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象棋
“呼~”
“呼~”
真累啊！
黎譽咬著牙跑著，感覺人都快沒了。
他應該是跑了有二十多分鐘吧，也不知道跑了多少米，反正繞了公園有四圈了，身上是溼透了。
再次跑到公廁時，他慢慢停了下來，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來到晚上七點五十。
時間正好，該去接小孩兒回家了。
黎譽想著，走進廁所，草草洗了一把臉。
來到書店，小黎譽和趙龍還在捧著那本馬小跳看。
黎譽走過去，是趙龍先看到他，然後拍了拍小孩兒胳膊，又伸手往他這邊指了指。
“爸爸。”
小孩兒過來叫他，看他頭髮是溼的，眼裡寫滿了疑惑。
“外面下雨了嗎？”
“沒有，我就運動了一下，出了身汗。”
黎譽本想抬手摸了摸他頭，但一想自已現在一身汗味兒，還是算了。
“那現在回家？”他問。
小孩兒沒說話，表情明顯有些意猶未盡。
“明天再來，以後天天都來。”
黎譽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好！”
小孩兒高興了，回頭跟自已剛認識的朋友道別。
“趙龍，我回家了。”
“嗯，我也回家了。明天見。”
趙龍把書放回架子上，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黎譽帶著小孩兒去樓下，把買的東西結了賬，也回家了。
這時天已經黑了，路燈的燈光從樹上照下來，父子倆的影子一會長一會短。
黎譽發現小孩兒心情很好，就問他：“小譽，你們看的那本書寫的什麼啊？”
“寫的馬小跳。”
小孩兒立馬回答，答完了又補充一句：“很好笑。”
“怎麼說？能跟爸爸講講嗎？”
“好。”
小孩兒答應下來，開始組織語言給黎譽講。
“嗯，就是有一個人，他叫馬小跳，嗯，然後，他有爸爸有媽媽，然後還有好多同學……”
儘管講得磕磕巴巴，東一句西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絲毫沒有哪裡好笑，但黎譽還是耐心地聽著，時不時給予回應，鼓勵他繼續往下講。
他希望小黎譽能成為一個落落大方的孩子。
因為他知道，內向這種性格出了社會要吃虧。
父子倆一路說著話回到了家裡，刷牙洗臉洗頭洗澡換衣服，收拾好一切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黎譽跟小孩兒說了晚安，各自回屋。
對他來說，九點多睡覺太早了，根本沒有睏意。
於是他拿出剛買回來的那本《人性的弱點》，翻開，前幾頁是作者戴爾卡耐基的自序。
黎譽逐字逐句看過去，看了兩頁，打了五個哈欠，困勁兒上來了。
關燈，睡覺，一夜好眠。
第二天，鬧鐘準時響起。
黎譽醒來，只覺得腿疼腰疼屁股疼，像是被人捶了一頓。
“嘶~”
他拍拍自已的腿，緩解著痠痛，嘴角卻掛著笑。
痛就對了，他想，說明昨天鍛鍊到位了，今天繼續。
黎譽跟前一天一樣，起床，做飯，送小孩兒上學。
在校門口，他又給了小孩兒一塊錢的零花錢。
小孩兒猶猶豫豫地伸手接過，臉上的糾結一覽無餘。
“怎麼了？”
黎譽問他：“還想要更多的？”
“不是。”
小孩兒急忙搖頭，然後誠實地說：“爸爸，我昨天那塊錢沒花，我還有錢。”
黎譽笑了。
他小時候這麼老實啊。
“沒事，拿著吧。”
黎譽拍了拍他肩膀，然後看著他走進校門。
他在校門口等著邱志安，等他把邱詩雨送到了，又跟他一塊兒去彩票店。
“你買彩票買多久了？”
店裡，邱志安問他。
黎譽眼睛往他那裡瞄，瞄到一個23，心裡一喜，面不改色。
他嘴裡打著哈哈：“沒多久，就買著玩兒。萬一哪天祖宗保佑讓我中大獎了呢？沒中的話，就當做公益了。”
“哈哈哈……”
邱志安笑著仰了仰身，又給黎譽看到一個30。
他暗暗記下，只覺得自已離發財越來越近了。
走出彩票店門口時，邱志安停了下，回頭指著門口那副對聯跟他說。
“小黎，你看，這對聯寫得多有意思。”
黎譽順其所指，一看，寫的是——
多買少買多少要買，早中晚中早晚要中。
他扯開嘴角一笑:\"確實有意思。
之後他又跟著邱志安去桂花公園，找那群退休的老師下棋。
“老邱！小黎！”
老劉看見他們了，遠遠地就打上了招呼。
黎譽發現今天就三人，老馮和老董不在。
邱志安問了一嘴。
“老馮去市裡了，老董說是他哪個堂哥八十大壽，吃席去了。”
老劉說完，按著黎譽坐下。
“來來來，小黎，這一盤你來。”
黎譽連忙表示自已水平很差。
他真不是謙虛，他的象棋是當年進黑廠打工，同宿舍的工友教他的。
後來他在手機上安裝了一個下象棋的遊戲APP，有事沒事玩兩把，跟人機玩。
他覺得自已這水平肯定是上不得檯面的。
“沒事，我給你當軍師。”
老李樂呵呵的往他旁邊一站。
“象棋嘛，自已下，一般意思，看別人下，是很有意思，指揮別人下，那是最有意思的！”
“喲~喜歡佈局卻不入局，是這個意思吧？放在古代這是謀士啊！”
幾個人不約而同哈哈大笑，黎譽也壯了膽，沒了什麼顧忌。
真下起來，他發現他和幾人水平半斤八兩，他甚至還略勝他們一二籌，心更是放到了肚子裡。
“哎！這步走得好！走得好！”
“沒看出來，小黎是個高手啊！用不著我這個軍師了。”
黎譽被他們一人一句捧著，怪不好意思的，只好一步一步琢磨這認真下，最後還真贏了。
“承讓！承讓！”
黎譽朝對面的老李抱了抱拳。
“別謙虛，你有水平！我輸得心服口服！”
老李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黎譽不好意思笑了笑，起身站到一邊，讓邱志安和老劉來。
老李和老戴一左一右站他旁邊，一邊看著邱志安和老劉下，跟他覆盤一下剛才那盤棋。
黎譽昨天還想著，今天要問問他們，該怎麼把孩子培養成一個優秀的人。
但沒有好時機挑起話頭，再加上聊象棋也聊投入了，就把這事兒忘了。
等到中午十二點，幾個人各回各家，他走在路上才想起了。
黎譽有些懊惱，但隨即也釋懷了。
每個孩子都是不同的，那些老師說的道理不見得就適合小孩兒。
反正他不是黎正威，他會對小孩兒很好。
他會愛他，關心他，鼓勵他。
他不相信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會差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