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霜霜

等校醫把她們表面的傷口處理了一遍，確定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以後，班主任就面色嚴肅的開始了問話。

裝可憐誰不會，更何況那幾個女生的手段在成年人看來挺低劣的，平日裡就喜歡和老師唱反調，而梁樂成績雖然不好但是一直安安靜靜，班主任會相信誰說的話想都不用想。

“她們罵我是臭屁蟲、屎殼郎。”於棠淚水漣漣，一把鼻涕一把淚，正好身上痛的很，淚腺十分給力。

“是她們，嗝，先動手的，吳茜玉，吳茜玉先掐我，嗝，她們平時，就，嗝，就一直欺負我，搶我零花錢，冬天把我，嗝，拉到廁所裡，潑我水，我，嗝，氣不過就還了手，她們幾個就，嗝，一起打我。”

於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打起哭嗝來，正好她臉上被打的地方開始腫脹起來，還有好幾道血痕，整張臉涕泗橫流，簡直慘不忍睹。

對比之下，旁邊幾個就好的多，除了吳茜玉一開始臉上被扇了幾巴掌現在也有點腫以外，其他幾個除了頭髮衣服亂了一點，光看臉上毫髮無損。

這也算是於棠的一點小計謀了，避開了臉，打人只打衣服底下的痛點，或者私密處。扯頭髮的時候，她也沒少用力氣，她敢說，那幾個人現在頭皮還是痛的。

於棠在班主任的護送下回了班級，班級這會兒已經在上課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於棠頂著一張豬頭臉心情不錯的回了座位。

她一點也不怕被別人察覺到她的心情，她這臉現在就算是笑，別人也會以為她在哭。

吳茜玉那幾個還在辦公室挨訓，臨近高考，學校考慮學生前途可能不會被記大過，警告是肯定會給一個的，還得聯絡家長給她賠醫藥費。

原本打算去3班門口逛逛的計劃被打亂，就她現在這張豬頭臉，跑去3班不一定能看到林霜霜，說不定還得被別人圍觀。反正，雖然女主的故事從高中開始，但是和男主真正產生交集進入主線得高考後，不需要急。

卜琪琪她們到了這節課下課以後才一臉憤憤的回到教室，咬牙切齒的瞪著於棠。於棠想扯個笑容諷刺她們卻牽動了自已臉上的傷口，最終還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不去看她們。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下一節課正好是數學課，於棠假模假樣的拿著數學書看的認真，系統的聲音就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要你管哦。”於棠撇撇嘴，她就覺得自已乾的不錯，起碼那些人會安生一段時間，要是忘了痛又來找她麻煩，她不介意更狠一點，就不信她一個多活那麼多年的幹不過幾個高中女生。

一整天的課上下來，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最後一節課上完去吃晚飯。學校食堂是刷飯卡付錢吃飯，食堂菜色很豐富，種類也很多，一樓就是普通的快餐，素菜一塊五，小葷三塊，大葷五塊錢，飯一塊錢，價格...還算合理。二樓就比較具有特色，有包子和粥、炒飯、蓋澆飯還有各種面。

於棠中午在一樓吃的，有一道紅燒的土豆片炒肉片特別好吃，土豆又酥又入味，肉片鹹香滑嫩還裹滿了零碎的土豆，特別下飯，吃完還想吃。

剛剛去打菜的視窗看了兩眼，晚上還是有這道菜，看的她口水瘋狂分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食堂阿姨給她舀起滿滿一大勺的土豆肉片，手一抖，又掉下去一半。

“......”於棠無語的把飯卡又貼到機器上“阿姨，這道菜再給我打一份，對，直接澆到飯上。”

端著打好的飯菜於棠找了個人少的角落開心的準備享用美食，就看見一個女生手裡端著滿滿一小碗免費的紫菜雞蛋飄花湯從她旁邊走過，突然一轉身澆到背對著她們獨自一人坐在過道旁吃飯的另一個女生身上。

那個女生算好運？正好半起身調整座位，沒有被澆到頭上，那湯從肩背處順著校服外套淋下。

於棠聽見前面那女生矯揉造作的道歉道“哎呀，真是太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吃飯的女生條件反射站起來轉過身，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又是女主林霜霜。

林霜霜剛開始還有點茫然無措，那女生道歉完就笑著跑走了，那碗湯大部分被校服外套擋住了，少許濺在了她的褲腿和鞋子上，還有一些順著校服外套流到了椅子上，林霜霜站起來的及時，屁股上沒沾到多少。

於棠目光跟著那個跑走的女孩，見她穿過大半個食堂坐到另一邊的餐桌上和幾個女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些高中女生是不是都太閒了。”於棠皺眉吐槽了一句，再看林霜霜，她已經把校服脫了，看起來有點難過。

於棠端起飯菜走過去坐在林霜霜旁邊一點的位子上，小姑娘眼眶已經紅了，眼裡蓄滿了眼淚遲遲不落下來，看見有人從旁邊走過，連忙低下頭。

“同學，你沒事吧。”於棠深深的嘆了口氣，要不說是虐文女主呢，多災多難的，這要擱正常一點的高中，年級第一那都是老師的心尖尖，是要被人膜拜的，哪還會有人欺負她。

林霜霜聽到這溫柔帶著關心的話，迅速抹了一把眼睛抬起頭來。看到於棠的第一眼，她就愣住了。

“我，我沒事。”林霜霜掩去臉上的驚訝，也顧不上委屈難過了，她微笑著對於棠說道“謝謝。”

於棠看了看她桌上還沒吃幾口的飯菜，發出邀約“同學，一起吃飯不。”

林霜霜點點頭，把校服掛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已端著飯朝於棠挪了兩個座位。

於棠吃著飯，看了兩眼認真吃飯的林霜霜，作為女主，林霜霜長得肯定是好看的，但她的好看不具有攻擊性，也不是那種楚楚可憐柔弱的小白花式好看，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於棠會想到清風霽月，是非常典型的氣質美人。

林霜霜當然能感覺到對面的同學正盯著她，她從飯盆裡抬起頭疑惑的望向於棠。

於棠回給她一個呲牙咧嘴的笑容“同學，你真好看。”

林霜霜一個猝不及防羞紅了臉龐，羞澀的又把臉埋進了飯盆小口小口的扒拉著飯菜。

“我其實長得也還行的，現在是看不出來啦。你看我臉上這傷是有點嚇人，其實還好，打我的人更慘。”

林霜霜看她說話樣子不像是在外頭混社會的，小心翼翼的問了她一句“誰打的？”

於棠正等著她問呢，就算她不問，於棠也會自已說出來的，同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拉近她們兩關係的？難道她還能用成績嗎？

“同班同學，她們一直欺負我，今天沒忍住反擊了，就被打成了這樣，不過她們被班主任罵了一頓還給我賠錢了，四捨五入也不虧。”

林霜霜的目光中頓時就帶上了感同身受和幾分憐惜。

吃完飯，林霜霜拎著校服跑去衛生間洗，那紫菜蛋花湯雖然沒多少油腥，但是沾到衣服上味道很大，衛生間洗手池放著洗手液，林霜霜就用那洗手液把校服搓洗了一遍。

這會晚飯後的時間，住宿生基本上都會回自已的宿舍，走讀生大部分會去操場上散步，教學樓里人不多。

於棠安安靜靜的靠在衛生間外的牆上，望著欄杆外邊，天色青黑，路燈昏黃，遠處影影綽綽的人影來來往往，耳邊傳來水流聲和衣服搓洗的聲音，思緒不知道發散去了哪裡。

直到林霜霜拿著洗好的衣服走出來，意外的看到於棠竟然還一聲不吭的等在這裡。

“同學。”林霜霜的聲音喚回了於棠飄遠的思緒，她一轉頭，就對上微笑的林霜霜。

“同學，都忘了問你的名字。我叫林霜霜，雙木林，霜降的霜，高三3班，非常高興認識你。”

“我叫於，額，梁樂，樑上君子的梁，快樂的樂，高三9班。”對自已一時不察，差點把自已的名字脫口而出的行為，於棠傻笑著撓頭掩飾自已的心虛。

林霜霜並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臨近晚自習開始，兩人在樓梯口分別。

晚自習的時候，周圍的同學大多埋頭奮筆疾書，只有於棠，用手撐著下巴，語文英語她都能做做，還可以翻書，數學是真的不行。

她在想林霜霜，林霜霜家庭情況其實比梁樂還差一些，父母倒是健在，可是還不如死了好，小時候欠了一大筆高利貸，夫妻倆跑路了，扔下年幼的林霜霜和她奶奶。

她奶奶帶著林霜霜輾轉了好幾個城市，含辛茹苦把她養大，幸好還有國家的幫扶政策，社群居委會見她們家老的老小的小，給兩人報了低保，每個月能有個幾百塊錢。

再加上林奶奶有個刺繡的手藝，接了活在家裡做，小副刺繡一副30元，林奶奶手快，一整天能做個兩副，偶爾遇到點事，一副也是能做完的。

林霜霜從小到大都很乖，從來不讓林奶奶操心，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兩個人的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得安逸。

學校裡欺負她的人說來好笑是林霜霜一次見義勇為惹來的，那幾個人一直都是學校裡的刺頭，整日裡不好好學習，到處惹是生非，偏生又滑頭，事情不會惹大，老師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林霜霜有一次撞見她們把一個女孩堵在走廊角落裡推推搡搡，她就去喊了老師過來，那一次那幾個刺頭被抓了個正著，被老師罵慘了，不知怎麼知道是林霜霜打小報告，就開始明著暗著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