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記憶錯亂
“小白，你在開什麼玩笑？”
顧城野的嗓音有些顫抖，他不敢相信的詢問，可他心裡又前所未有的清楚，池夢白此刻的眼神充滿著疑惑和防備，她的疑問不是作假。
“咳咳，”醫生清了清嗓子，“剛剛我的話還沒說完。”
“病人因為從高處墜落的緣故，造成了輕度的記憶錯亂。一般治療方案也是以臥床休息為主，通常情況下，少則一個月，多則不確定，如果長期不愈，或者這段時間有所加重，建議儘快重新入院治療。”
顧城野呆滯地站在那裡，口中喃喃道，“輕度的……記憶錯亂？”
“是，病人可能會把過去的事情和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搞混，或者暫時對某件事物的完全失憶，這段時間要儘可能的多關注病人的情況變化，儘量不要讓她受到刺激。”
“一個月……她就能好嗎？”
醫生沉思了一下，“理論上是這樣，但也不能太樂觀了。”
心中繃著的弦突然就斷了。
顧城野痴痴地望著池夢白，用手輕柔地撫摸她的臉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好不容易才重新和你認識，我們才剛剛準備結婚……你卻，又把我忘了？”
他用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關係，只要還活著就好。我們還有一生可以一起走過。”
池夢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顯然醫生和顧城野的話，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你說我當初瘋狂追你？”
池夢白打了石膏的右腿被吊起，呆呆地望著病房的天花板出神。
顧城野給她剝橘子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沒錯，當初你對我一見鍾情，就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
顧城野一副嬌羞的小媳婦兒樣子，好似在回味當初的美好回憶。
“你會為我買早餐，在我生病住院的時候照顧我，對我說你這輩子都只會愛我一個人。後來，我終於被你的一片真心打動，答應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也看見了，咳咳，”顧城野稍稍扯了扯大開的領口，看似是因為害羞而不知道該手往哪兒放，實則是故意露出了大片肌膚，“其實我，長得也還不錯，所以追求我的人還挺多的。”
池夢白：……
“所以，你為了徹底將我留在你身邊，決定和我儘快結婚。並且計劃，咱們將來生上三五個孩子，讓我忙於照顧你們，沒有時間和精力離開你們！”
“我真有這麼急不可耐嗎？”
池夢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已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變成了這麼……她偷眼打量顧城野的脖子以下部位，自已現在這麼色慾燻心的嗎？
她承認顧城野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就連說話的語氣和聲調都撓的她心癢癢，但她還在上大學啊！她真的會這麼著急的結婚生子嗎？
顧城野將她的手放到自已臉上，手指傳來的暖意讓她安心不少。
“不過你現在不必著急，”顧城野故作平靜道，低頭掩蓋自已的悲傷，“雖然小白你已經忘了這一切，不過沒關係，我都會記得，我會記得我們的點點滴滴，會一直陪伴著你，直到你重新記起屬於我們的愛情。”
一句話，讓池夢白愧疚的一晚上沒睡著覺。
“作孽啊，”她恨恨地握拳，“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大帥哥，怎麼那麼輕易就給忘了呢？”
池夢白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主要是難以相信自已的實力，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泡到了心水的大帥哥，甚至還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自已真的決定嫁給他了嗎？
那是不是說明，她也告訴了顧城野，關於她的一切呢？
“喂，郝甜，我有件事想問你……”
郝甜看著銀行卡上突然多出的一串0，艱難地嚥了下口水，餘光瞥向一旁微笑著看著她的顧城野，心裡暗歎：不是姐妹不幫你，實在是妹夫給的太多了！
“小白，你要相信自已，你真的撿到財神爺了！”
“……”
“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許下的諾言？苟富貴……”
“勿相忘嘛！”池夢白無奈地翻了個身，怎奈那條腿還懸在半空，能翻得幅度實在有限。“可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向他求婚了？”
“這個，你們臭情侶之間的把戲罷了，不要再刺激我這個單身狗了！”
“你倆又鬧分手了？”
“我這次是認真的！”
“你每次都說是認真的。”
“……”
結束通話電話後，郝甜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你知道她早晚會恢復記憶的吧？”
“我知道。”顧城野答的坦然，“我只是想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多和她相處一會兒。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大可以跟在旁邊。”
“我可不要在旁邊當電燈泡。”
郝甜嫌棄地擺手，“小情侶間戀愛的酸臭味，我可聞夠了。
但是，顧城野，我可事先警告你，要是你藉此機會做了什麼傷害小白的事，我就算是拿把菜刀，也一定要追到你家裡。”
“不用擔心，要是哪天我真的做了傷害小白的事，我家裡的菜刀你可以直接用。”
顧城野笑眯眯道：“其實，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我總覺得，每次我和她的關係更親近一些的時候，她總會下意識的保持距離，甚至會有些疏遠我，可我實在不知道我錯在了哪裡。你是小白最好的朋友，我想，也許你可以告訴我答案。”
郝甜猶豫地看著他，“這個問題，還是等小白恢復了之後，讓她親口告訴你比較好。顧城野，你剛剛跟我說，她這段時間可能會分不清過去和現實，要是……要是她有不對勁的地方，你一定要守在她身邊。”
郝甜止不住地擔憂，“她小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一直有著很嚴重的自責情緒，我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
“顧城野，”郝甜神色嚴肅，“你可別辜負了她。”
顧城野從郝甜那裡離開的時候，眼裡的黑霧濃的幾乎化不開。他一直想不明白，當初池夢白為什麼會突然搬家，為什麼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愛笑的女孩子，再次見面卻總覺得她心裡憋著一口氣，原本大大咧咧的性格竟然變得有些謹小慎微。更想不明白，池夢白怎麼會對自已一再推拒，那天聽到自已想要結婚的話後變得害怕驚慌。
原來，當初的美好回憶只是自已的一廂情願，對於池夢白來說，那段時間的記憶是她此生的噩夢，而自已卻渾然不知池夢白所遭受的痛苦。
他真是，太沒用了。
“你去哪裡了？”
黑暗中，池夢白看向病房門口的人影，即便他沒有說話、沒有動作，但她就是肯定，那個人就是顧城野。
“去了趟公司，交代一下工作。”
顧城野熟練地將枕頭靠在她的背後，讓她舒適一些。
“抱歉，我給你添麻煩了。”
池夢白覺得很對不起他，聽李秘書說，顧城野是一個影視公司的董事長，想來，平常的工作應該是挺忙的，可是卻因為她，不得不待在醫院裡。
“傻話。”顧城野拍了拍她的腦袋，“我都成了大老闆了，還能有多少工作需要自已忙？那我還請那麼多高管幹什麼？”
池夢白：你說的好有道理，我一時無法反駁。
“早點休息吧，我問過醫生了，你現在的情況，與其待在醫院裡，不如待在家裡恢復更方便一些。”
“所以，我明天要回家了嗎？可是我沒……”
“是的，回我們的家。”
顧城野抓住她的手放進薄被，“是隻屬於你和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