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芒先至,又是一道重拳緊隨,岑真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靈力入劍,隨即猛地擲出,兩腿同時發力,拼盡全力地奔跑著衝向前方。

嗡的一聲巨響,那是金鐵交鳴的懾人迴盪,又是一聲悶哼,那是拳腳互擊的巨力倒卷。

岑真猛地向後退去,重新撿起被震飛的洛泉劍,低頭看了眼劍身,饒是這郭家口中的凡世珍品,刃上也多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豁口。

這來人到底是誰,難道也是一名修士嗎?

藉著火光,岑真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他並不是非常高大,壯碩的身軀上,一顆光溜溜的腦門下,是一面同樣震驚但兇殘不減的面龐。

他緩緩抬起了手中的長杖,淡淡的土黃色靈力在其上醞釀,如他身上穿著的土黃色短衣一道,隱隱然如堅石般不可動搖。

岑真還想再看幾眼,耳中突然傳入破空聲,他想也不想,直接向身後滾去。

叮叮叮,數聲鐵石相撞的脆響傳開,隨後又是數道接連不斷的破空之聲,若非岑真躲得及時,恐怕早就被這接連不斷的弩箭給射成了刺蝟。

黃衣光頭身後,十幾名同樣齊裝滿甲的海寇魚貫而出,他們的裝備比之同伴更加精良,不但都塗成了統一的大紅顏色,手持弩機,腰配長刀,顯然不是岑真剛剛輕易殺戮的那些尋常海寇可比。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海寇頭子王流子嗎?果然是有非比尋常的地方的。

來不及做更多的想法了,岑真繼續向著來路奔逃,憑著神識,躲過一道有一道難以察覺的弩箭射擊,這些大紅海寇的攻擊極有節奏,三人一組,射得連綿不絕,不給岑真一絲還手的餘地,幸好那黃衣光頭沒有追擊上來,不然他還真的只能奪路而逃了。

不行,得想辦法反擊才是。

岑真趕忙看向四周,不知不覺間,他已然退回了先前偷襲大廳海寇的位置,立刻計上心頭。

饒是你們訓練有素,難道還躲得過嗎?

一念間,岑真立馬將洛泉劍收了起來,一路閃躲,那些散落一地的刀劍也同樣被岑真收入戒中。

等他退至支撐大廳的柱子身後,紅甲海寇變化陣位之時,岑真稍稍換了口氣,竟是直接衝了回來,手中刀劍一閃即逝,都被他拼盡全力,用最快的速度甩了出去。

紅甲海寇著實沒料到岑真竟然會如此快地閃出,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手段,片刻的鬆懈,一剎連喪七人。

大廳中的紅甲海寇只剩下一半了,岑真還想故技重施,不過此時,黃衣光頭動了起來。

正所謂是一寸長,一寸強,長杖襲來,岑真也只能作罷,飛速取來洛泉連擋三杖。

倉促間如此變化,饒是岑真也覺得是虎口發麻胸口發疼,想也不想就要後退,可兩人距離一遠,剩下的紅甲海寇又開始了呈兇,暗箭迭出,岑真險些就要被弩箭射中。

該死,這樣不行,還得再後一點。

岑真向後再退數步,看黃衣光頭不捨不饒,想也沒想出口吼道:

“該死的王流子,連你郭家主子都敢打了嗎!”

黃衣光頭頓時愣了一刻,似乎重新打量了一眼岑真,而後暴怒,更加兇猛的撲了上來。

這是被欺騙,這是被凌辱,但這也是暴露。

要的就是這片刻的喘息之機,岑真已然拉開了兩人的間距,頗為從容地躲開了之後瞄準自已射來的弩箭。

他幾乎退到了大廳門口,雖已是深夜,但映透半邊天空的巨大火勢多少讓他看得更明亮了一些,岑真抬起長劍,運足靈力,繼續和王流子搏殺在一起。

又是幾合下來,岑真逐漸找到了一絲從容。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王流子的攻勢雖猛,力道也與自已相當,但速度卻始終比不上自已,否則長杖在手,岑真絕難抵抗。

似乎,他的靈力在越來越少。

岑真的靈力當然也在乾涸,不過他的靈池中還有足夠的積蓄可以調動身體各處,讓他一直保持在巔峰。而這王流子的卻是截然不同,一次慢過一次,一擊弱過一擊,這逃不過岑真的神識。

難道說,這傢伙沒有靈池嗎?還是說靈池太小了!

岑真心中大喜,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更加肆無忌憚地把靈力宣洩殆盡吧。

經絡中奔湧的靈力開始遲緩,體外明亮的色彩開始黯淡,岑真咬著牙,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時而是驚慌,無論是攻擊的力道還是騰挪間都開始狼狽起來。

王流子恐怖的臉上,雙唇驟然拉開了一絲瘮人的弧度,那是想要吞噬一切的狂笑。

“靈力不夠了是吧小子,受死吧!”

岑真聞聽此言,就像是被揭破了老底一樣驟然暴怒,嘴上不饒人,動作和反應又恢復了些許,只不過須臾間又衰落下去,只剩下堪堪能招架的模樣。

王流子見此更是狂笑一聲,舉杖橫掃數下,那招架他許久的長劍再也抵擋不住,趁著間隙,長杖的餘力擊中了岑真,幾乎要把他打出了大廳。

見此情此景,王流子長嘯一聲,扭頭衝著後面的親衛吼道:

“都停下來,待本王親自砸碎他的腦袋。”

隨後便是一陣萬歲的高呼,大廳中再也聽不見弩機發動時的吱嘎聲了。

岑真咧著嘴,喘著粗氣,但還是舉劍站直,笑對著離他越來越近的王流子。

那一杖可真疼啊,岑真差點以為自已的肋骨要被折斷了,還好是用洛泉卸掉了些許的力道。

喉間有一絲腥甜升起,久久不能散去,他啐了一口,混著血液的唾沫飛到身前,似乎是在證明自已著實無力迴天。

王流子也不廢話,舉杖猛地砸了下去,岑真向左一閃,繼續戰作一團。

雖說是示敵以弱,這一次岑真可沒有讓對方佔到便宜,雖然翻滾騰挪間醜態畢露,可每當那閃爍著靈光的長杖落下,岑真總能恰當其時地用洛泉劍擋住或者閃開。

如此數十息時間過去,岑真終於認為,時機已至。

他驟然發力,一劍撥開王流子的揮掃,猛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王流子的獰笑瞬間僵住了,似乎有點不對,為什麼對方突然又有了如此之大的力氣?驚疑間不敢追擊。定睛一看,岑真居然在用劍杵地,滿臉通紅大喘粗氣,這便又放下了心。

“強弩之末了吧小子,能跟我烏海龍王打到現在,你也是有本事的了,準備好受死了嗎!”

“呸,什麼龍王,我看就是郭家的狗王,還是快死的狗,嘿嘿,狗王,真好聽的名字啊!哈哈哈哈!”

“誰他孃的是狗,我烏海龍王不過是借郭家的財力壯大自已,啊對了,不會就是因為你小子才讓郭家費了這麼大動靜吧?也好,就用你的腦袋換來更多的金子,讓我的霸業繼續壯大吧。”

岑真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向後一閃躲過了王流子暴怒的一砸,再也不隱藏實力,電光火石間又衝到了對方面前,還是最開始的一樣,一點寒芒先至,又是一拳緊隨。

王流子勉力撥開了直逼面門的洛泉劍,可這一次,他再也擋不住岑真那近在咫尺的重拳了。

岑真的拳頭結結實實地轟在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海寇頭子的鼻樑上,饒是他也有靈力在身,也被這毫無保留的力量催斷了鼻樑,被狠狠地砸翻地上。

王流子倉促間想要揮杖反擊,可岑真哪裡還會給他這個機會,兩手同時抓住了這柄顯然不凡的長杖,一腳下去,王流子只覺得心臟都快被踩碎了,只能吃痛鬆手,再也沒有反抗之力。

岑真的靈力飛快地注入杖中,本散發著土黃色靈力的杖身頓時烏黑一片,宛如剛剛黑鐵般冰冷而又深邃。

几杖落下,這方才還大放厥詞威不可當的海寇頭子四肢舉斷,只能幹躺著嚎叫著,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

岑真扭頭就衝向了還傻愣愣站在原地的紅甲海寇,無論如何,自已得先解決掉最後的威脅。

紅甲海寇果然不是烏合之眾,哪怕是變故突生,還是憑著本能射出了裝填好的箭矢。

岑真躲過了這些倉促間飛來的弩箭,一杖一個,無論是誰都是一擊擊飛,被岑真用杖尖狠狠地釘到了牆上,鎧甲上看似無事,可巨力傾徹胸腹,把五臟六腑攪得七葷八素,顯然是沒有了活路。

最後兩名紅甲海寇丟下弩機,拔刀衝向岑真,只不過他們的頭子尚且不是對手,自身又怎能匹敵呢?

岑真沒有客氣,長杖左右開弓,欺身躍起,身子在空中旋轉著,各自給了海寇腦門一腳,待落地時,最後的紅甲海寇也七竅流血,不甘地斃於地上。

終於……可以出口氣了。

岑真站在原地,大戰之後,似乎一切的聲音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自已胸膛的劇烈起伏,還有喘息間的頭暈眼花,嗡鳴迴盪。

他一步步走向垂死的王流子,有點搖晃,種種幻象在他的眼前出現,雖然虛假,但每一次驚險的畫面似乎又重新活了過來,讓他汗透衣背,讓他冷汗直流。

自已殺人了,雖然是為了復仇,雖然是滿腔的怒火,雖然問心無愧,但是還是殺人了。

他恍惚地站在死死瞪著自已的王流子身前,此刻這個海寇頭子身上再也見不到了一絲靈力的蹤跡,應該是散佚光了吧?

“說,你和郭家勾結的證據在哪裡?”

“嘿嘿,想知道?那就把耳朵湊過來,咳咳,湊近點,我告訴你,咳咳!我告訴你……”

岑真當然是不會上當的,這種窮兇極惡之徒,指不定還要算計自已什麼。

“沒這個必要,你要是告訴我,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說著,岑真輕輕舉起了長杖,這可著實不是一件尋常的武器啊,若是說洛泉劍是凡世神兵,那麼這件便是不折不扣的修者法器,雖然不知道品階如何,但仙凡之隔,已然是雲泥之別。如今想來,若不是有這麼一件法器,恐怕自已勝王流子還能更順利點。

“呸,我烏海龍王殺人無數,什麼時候怕死了,來,往你爸爸心口來,看看你這個不孝子敢不敢!”

“看來你是真想討點苦頭吃了。”

岑真搖了搖頭,長杖狠狠落地,劃出了一聲尖利的破風之聲。

血液飛濺,長杖劃破了王流子的右臉,震得他腦中一片轟鳴。

岑真不停,一杖,又是一杖,竟是繞了王流子的腦袋一週,卻只傷皮肉,讓他無窮無盡地徘徊在生與死的交錯間。

“說吧,你死了,我會讓郭家全部人,很快下去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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