合同你隨後簽好給我帶過來。”林志遠說道，這次的主意可不能白出。
首先自已又不認識他，其次要是這事傳開了，以後誰有問題都來找自已，拿自已怎麼生活。
“成，您說。”
“第一你沒鞋樣子，你回去安排幾個老師傅就去百貨商場、百貨大樓，看他們哪個樣式皮鞋賣的快，你回來照做，不行稍微改改不就成了？”
“這麼簡單，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王廠長拍手說道。
“你找王主任定做一批鞋墊，這鞋墊上必須有你們皮鞋或者你們廠的名字，每雙鞋配雙鞋墊。
一個銷售點一個銷售點的補，趁這次活動，先把搞活動的銷售點補滿。”
“還有嗎？”王廠長問道。
“你找王主任問問，他那有煤，有豆製品，還有衣服。你缺什麼，拿鞋給他換。
照這個思路來，許多地方，都可以把鞋換成物資。
再做的新皮鞋就可以賣錢了。
如果還有庫存你在來找我，方法多的是。”
林志遠還真沒忽悠，方法還真多著呢，這年頭皮鞋可以與奢飾品掛鉤了，補鞋還能縫縫補補，放到鄉下一樣是高檔貨，只是這廠長沒經驗罷了。
看著王廠長離去，秦淮茹走了過來，林志遠問道:“都安排好了沒有？”
“安排好了，髮型、衣服、鞋、照片都準備好了。明天上午9點準時從招待所出發，等宣傳結束就準備招待所的重新開業。”
林志遠看了一眼秦淮茹說道:“不錯，後天廠領導們估計也會去，你們做好接待。這關過了，你領班的位置應該就穩了。
招待所經常會去一些領導什麼的，讓你下面的人都注意點，有賣弄風騷的直接退回人事部，別把招待所弄的烏煙瘴氣的。
領導們談話注意點分寸，不該聽的不要聽，包括你下面的人。這關過了，以後能做到什麼地步就看你自已了。”
秦淮茹小心的問道:“林醫生，您以後不管我了？”
林志遠斜睨了秦淮茹一眼說道:“靠人不如靠已，人情債能不欠就不欠，欠下了終究要還的。”
軋鋼廠醫務室。
體檢總算全部結束，除了整理資料，比之前清冷了不少。
林志遠發現這系統有點心想事成的意思，前段時間，自已想弄幾首歌出來。本來還在看樂理方面的書籍，結果系統直接給了一腦袋音樂方面的傳承。這下直接可以上手，還看毛的書。
林志遠發表的小白楊已經採納登報，因為來的太簡單，林志遠也沒了興趣，現在每天喝喝茶，練練字，和丁秋楠侃侃大山。
“聽說招待所重新裝修，明天開業，今天你們院那個秦淮茹可是出大風頭了。”丁秋楠跑到林志遠身邊，神秘兮兮的說道。
這姑娘怎麼跟長不大一樣，平時閉上嘴不說話，那就是一高冷女神。那張櫻桃小嘴只要張開，形象瞬間破壞，不是化身吃貨，就是變成八卦門傳人。
最關鍵是這傢伙腦袋缺根筋，說話沒個把門的，林志遠自認醫術還算不錯，就是補不了丁秋楠腦袋那根筋。
林志遠知道，如果不讓她一解分享欲，這姑娘能難受一天:“請開始你的表演。”
“那秦淮茹今天帶著她們招待所的所有人，穿著一水的白襯衫黑褲子，出門去了。
那小皮鞋擦的倍亮，走路還帶著響兒，可威風了。
那一排人，一出門，引來成群的人去圍觀，那陣勢跟領匯出門巡查一樣。”
丁秋楠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你說也怪，招待所那些人我以前也見過，還沒我漂亮呢，怎麼這換了一身衣服，感覺人都變好看了。
林醫生，你說如果我換一套這樣的衣服，是不是也會變漂亮？”
“我不知道你換套衣服會不會更漂亮，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再不去統計資料，今天照樣統計不完。”林志遠看著丁秋楠說道。
丁秋楠沒好氣的說道:“知道了。”
抱著病歷扭動著身體離開。
沒過幾分鐘，丁秋楠又問道:“林醫生，資料統計完，咱們醫務室是不是可以清閒一段時間了？”
“想的挺好，繼續想著吧。”林志遠掃了趙得勝與丁秋楠一眼說道:“體檢後身體未恢復的患者，需要跟蹤治療。
那些因為工作遺漏未曾參與體檢的需要補上。
這個解決差不多以後，職工家屬的體檢就要提上日程了。
這麼多年輕積累下來，估計也是個大工程。”
“林醫生，林老師咱們能不能稍微休息幾天？這都忙半年了。”丁秋楠哀愁的祈求。
“家屬那人數多了去，一萬員工得有五萬家屬，慢慢來吧，這個還真急不了。”
趙衛國伸著腦袋說道:“老師，要不到時把李師兄叫來，我們一起幫你，這速度不就快了？”
林志遠那本書在他腦袋上敲了一個說道:“少在那想七想八的，有那功夫讓你師兄在公社也搞次全員體檢多好。
你呀，腦瓜子別想那麼多事，你也就二月時間，時間到就回公社去，努力吧少年！”
希望破滅了，想著找點事能在軋鋼廠多留段時間，看來是沒指望了。
林志遠對趙衛國說道:“明天去公社，你試試看著開方。讓你師兄給你坐鎮照看著。”
丁秋楠詫異的說道:“這就開方了，比李勝利還快。”
林志遠斜睨她一眼說道:“你以為李勝利每週帶回去的筆記都是閒著呢？
那都是給他們帶回去的。
那兩個月，雖然和跟我身邊沒法比，但比你進步可是快多了。
不扯了，趕緊的，今天把資料匯總完，一會交到辦公室。”
工業部辦公室，把一份份整理好的資料送到各位領導面前。
上首的金部長看在座的各位都收到資料後說道:“你們先看一下，這就是林家小子折騰的東西。”
幾人翻起手中的檔案，快速閱覽一遍，其中一位老頭說道:“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孫子不孬。”
上首的金部長看了老者一眼說道:“老鍾，你認識林家的人？詳細說說。”
“這個林志遠的親爺爺叫林大虎，還有兩個叔爺叫二虎，小虎。
三位都是老革命軍人，在部隊那都是頭面人物。他們家傳的八卦掌，使得爐火純青，打仗那是一把好手。
我們部隊和他們合作過打鬼子，那時林家三虎可是風雲人物，我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可憐。
老一茬都知道林家，或許你們也聽說過呢。”
金部長說道:“要麼當兵保家衛國，要麼行醫救死扶傷。”
姓鐘的領導說道:“對，就這句話。這話現在聽著提勁，它傳這麼廣卻是因為同志們拿來嘲諷林老大的。”
金部長被老鍾引起了興趣，問道:“這話怎麼說？
老鍾繼續解說，眾人才知道根源。
林家是練武出身，都說這醫武不分家，多少也懂點醫術上的東西。這不打仗衝的太猛受傷了，在戰地醫院和照顧她那小護士就挺有共同語言的，隨後兩人就結婚了。
林大嫂要生他們家老大的時候，和林老大就聊到了兒子的將來。
這林大嫂讀過書想的也遠，說這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想讓兒子以後學文，建設國家。問林大虎意見的時候，那時候國家正是艱難的時候，當時林大虎就說“給我當兵，保家衛國。”
林大嫂被這二楞子氣的肚子疼，林大虎嚇壞了，趕緊找補道:“要不行醫，救死扶傷。”
這不林大嫂被送進產房，林家三兄弟湊到一起，二虎就問大虎:“聽說你把嫂子氣壞了。”
大虎要臉面，說道:“胡扯，你嫂子是高興的。以後咱們林家子弟要麼當兵保家衛國，要麼行醫救死扶傷。
你嫂子就是聽說我這想法高興的。”
那病房那麼多人，裡面說的話一字不漏全部被傳了出來。
同志們開林大虎玩笑，譏笑他把媳婦氣進產房，見面就來一句“要麼當兵保家衛國，要麼行醫救死扶傷。”
林大虎為了不讓臉面掉地上，讓兩位弟弟支援他這個決定，不知道揍了兩人多少頓。
老三怕兒子當不了兵只能種地沒出息，直接找首長，讓首長給他安排一個在醫院上班的媳婦。
後來首長還真給他牽線，娶了個護士。
後來林家子弟娶的大都是醫生護士。
這句話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傳下來的。
老鐘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林家三兄弟戰死了，七個兒子頂了上來。
兒子們戰死了，孫子們又頂了起來。
林家說是英烈18口，那都是姓林的。林家媳婦跟著自家男人一個也沒留下。
林志遠前幾年也要從軍，本來都被錄取了，又被打了回來，老同志們說，總要給林家留條根。
老林那話，硬是被林家子弟的命給圓回來了，不虧了，不虧了……”
老鐘聲音越來越低沉，不知道是懷念老林還是想起曾經的戰友。
曾經生死相依的兄弟，如今卻天人相隔。
一個鍋裡嚼食的兄弟，再也看不到你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