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開卷表呈篇,作者自雲:因天性癖異差於他人,以致難進上善言語,聽從父母規勸,得今日無為之過、迷途之劫,正是自食因果,無糾他人。然,天地不生無用之物,所謂“善可為其引,惡可為其懼”世間萬物,大至日月星辰,小至花草鳥蟲,莫不有其用;便如我這般蠢物,也料定有所為生。

且述:得幸生於豐裕之家、村中大戶,頑劣二十載未曾經得憂慮之事。然,豐裕之家雖少有衣食之憂,卻難免招惹嫉妒,滋生強梁之禍。回顧那時,正是:

禍起清明朝,災因閉門庭;

外強當力拒,家賊更應防。

感嘆:縱使祖傳萬貫財,未夠子孫一朝散。

那清明所生禍事,料想也是命中一劫。今日念起,雖心有悔恨,卻已成舊事,恨之無用,故將其略去不加詳述。只將此書由來表述明白,以去竊取盜傳之名。

各位讀者:你道此書由來何處?卻說那時,我正是弱冠年華,天性漸盛難消,常駕行遠足,出外尋聞些奇聞怪談。那天正值暑熱,又在午後,正是:葉卷人困行欲止,身勞體累意未停。正在迷糊間,不覺身上河堤,行至一條大河邊;隨著一陣涼風吹過,神智也清醒了幾分。因見那河中有一河島,翠林微搖,日照無影,感之定是個清涼所在,不免舟水渡河,進入其中。

有表:

翠林掩蔭舞輕搖,幽渠流水樂輕彈;

漆影躍躍似舊譜,潺潺涓涓若古韻。

又表:

芳草兩斜開幽徑,足步無多人跡輕;

亂枝舊葉遮眼界,撥卻繁華入道中。

再表:

鳥雀脆吟低飛走,雞雉鳴音仰頭高;

禽鳥皆是語歡聲,高抬地伏迎故人。

終表:

一人一影兩相望,吾身城市世君身鄉;

今日得機見前路,借來惡畫言世謊。

依那林間小道深進河島,直見一舍茅屋、素院良圃。憑欄望內,見那院中一白髮老翁正在作為些摘瓜鋤草事情。因罕見此處景象,甚覺奇異,不免相問:“這是何處?”那老翁聽見聲音,抬首相望,見院外有人,即將手中忙活置下,面容上似有一絲喜色,後又漸漸淡去,只輕言道:“果真來了。”卻並不作答。

我見那老翁形體容貌:身形消瘦,鬢髮斑白,滿臉倦怠之容,雙目似露憐惜萬物之色,無奈身形難支,自認他是位飽經人世炎寒而後退身事外的真人。於是,兩下見過。原來,這老翁姓“耿”,單名一個“農”字,又以“敬凡”為字。我年紀尚小,不便直呼姓名,便以“耿老”相稱。因當世稱呼多有名姓而無“字”一說,不免詢問高齡。“已經過了七十了。”耿老相答。又念及“敬凡”兩字,雖其字意潛見,然蘊意頗深,即思想:“這耿老一定有所高見。”恰得相邀,便一同坐於茅屋簷下,木欄之內,對著一片花草林竹,品茶相談;說的不過是些古經舊話,前世笑談。一時水盡,耿老前去續水,我閒坐無趣便想去那茅屋中觀看一番。待推簾入內,只見茅屋中:正牆一幅《困龍圖》,上書一文,道:等風風不至,待云云未來,明明金鱗輩,偏偏埋林海。臨窗設有一榻,榻上窩卷著一床早已破舊不堪的棉花小被。榻邊設有一案,案後牆上掛有一紙《異論反書》,大有三千文字。案上擺有筆墨紙硯等物,案邊置有一缸,缸內盡是些書卷畫軸。得見此些,自要觀賞一二。巧於那桌上正微開著一幅畫卷,便將那捆綁畫軸的布帶抽出,只見那布帶上寫著“極歸難擋 異留存長”八個字。將那捲軸慢慢開啟,又見那捲首首書“祭惡畫鑑”四個大字,後有一副聯對,乃是:

是非善惡因人定,怎分好與壞?

神鬼妖魔影未留,可見正與邪?

後又跟一詩文,乃是:

日復一日成一年,年復一年成一世。

似渦流於長河,可止水東流?

似新葉於古樹,可止木將枯?

莫道分分合合,豈不終有一定?

縱念日月熒光,難逃暗夜將近。

其後便是滿卷舊頁,一張白紙上雖略見墨跡、幾處色彩、幾圈輪廓,卻難知描繪的到底是什麼。

“原來你在這裡。”

“耿老,此畫所作是何景象?如何只剩留這些?”不免相問。

“也是你會看,偏偏瞧了這卷惡畫。”但見他輕輕拂拭桌上的畫卷,自言道:“可惜了這一卷怪談,恐再難相傳。”

“什麼?”我本就好異,聽耿老如此一說,更起心念,故再三求教。

“也罷,今日便講與你聽聽。”說話間,只見他自筆架上取下一筆在邊上的硯臺裡沾了一沾,將一滴墨水滴至那白色的畫紙上。一時間,墨滴四散,竟顯現出一副栩栩如生的景象來。因其逼真如實,故以畫境相稱。

在那畫境中,高山麗水不盡其數,又有幾處景象,堪稱奇異,言語難表。在那山水之間,隱有幾座城市,雖不及今世之雄偉,亦各具特色,謂為新象。待畫境山川已定,城邦已分,只見千萬道身影自其陰處出發,顯形於各處,忙活些善惡對錯,慕功求名行為。他們或是身姿優雅、或是體壯身碩、或是面容俊美、或是醜陋難看、或是與人無異、或是與獸相近……皆具一番性格,察之亦難相忘。在城外山林湖泊之中,又見諸多野獸,其形態些許與當世野獸大異者,或飛天,或遁地,或翻江,或倒海,或好雪,或喜火……本領可謂通天大。

“有道:‘神闢異世因身惡,人為奇事有書傳。’惜不知創世神之名,只知世間大定時有五城九域、四海三江。那五城分名:中城、德城、原人、異都、黃窟。那九域分名:影下、化山、碧水、凶煞、原野、生源、異反……”耿老將那畫中話、世上事,一一道來,我細細思想,方才通曉這畫為何叫《祭惡畫鑑》,又怪異何處。

原來,畫中所講與他說大有不同。一來,此畫表事為重,表人為輕,故而其中大有晦澀難懂,難以理論之處。二來,此畫不彰人性仁德,倒以幾件世間必生惡事為題,講的不過是其生滅因果。然,善惡有道,需知:人世之事惡消善長、形顯意藏乃是必然之勢。故,此話雖以惡事為主,至於終了,其結局也是合乎世間大道。那畫中所話惡事形跡消滅自不用說,但看其所剩所餘,無不為人之所向、人之所望。故此畫以“祭惡畫鑑”為稱,也是名副其實。

我因好其新異,又於耿老話語中考究這《祭惡畫鑑》所述世界可有“舊譜”。因其言語中有“天涯”“海角”“天柱”“方土”等詞大斷其借的是那“圓天方地”的譜。只是,那圓天方地本就是封建胡說,又何苦藉此說事?故猜想,作此畫者或有戀舊厭世之念,或是會了那“迷信的意”、解了那“迷信的形”因而以此塑些新奇玩意,好博人眼球,至於其實,大是舊事重提,老生常談。

待耿老將那畫上話、世上事言畢,早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待我再次神回茅屋,卻不免疑惑:“耿老,你有此一幅奇畫,為何倒在此處過這清貧苦日。”耿老道:“只因那傳畫的人囑咐,此畫只可於那明朝盛事顯露,若不然,必得謬論反叛之名,我一生雖未有大災,也無幸生於那盛世。”便勸說道:“耿老,想是你久在此間少有外出,殊不知此時已在盛世,正是顯露之時!”耿老聞言,只無奈道:“罷了!罷了!想是我命該如此,今日有緣,便將此畫傳承於你,以顯於世。”

故而,我得此一段異話。只因後來清明之禍,一把火將家業燒了七八,那《祭惡畫鑑》亦不幸葬身火海,故而已無真畫表證此話為真;又甚難想起那日所行路徑,亦難得有人為證。

至於今日,我已近而立,得癖異之弊,無一事有成。況家室未成,事業未立,雖父母欲傳桑農之業以為安生,然今時今世,世人多念其無用,更何況,土地莊戶早成圖謀一時暴利之物,又如何能得益長久,安此一生?幸於那弱冠之年得此一話異傳,今有意將其書冊成籍,或有利於今,或有用於後,尚不可知。只是盡人事而聽天命。

又道:因年少棄學,未有所成,故此書開篇借《紅樓夢》第一回作法,諸位讀者切莫考究怪罪。又書中或有其他古經舊著之影,不過少學“借書”,亦莫道奇怪。因得傳耿老撰此一書,故以其名姓為作者名。又因耿老所傳之畫,乃涉一世之事,其所講人物、年代、地域、故事不免涉及頗廣,以一名為全,難免草率,故將其分為《中城卷》.《德城卷》.《原人卷》.《極地卷》.《異都卷》.《靈陰卷》.《生道卷》.《慶黃卷》·《鬥殺卷》此九大卷,又合諸多副卷,以求傳說明。

再各賦一首七言詩文潛表各卷道理,乃是:

《中城卷》

良藥難醫身將死,孤智勿復世道興;

三尺冰非一日寒,一朝敗乃百政疾。

《極地卷》

貶他頌已成一性,去異消惡至美極;

世事多是人行為,怎怨大道有不公?

《異都卷》

話未出口三分錯,言將入耳半是非。

毒藥多有糖衣覆,善行常披惡形衣。

《德城卷》

行善消惡全為已,禍生災起怨他人;

自顧聖名流百世,遺落黎民萬世劫。

《鬥殺卷》

我只是我他是他,非是一體自鬥殺;

鬥殺原有鬥殺樂,倒問贏家與輸家?

《靈陰卷》

謀財害命福壽多,安生好善歲月短;

今生徒為前生債,閻羅判官事盡休!

《生道卷》

身今念古思始初,撰文續章寫虛無;

欲解生前身後事,為達人世與寰宇。

此上即是書文由來及全書所需表呈之事,有意者可細細思想,明瞭其中意指,以備讀閱後文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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