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吸納,岑真熟練了許多,也更能忍受冰寒靈氣穿透整個身軀的痛苦,曾經足以令他昏厥的劇痛,如今也只是如無休無止的刀割針刺,他還能忍受。

他的神魂似乎也強健了許多,兩次吸納下來,岑真心城中的靈氣恢復到了兩團之多。

岑真心滿意足地舒展一番疲憊的神魂,緩緩閉上雙目,將意志逐漸帶回現世。

“今天的話,就到此為止吧,好累啊!”

感受到了身體的溫暖,感受到了活躍的心跳和呼入的清新,岑真疲憊的精神為之一振,伸展雙手,緩緩地向後方躺去。

他沐浴在無溫的熒光下,冰冷的石板地帶來絲絲的寒意,倒也令人暢快。

岑真抬起右手,看著右掌心分明的天方歲幣,迷茫褪去,更多的則是一種敬畏。

“天方,天方……”

如果說那虛幻的人影是靈海中天方的具現,那麼這銅錢的紋路就是現世中天方的寄託,只要自已投入心神,還有靈氣,就可以得到曾經天方的一絲印象,說不定對自已修行還有幫助!不過還有很多東西自已還全然不知,只能等以後再慢慢地探索了。

岑真想得正出神,右掌兩側突然多出了什麼東西,他也沒有太在意。

“岑兄,你在看什麼呢?讓我看看。”

“就是,天方在哪裡啊,我怎麼沒看見。”

嗯?

怎麼有人?

怎麼有人進來了!

岑真差點從原地蹦起來,左右一看,不正是虛連兩兄弟嗎?

看著大開的靜室門,他才想起來這房間從來就沒有栓,可不就是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哈哈哈,岑兄你表情好好笑啊!”

“就是就是,幹嘛那麼嚇人啊,修行的那麼累啊?”

看見兄弟倆古靈精怪的樣子,岑真也只能勉強笑了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啊,修行能不累嗎,我剛煉化了一些靈氣。”

他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土,將右手藏得是嚴嚴實實想要應付過去。

“現在幾時了,到了午飯的時間了嗎?我也餓得很了。”

“岑兄你還沒告訴我們什麼是天方呢?”

岑真僵在了原地,果然是沒法敷衍過去,自已早該想到的……

他慢慢扭過頭,看著發問的兩個少年,他們身高相仿,都比自已矮上一尺有多,就和自家表弟一樣年紀,讓人生不起一點生氣衝動,看來也只能說點什麼了。

“咳咳,其實天方確實是和我修行有一點關係,是一位曾經指點我修行的師傅教給我的。”

岑真把話語往烏林鎮上的學校引,嘴上胡扯著,心裡不停地對著自已的授業師傅程琳之告罪。

“當年他在我的手上提了天方二字,意在要志在四方,不能就一輩子甘心當一個凡人,所以我剛剛也是想起了程師傅,也算是在鼓勵自已吧……”

這話說得著實有點扯,說著說著,語調也不由得低了下去,很是沒有底氣的樣子。

雖然沒有確認過,但一切的徵兆似乎都表明了一件事——除了自已,別人看不見自已右手的變化,只有自已才能看見天方歲幣的印記。

出乎他預料的,兄弟兩人都聽得是津津有味,等岑真說完,兩人都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

“沒想到外面的學校都這麼有人情味啊,法經院的講師和教諭都是木頭人,都是一板一眼的,也不跟我們說這些。”

“就是,我看不是木頭人,是石頭人,要都能和您那程師傅一樣,我們現在早就都成修士了。天天叫我們冷靜,深思啊,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都是修士了,當然是怎麼說都有道理了嘛。”

看著氣鼓鼓的兩個少年,岑真定睛掃向兩人的腰間,試圖把兄弟倆的身份分清。

沒辦法,兄弟倆著裝一致,連發辮都梳成一個樣子,也只能如此了。

確定完了,岑真對著抱怨著的虛連武說道: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沉心靜氣當然是必須的,我那時候每天除了上課,還要跪坐誦律一個多時辰,如果沒這個基礎,我也不能有今天啊……”

眼見著話題終於被岔開了,岑真稍稍安心,頂著疲憊回到床邊,又簡單聊了一陣,就以自已太疲憊了需要休息,支走了不情不願地上課去的兩人。

一睡兩個時辰,岑真睡得深沉,醒來的時候精神頭已恢復如初。

看了一眼窗外換了個位置的太陽,他一躍而起,推開門,朝著樓外去了。

林河給他的玉筒中也有法經院的介紹,各個教室的時間和安排都有記錄。自已現在在三十七層,不高不低,正好再下兩層就有供給食水,吃飽了正好看看有什麼課可以聽聽看。

正是上課的時間,沿著樓梯往下,岑真沒有看見什麼學子或者修士。

他隨便吃了點東西,繼續往下走,透過門扉和窗稜,岑真看見了一間又一間的小班正在授課。淡淡的障壁阻隔著內外聲音,除了能看見一個修士模樣的人面對幾個和自已一樣穿著天藍和白檀混色的制服的大小孩童,有的顯然只有四五歲的模樣,有些看上去已經比自已還要大上許多了。

聽虛連兄弟所說,這裡面就讀的無一不是修士的子弟,他們的父親也是戰律司的一名的地位尊崇的存在,不過也因此沒時間照顧他們,等他們的母親也閉關後,兩人就被送到法經院學習了。

走著走著,岑真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兩個熟悉的身影從一間敞開的視窗中出現,正是虛連武和虛連欒兩人。

講課的是一名似乎很年輕的女性修士,她的左掌伸出,向上翻起,靈力編織出各種各樣色彩繽紛的圖片,雖然岑真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不過他也很是豔羨。

若是自已從小也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恐怕成為天師也不會有這麼多波折吧?

不過也不一定,聽虛連兄弟說,修士的後裔成為修士也更容易,自已這樣的倒是例外吧,不然也不用法吏考試了。

岑真正要往下繼續走,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窗外有人在看自已,同胞兄弟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然後眼睛敞亮。

這……我打擾他們上課了嗎?

岑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只是對著擠眉弄眼的兩人搖頭,小心翼翼地往樓下去了。

希望他們能好好學習吧。

幾乎是他前腳剛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教室裡的女講師收了圖畫,把兩個臉上還帶著失望的走神少年給拎了起來。

“給我去後面站著,今日的圖譜你們每人手抄一遍!”

“啊!?”

岑真繼續走了四五樓,回憶一番,應該是到了林河授課的地方。

他看了一圈,果然在一間只有三名學子的小課堂裡看見了正在說著什麼的林河。

應該快下課了,岑真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陰陽晷,法器上的指標緩緩墜向申時,剩不下多久了。

岑真在樓梯口等待著,果不其然,稍過一會兒就響徹了下課鐘聲。

皇皇鐘鳴,震開了所有教室的靈力壁障。從極致的靜到喧譁沸騰只在一瞬,隨著一聲聲告別的問候,越來越多的學子從教室中走出,或往上走,或往另一處的課堂趕去,岑真也不耽擱,三兩步就走到了屬於林河的教室中。

“岑真拜見林前輩。”

今日的林河似乎也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冷峻而不失柔美的模樣,微微挑了挑眼角,婉轉的鳳眉似乎活過來了一樣,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美感,也不知道會迷倒多少凡人的少女。

不過也有不同的地方,他穿得是一件貼身的黑白絳雜的便服,高挺的鼻樑上也多了一對晶瑩的薄片,平添了一份儒雅,只是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林河輕嗯了一聲,也不多說什麼,指了指教室後方的蒲團說道:

“下節課我要講如何使用靈力,感興趣的話就坐下來聽聽吧。”

“多謝林前輩。”

岑真眼中一亮,這當然是他感興趣的東西。

《滄海訣》裡有不少歸元境就可以使用的法術,不過經卷畢竟只是經卷,多學學別人怎麼用的自然最好。

他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少許後,教室裡陸續走進了四個年紀看起來比他還要大上些許的少年,有那麼一位似乎也破了歸元,行走間氣宇軒昂,身形也壯碩,把制服撐得是滿滿當當。

幾人和林河交談著,也是他駐足的時間最多,坐得也最靠前,看都不看角落裡的岑真。

岑真也不在乎,默默等著,直到一串別樣清越的鐘鳴響起。

隔絕內外的障壁從教室的邊緣升起,逐漸隔絕了一切的聲音。

林河如時開始授課,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直入正題。

“靈力源於靈氣,靈氣煉化後,寄宿心城之中,再由身體煉化,儲藏在經絡靈池之中……”

岑真默默聽著,起先還是他已知的內容,再等了一會兒,終於到了他最感興趣的部分——怎麼施展術法。

“天下的術法千奇百怪,數之不盡,各有特點。靈氣孕於身中,不能單憑技巧熟練肆意妄為,更要注意天時地理,風火交雜,難用於水境,金土奮力,也困窘於虛無。道理很簡單,你們要注意觀察,多學活用,一旦成為修士,不要侷限在一兩個用得慣的術法上,不然肯定會吃大虧的。”

岑真深以為然,正如他從小知曉的樸素的道理一樣,木匠手藝也不能全憑力氣大嘛,不然就父親那瘦瘦小小的個子怎麼能養活他們全家呢。

正等著下文呢,那顯眼的學子舉起了蒲團旁放的木牌,林河見狀收聲,這是詢問的意思。

“林講師,您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主修實戰的王講師認為精通一門遠遠勝於博而不精,只要抓住時機,一擊就可定勝負。私以為博通者中海外妖修最甚,無不是手段多樣,可家父只靠一記鎮服刀便無往不利,您是如何看待的呢?”

其他的學子的牌子也舉了起來,顯然是都有想法要說,林河也是一一請起。

岑真聽著其他學子的發言,幾乎也是類似。

他們或是提到了長輩,或也只是自已的偶而所思,不過畢竟還不是修士,說得也很是謹慎。

這是他不曾見過的景象,在烏林鎮的學校裡也從來只有教授聽講的份,哪裡輪得到自已去說呢?

正聽得津津有味,眾人問畢。忽如其來地,林河看向了他。

“岑真,你剛突破歸元,又有什麼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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