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

幾番痴迷幾番沉醉,難得如意夢總破碎;

清思拋虛直奔真途,時世難容命該勞苦。

說那德城下一層——醉夢層乃是一厚土高天,白晝亮光處所,因其間有一“酒泉”有一“食道”而使生活在那間人眾沒有吃喝之憂,又因那類人都是些“戀吃戀睡戀酒香,足食飽飯無思想”人物,故而那醉夢層並不似德城他層,或有禮儀規矩,或有明法章程。那一眾人個個生的膘肥身碩,異於常人,日常不過吃食飲酒,翻身照曬,瞌睡夢香,並無其他行為。

言道:“凡事無異樣,哪來故事講?即有故事講,便知不平尋常。”便問:“這醉夢層何處生出‘異樣’?何處‘不尋常’?”乃道:那間有一人物,予之名為“仁不凡”。這仁不凡起始並無異相,不過同那間人一樣,該吃吃,該睡睡。只因那日裡誤食了一枚智慧青果,自此噩夢纏繞,常於夢中化身一四足肥膘獸;雖如日常生活一般吃吃喝喝,卻總有一惡煞以刀相殺。他奪路奔跑,想逃一死,只比不得那惡煞行走迅速,是跑也跑不過,逃也逃不了,終了總是利刃入喉,頭斷身離。待驚醒過來,不禁思想:“我常日間這般生活怎不同那四足肥膘獸一般?難不成也得歸於屠殺?”至於白日,又不禁嘲笑自已:“怎生出那樣的想法來!這朗朗白日,真真現實怎會同那夢境一般虛幻可怕!”直道自已不該這般憂慮。依舊吃喝睡夢。只禁不住五次三番,常有如此;不免憂慮根深。

卻說那一晚,又是一樣的夢境,又是一樣的驚醒,待再想睡去,就聽到一股颯颯聲響,乃驚道:“怎個還在夢中?”即把手來掐肉,至於一陣疼痛傳來才知已經不在夢中,驚念“不好,真個有惡煞來也!”即起身想要逃跑,又扯著嗓子喊叫:“殺人的來了!殺人的來了!”想把那裡一眾人吵醒。怎想那一眾人睡的死,並不能喊醒;又用手腳拍打踢踹,終於弄醒一人,朝著嚷道:“快跑!快跑!殺人的來了!殺人的來了!”不曾想那人睡的迷糊,只念道:“大半夜不睡覺,吵吵個什麼!”將他手拍打下去,翻轉下身體,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仁不凡見狀,只得一人逃跑,顧不上其他。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跑了多遠距離,天地間驟現光明,醉夢層又該白天。那醉夢人眾悉數醒來,即求吃喝,一時美食撒下,美酒淌來,一眾人依舊挪身進食,伏河飲酒。皆同往常一般。又有醉夢武衛打掃昨日所棄所出之物。

那仁不凡經此一夜,那還有什麼吃喝心思,只把昨夜所見所看傳告眾人,以望喚醒眾人,防那惡煞來殺。眾人煩擾,只聽見他咿咿呀呀說話個沒完,亂的自已不能好好吃喝,倒全不進他的話語。那武衛見其怪異,即把他領到偏處,問他實情。他依舊講來,武衛乃道:“或是夜間尋食的人。這裡哪有什麼惡煞屠夫!”便將飯食酒水取了些予他,由其吃喝。仁不凡道:“那物身影怪異,哪裡是我們模樣?”依舊不進食半點。

武衛見他那般身顫膽怯,為免他擾了他人,只得將其領至自已居所,日夜看護,好除其心魔。那仁不凡置於那裡,雖漸有吃食,也難恢復如初。漸漸的,竟脫了舊相,變的似武衛一般“身形瘦小”。武衛見他明瞭眼眸,改換了形相,便知他再難容身醉夢,只得將他上送辛勞層,以望安心生活。

仁不凡置於辛勞層,見那裡雖是一般的厚土高天,日夜交替,那夜晚倒全不像醉夢層一般,難見光亮;乃有一輪明月高掛夜天、千億星辰頭頂相伴。便知自已已遠離了醉夢惡地。因白日裡也同辛勞眾人一般勞作,晚上也得有美夢相伴,再不見惡煞追殺。漸漸的,入了眾、歸了凡;也思想著尋一個賢惠姑娘,結成一家:兩口子或生兒、或育女、或又生兒又育女,朝出晚歸,男耕女織……如此一生,也無愧活上一回。

只是他:不該得閒時,身軀不動便胡思。

因提:那辛勞層中,時至臘月寒冬定有一個節日名叫“春節”,乃是年歲流轉,除舊迎新時候。每逢此時,辛勞層人眾便得有二十天空閒,無需田間勞作,也無需作坊做工。常日間不過戲耍玩樂、聚眾遊戲、烹飪美食犒勞自已一年辛苦。

一日空閒無趣,仁不凡家中獨坐,不禁生來一疑:那一年到頭,田裡地間得來的精細穀物也不在少數,為何到了年尾分配,只得此些粗物、劣物?再者,此間農眾穿的都是些棉織布衣,那作坊中得的那些蠶絲細綢又去了何處?縱使那武衛相答:“進獻他層。”可據他所知,那所謂的他層——醉夢一層早有食道酒泉、熟食鮮果,哪還需此間所得?再者,那裡四季如春,恆溫不變,人眾皆是裸體生活,又哪需絲綢衣物?即想向武衛細問個明白。武衛笑道:“該做便做,該歇便歇,該生兒便生兒,該生女便生女,該養老便養老,該取樂便取樂,該活便活,該死便死。即念‘人生受苦,勞方心安。’又何必多有此問,擾亂了心神?”仁不凡念之在理。“既然自已安心過此類生活,有此類生活過便當知足,那還需知個真,求個實。縱是那穀物、絲綢、作坊所做之物丟了棄了,又有何相干?只讓自已閒不得,不做噩夢就好。”只是心思即動,哪有輕易作罷的道理?雖然心中這般思想,也終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熬到夜盡天明,又有一陣睏意襲來。好在當日無事,便將被子蓋在頭上,擋了光亮,沉沉睡去。

至於神思入夢境,眼見景象,無不稱奇!先見地裡莊稼拔根出土,排成一方又一方佇列,;又有所織絲綢破坊而出,鋪成一道又一道“彩虹”,再是家禽牲畜成隊走,飛禽走獸聚成群;隨著一聲號令,依那莊中河道,同那河水游魚一般逆流而上,徑往高臺……一時情景變換,那一眾生物竟全部投身一口大鍋。那鍋下,莊上人聚柴燒火,又有匹匹絲綢裹成一個個丈來高大人物,拿一藤條鞭打奴隸;或有哪個工作不勤,行走緩慢的抓將起來就丟入大鍋、柴火之中。待見那火旺水沸,湯食將成,一眾人也無需命令,盡數跳入鍋中,步入火海。至於萬物合聚,香味四溢,就見一張巨口在那鍋口大張開來,把鍋中之物盡數吞下……

待自夢中緩緩醒來,仁不凡不禁聯想舊時夢境。若說那惡煞一夢可怕,倒遠比不上這一夢。在那夢中,自已心知那惡煞是惡,因有逃跑之念;縱是最終難逃,也曾拼死抵抗,算是死得其所。在這一夢中,自已渾然不知身處惡地,只是隨眾行為:上高臺上高臺,燒柴火燒柴火,下油鍋下油鍋……直到自已夢醒才知其中可怕。再轉念一想,這辛勞眾人怎不同此一般?渾渾噩噩的活著,從不問“來處”也從不問“歸所”,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也渾然不知,只是邁步前行,舊人過去新人過來。

為解德城政治道理、本質所為,仁不凡不免拋妻棄子,再上文書。

至於文書解惑,不免心中生怒:好個混賬政治!不說那民眾愚昧無知,那當政的怎麼也是一樣的蠢貨!即知身惡,如何不思想破惡求善事情,倒甘願其中?即是這般的生不畏死,怎就沒有膽識與之鬥上一鬥,徹底改了命途?

於此,仁不凡尋得“真我”,明瞭此生所為,定了一生之志。縱有文書愚人相勸“破了這惡,又怎不知外面還有大惡?”也終不能動其分毫。只哀嘆一點:那文書之中,遍閱經書之人也不在少數,怎就沒有一個人去行為此事?難道這些年下來,那文書裡生的也盡是些不明真理的蠢貨?由此可見,這德城之中,無論是芸芸眾生,還是高位政要,亦或是讀書明理的,大多是些隨波逐流、安身即立命人物。縱使歷史上有過這一念思想的人,想也被這股“大勢洪流”淹沒了其中,沒有了半點音訊。他今日不進“善言”,偏偏也要逆道而行,先不論其成敗如何,只看前途,便知有萬般困難險阻。或真有過人意志,可抗下眾人言論,又如何服信眾人,破此絕境?且於《德誠卷》其他文中求解。

仁不凡自述:我該是懶惰的、我該是渾渾噩噩的、我該是這德城裡最不起眼的那一粒灰塵。是誰?扒開了我的雙眼!是誰?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想要逃離,去往夢中的世界。漸漸的,把自已遺忘、把歲月消磨、把心肺丟棄、把世界得罪……獨一身爾,將身體慢慢消耗,只為成為一個不該是我的我。

耿老評述:一個自以為是的蠢物,一個難容正道的惡人。自以為逆流而行便成聖,殊不知行為惡劣不是人,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