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岑真也不飢餓,完全忘記了自已到底身在何方,又為何而在,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嘗試。

越到後面,他的速度越慢,他的精神越專注,製作符籙的方法是固定的,經驗是已知的,那唯一的問題便在他自已的身上,一定是有什麼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的差異。

在足足六回失敗的煉製後,岑真看著聚精會神地盯著面前的這張金光前所未有明亮的符紙,完成了最後一點材料的佈置,開始點落屬於自已的那最後一筆。

這邊是光明符的最末筆,也叫做封符之筆,成敗的關鍵便在這一起一合之間,就算中間一點失誤沒有,如果這開始和最後的一筆不能夠完全合攏如一,分毫不差,那也不過是重蹈覆轍而已。

岑真幾乎是屏住所有的呼吸,甚至是思考,便連靈力也在他的身體裡停止了無意義的流動,只剩下那麼一股源源不斷從靈池流入指中。

這似乎是一種忘我的境界,明明每一筆都書寫的非常困難,但岑真卻完全想不到自已到底做了什麼。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依舊提著一隻筆,跪坐著,而面前已經多出了一張金燦燦的紙張。

不同於所有半成品的顏色,那是一種內斂的柔和,卻教人完全不懷疑它完全釋放後到底會迸發出怎樣耀目的炫光。

“煉成了?”

岑真把筆一甩,兩手有些顫抖地從地上托起這簡簡單單的一張紙。

符紙的重量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這也是靈力約束的感覺罷了。

此刻這張符籙儼然自成一方小天地,被靈力禁錮的威能只要釋放,便足以照亮一切的黑暗,這邊是光明符的意義,雖然也就僅此而已。

岑真將它收好後,站起身伸了伸腰,深深換了口氣,頓時滿心的舒暢。

到什麼時候了?

岑真轉過身看了一眼,還是陽光普照一片明媚的樣子,雖然有窗戶遮擋還是把屋子照得通明,幾乎跟自已開始煉製符籙時沒有差異,門栓也好端端放在原處。

不對啊,難道自已失敗那麼多次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嗎?

岑真有點不敢相信,把地上的雜亂收拾好,開啟大門看了一眼。

天色果然是再正常不過,熾熱的陽光、灼熱的海風,還有一圈又一圈滾滾向前的雲團。

岑真呆愣愣杵了會兒,可能真的是自已多想了吧。

他搖了搖頭,感受一番體內靈力的儲量,略有點不足,看來消耗不少的樣子。

思來想去,既然時間並沒有流逝太久,那便繼續制符好了。

心念及此,岑真重新關好門,先是調息到最佳狀態,然後調來不少靈力補充體內損耗,最後才開始了符籙的煉製。

還是光明符,他手中的材料還有足足六份,既然成功一次,那總會再成功幾次的。

岑真如是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沉入到了忘我的境地之中。

時間自然不是沒有變化的,在他不知日月如何變遷的時候,夜幕悄然間籠罩了烏海鎮這小小的島嶼。

空無一人的街上,一道算不得高大的年輕身形從海畔的礁石間一步步走了回來。

一步,一步,輕車熟路,躲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溝溝坎坎,來到了石屋之前。

來人正是範適,正在他打算推門回屋休息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什麼,往旁邊急退了一步。

不偏不倚地,剎那間窗戶上破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幾乎不可察的切口。

無形之物從中飛射出來,雖然談不上多大,卻偏偏鋒利至極,迅捷至極,要不是範適躲得還算快,恐怕這時候已經結結實實吃了一記了。

“我去這又是什麼東西?”

範適有點惱怒,昨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被不知道哪來的金光晃得眼暈,就沒有打擾岑真,怎麼這一次還來了不一樣的?

將靈力運上雙目,他認真端詳片刻,頓時倒吸一股涼氣。

原因無他,這偏僻石屋的視窗上不知為何到處都是這種針眼大小的小孔,起碼有十幾處多了,也不知道岑行律到底做了什麼才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也幸虧兩人的住所面朝著一塊無人的石灘,這才沒鬧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範適猶豫一刻,還是轉身離開了。

岑真剛來島上半年不到就突破了修為,如今又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或許跟老大說說比較好。

想到這裡,他回頭看了一眼岑真的方向,然後又消失在了來時方向。

岑真自然是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在他如今的意識中只剩下了又一張煉製失敗的符籙,他隨意地丟掉失敗品,取來新的材料,也不管天色是不是已經黑了,動作一刻不停,繼續著一層又一層的繪製。

雖然同為庸品最末一等,可九針符的威力可說不上小了,製作當然也麻煩無比,足足要繪製十層。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除了從身體中不可抑制的無邊疲倦,他的手中也多出來了兩張泛著森白顏色的紙張。

“九針符,練成了!”

雖然只有區區兩張而已,損失極大,消耗也是極大,幾乎要把岑真體內的靈力給完全榨乾了。

岑真用最後的力氣,把身邊雜物收拾完畢。收拾的時候,地上不知道為何還灑落了一張他起初沒發現的符籙,顯然也是煉製過的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做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顯得很是特別,於是也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

自已到底忙了多久?

岑真看了看天色,陽光明媚,還有點灼熱。

這一次他能肯定絕對是過了不止一兩個時辰了。

一兩天?或許更多。

他有點踉蹌地把門栓取了下來,推開窗,溫暖的陽光打在他反覆被汗水浸透又反覆乾涸的衣服上,帶著別樣的暖意。

要收拾的東西太多了,光是散落滿屋的長針就夠他頭疼了。

“哎,下一次得找個小一點的地方了。”

沒過一會兒,正在岑真狼吞虎嚥的時候,大門被推開,一個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身影小步地走了進來,而岑真甚至沒有餘力去看。

“岑行律,怎麼吃的這麼狼狽啊?”

“沒……沒事,”岑真狠狠灌了一口水,直到食物順著食道流入腹中,這才能清晰地回應道:“煉製符籙消耗太大,讓範行律見笑了。”

啊?

制符,沒想到這位岑行律還有這方面的天資,不太可能吧,這個年紀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範適自詡見多識廣,雖然修為上長年沒有寸進,可要是制符有所成就的修士最低也得是如他這般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才行吧?

想到這裡,範適趕忙坐到岑真對面,兩日不得回屋的委屈感也一掃而空了,甚至還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巴結上這位年少有為的同僚。

他親自給岑真滿上一杯水,等著岑真一點點吃飽喝足,這才試探著問道:

“岑行律,不知道你這兩天究竟煉製了怎麼樣的符籙?”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鬼差日常生活

文歲

神秘的579局

太極以上

多金王爺竟要入贅

憶蘇州

歌宇的雙向暗戀

槐枯杳

城王妃來自中國

悠悠雨季

簡單學生

萬里長城的葉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