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則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發生,一時間有些茫然失措。

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一句話都不說,拍了拍屁股就這樣走了。

難道是認輸了嗎?那絕對不可能!

要知道,在這十里八村,誰不知道葛根花可是出了名的長嘴毒婦啊!

她向來都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當初之所以會答應這門親事,無非就是看中了董昌浩老實本分罷了。

而且還擔心自家姑娘嫁過去之後會受到婆婆的欺負,所以才信誓旦旦地說要陪嫁一輛腳踏車給他們。

而自已本身又是個木匠,到時候再添置一些大衣櫃和中堂櫃之類的傢俱,也好讓女兒能夠風風光光地出嫁。

可誰能想到,今天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男方居然跑到女方家裡來退還彩禮錢!這跟退婚又有什麼兩樣呢?李南則實在覺得太丟人現眼了,氣得渾身發抖。

如果最開始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商量,就算不想要彩禮也行啊!

畢竟一切都是為了寶貝女兒嘛,但就怕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看著仍在一旁傷心啜泣不止的大女兒李紅梅,如果不是因為她當時哭著拉住自已苦苦哀求,恐怕早就動手教訓那幫傢伙了。

這下可好,搞得左鄰右舍全都知道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照這樣發展下去,估計到不了明天,整個村子都會傳遍了吧。

以後可讓我們怎麼出門見人啊!李南則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李紅梅一眼,沒好氣兒地責備道:

“光知道哭有什麼用!要不是你死命阻攔,我非打得他們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不可!”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李大利,滿臉狐疑地追問道:

“喜蛋啊,你到底跟董昌浩說了些啥呀?怎麼他連一句話都不說扭頭就走了呢?”

李大利看到這個情況,心中暗自得意,臉上卻故意流露出一種老成持重、不可一世的神情。

然後,他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開口回答道:

“我只是讓他轉達了一句話而已,我奶奶說了,三天之後過來取錢,現在立刻給我滾開,不然她老人家馬上就會搬到你們家去住,吃住在你們家!”

俗話說,橫的怕不要命的。葛根花向來無所顧忌,天不怕地不怕,她敢來這裡鬧事,根本就不在乎丟不丟臉,因為她心裡很清楚,老李家膽小怕事,只能忍氣吞聲。

而且,如果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她們家無理取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她們一家人也都別想好過。

“這不可能,我娘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李南則對自已母親的品性再瞭解不過了,他徑直盯著李大利,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滿。

這時,李大利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絲狡黠的神色:

“哈哈,大伯,其實這都是我騙他們的。三天後,他們不但一分錢彩禮也拿不到,反而還要乖乖地再加些彩禮錢呢!你就看好戲吧!”

李南則瞪大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盯著自家大侄。

這孩子竟然能夠把對方騙回家去,倒也算是有點小聰明,但他居然敢當著街坊鄰里們的面提出增加彩禮錢,恐怕就是故意要逞強吧!

也許只是想撐一下場面,保住自已和家人的顏面罷了。要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大不了把那些彩禮全部退還回去便是。不過對於李大利所說的那些話嘛,李南則是半句都不相信。

他一邊想著,一邊從褲兜裡摸出一包已經被揉得皺巴巴的香菸,然後挨個遞給周圍的人,請大家先行離去。

李大利之所以要借用奶奶的名義行事,其實也是迫不得已啊。

畢竟自已年紀尚輕、地位低微,又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就,有誰會願意聽他這麼個毛頭小子胡言亂語呢?

而關於三天之後的事情,李南則心裡早就有了自已的盤算。與此同時,他還想到了自已的親姐姐李若紅。姐姐初中畢業後便一直留在家中幫忙做事,如今也該替她好好規劃一下未來了。

轉頭看向鞏守義和李大狗,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微微頷首示意後,三人便心照不宣地一同朝家中走去。

此時此刻,儘管在自家喝酒並無甚不妥,但村支書與村長相聚一堂,仍不免引人遐想。

好在今日正逢退還彩禮一事掀起波瀾,眾人齊聚李北則家商議,倒也能堵住那些閒言碎語。

趁著夜色,李大狗壓低聲音對李大利說:

“喜蛋啊,方才之事你處理得宜,成功將那孃兒倆勸回家去。只是不該當街誇下那般海口,這不等於拆東牆補西牆嘛!”

“大狗哥,小弟所言絕非信口胡謅。

他們既然妄圖退還彩禮,已然不義在先,那我自然有的是法子令其心甘情願地多出些彩禮來。”

“哦?”

李大狗聞言頓時止住步伐,滿臉疑惑地望著眼前這位看似稚嫩卻又無比淡定的李大利,追問道:

“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處理呢?”

李大利毫無保留地坦率直言道:

“大狗哥啊!

那娘們跑到咱家來鬧事撒潑,咱不僅得忍氣吞聲,甚至還受盡屈辱、顏面掃地吶!

要是我姐姐真嫁給他們家去了,以後肯定也會被那個惡婆娘欺負折磨的。

說到底呀,還是因為咱家沒啥能耐,腰桿子不硬啊!”

李大狗聽後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心想:若是家中能有一個得力之人撐場面,想必那葛根花也絕對不敢如此放肆地欺壓自家妹子。這時只聽見李大利接著說道:

“哥,你也是清楚的,我現在在縣城裡開辦了一個高中生培訓班呢,這裡面可是有不少領導幹部家的孩子們哦。

如果可以請這些孩子背後的大人們幫幫忙,把咱弄進縣裡面的工廠當個工人,這樣一來就是商品糧,能夠吃上公家飯,一輩子都不用愁咯!”

李大狗當然明白其中道理,一旦自家妹子成了吃商品糧的城裡人,那董家豈敢不對其恭敬有加?

然而想要進入廠裡當正式職工談何容易啊!這可不是光靠嘴皮子說幾句好話就能搞定的事情。

畢竟沒關係沒背景的,誰又樂意理睬你呢?不然為啥鄉下還有那麼多人依舊過著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呢。

可實在不忍心打擊這位兄弟,他無奈地嘆息一聲:

“這確實是個絕妙的主意呢!如此一來,不但能令街坊們改觀,更能一次性解決最根本的難題。

然而,要想辦成此事談何容易呀?”

至於究竟好辦與否,李大利心裡其實也沒底兒。之所以說需要三天時間,無非是想給自已留條後路罷了。

既然行政編制遙不可及,那爭取到一個事業編制總歸還是可以的吧!明天就去找董國柱,哪怕厚著臉皮軟磨硬泡,也務必要拿到一個職工名額才行。

鞏守義默默觀察著眼前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中滿是狐疑。

尤其是那個年輕人,其言辭之中流露出一種遠超自身年齡的老練與沉穩,彷彿一切都已盡在掌握。

不知為何,鞏守義總有種錯覺——這傢伙似乎早已運籌帷幄、勝券在握。

走進院子後,透過竹簾隱約可見堂屋內已點燃了蠟燭,一家老小正團團圍坐於桌前。靠近北面的兩個主位尚且空缺著。

在這個時代,女性通常不會出席飯局。不過由於李大利的特別關照,賀華丹作為家中客人,得以破例入座於西側。

當鞏守義和李大狗得知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孩竟然是縣化肥廠賀書記家的掌上千金時,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恍然大悟之感。

難怪李大利膽敢如此誇誇其談、口出狂言,原來他背後竟有這樣一座堅如磐石的靠山作為依仗啊!

起初,戎連枝本不願上桌與眾人一同用餐,但在鞏守義的再三拉扯以及李大狗一聲聲親暱的\"嬸子\"呼喚聲中,她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戎連枝並未參與男人們之間的飲酒作樂,而是一門心思地勸著賀華丹多吃些菜餚。

賀華丹自幼在家中頻繁接待各級領導,對於這種社交場合早已駕輕就熟,表現得既得體又大方。

她先是禮貌地向在座諸位打過招呼,隨後目光便被滿桌豐盛的美食牢牢吸引住,手中的筷子更是一刻也未曾停歇。

然而,當她突然察覺到自已似乎稍顯失態後,便會偶爾停下動作,聆聽其他人正在談論些什麼話題。

只見這時,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北則啊,咱們可是並肩作戰的親密戰友,彼此都能將生死相托,如同一家人般親近。今天只是聚在一塊兒隨便吃頓飯而已,你還特意備下如此好酒好菜,這豈不是太見外啦?\"

李大狗聽完鞏守義的話後,悠然自得地深吸了一口香菸,然後將菸蒂丟到地上,並用腳狠狠地踩滅。接著,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

“北則叔啊,這帶有過濾嘴兒的香菸味道真是沒得說!您要是把我這嘴巴給養刁了,以後再也適應不了其他普通貨色該如何是好呢?”

李北則無可奈何地看了他們倆一眼,心中不禁對自已的兒子有些許怨言。一個貪戀杯中之物,另一個卻是個煙鬼,他暗自嘀咕著:

“又不是什麼貴客臨門,何必準備如此高檔的菸酒呢?”

但嘴上還是無辜地解釋道:

“這些都是喜蛋安排的。他常說人每天睜開眼睛便是新的一天,要享受好酒和好煙,這樣才不枉費這美好的時光。也不曉得他從哪兒學來的這套歪理邪說。”

“嘿,你還真別說,我這位兄弟確實挺有見地的。”

李大狗也頗有感觸地附和道。他心裡清楚,普通百姓過慣了艱苦的日子,一旦有點錢就想著攢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平日裡更是捨不得吃喝穿戴,而他自已想買包帶過濾嘴的香菸都會遭到老婆的嚴密管束。

“大狗哥啊,這錢吶,你要是存進了銀行裡,那明面兒上說是咱自個兒的,但實際上這支配權可就到了銀行手裡頭啦!

等你存得再多點兒呀,那就成了人民群眾共有的財產咯,所以才管它叫‘人民幣’嘛!

而且啊,我覺得只有把錢給花出去了,那才能真真正正算得上是咱自個兒的錢呢。”

鞏守義和李大狗對李大利的這套說辭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畢竟他們家裡能藏在箱子底下應急用的錢本來就沒多少了,如果再把這些錢全都給花光了,那到底能得到些啥好處呢?說到底啊,還不是因為自家太窮了唄。

要知道,對於窮苦人家來說,錢就是他們的膽子啊!啥都捨不得買,不就是因為沒膽量、不敢花錢嘛!

幾杯酒下肚,桌上的菜餚也被吃得差不多了,鞏守義見李北則父子倆始終一言不發,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詢問道:

“北則啊,你是不是碰上啥難事兒了?前兩天我聽人說,太利居然敢冒名頂替喜蛋的高考成績!

如果你們需要村裡幫忙開個介紹信啥的,跟我打聲招呼不就得了嘛,憑著咱倆的交情,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喲!”

李北則張了張嘴,剛想要說點什麼,卻突然感覺到自已的腳被人輕輕踢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發現是坐在身旁的李大利在用眼神示意他。於是,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臉上露出笑容,語氣輕鬆地說道:

“其實也沒啥特別的事情啦!就是咱們好久都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

今天呢,正好家裡來了位從縣城裡來的客人,所以想請你們過來一起陪陪她。”

李大狗聽了這話,順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又重新點著了一支香菸,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心裡暗自琢磨:這事有點不對勁啊!雖說這位客人來自縣城,但畢竟只是個年輕的女孩子而已,哪裡需要勞動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兒來作陪呢?想到這裡,李大狗忍不住開口問道:

“北則叔,您有啥事兒就直說吧!大家都是自家人,別繞圈子了。

況且,如果不是當初您執意相讓,我恐怕也坐不上這個村長的位置。”

李北則聽了李大狗的話,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立刻回答。

而此時此刻,李大狗和另一個人的心中卻是越發忐忑不安起來。因為這正是李大利事先叮囑過李北則的策略——先不把真正的問題說出來,而是透過這種方式慢慢吊起對方的胃口,逐步提高他們的心理預期。

等到最後終於揭曉謎底的時候,即使遇到一些比較棘手的難題,由於實際情況比之前預料的要好一些,反而更容易讓對方接受並答應幫忙解決。

李大利滴酒未沾,但卻一個勁地勸大家喝酒吃菜。兩瓶高度白酒下肚後,桌上的三個人都已有了明顯的醉態。

李大利完全不顧旁人的勸阻,毅然決然地開啟了第三瓶白酒。

“北則,你要是再不說實話,這酒可就沒法繼續往下喝啦!”

鞏守義大聲說道。

“是啊,北則叔,這樣喝酒實在太沒勁了!”李大狗也附和著。

李北則注意到兒子遞來的眼色,故意搖了搖頭說:

“唉,其實我並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只是喜蛋最近研發出一款全新的豬飼料,可以讓豬在短時間內迅速增肥。

我琢磨著要是能找到一塊合適的地方蓋個養豬場,應該會很有前景。後來四處考察了一下,覺得東崗那邊的土地還算不錯

……”

聽到這裡,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了李大利。如果事情果真如李北則所說的那般美好,那麼村裡每家每戶多養幾頭豬,每年肯定能增加不少收入。

李大狗作為本家之人,率先表了態:“

這可是大好事啊!咱們村不是還有二十畝集體用地嘛,基本都是荒廢著的。這事我就能作主,每年只需要交五十斤小麥當作租金就行。”

李大利當然清楚那塊地的情況,它與鄰村相鄰,表層佈滿了沙漿猴,幾乎無法種植莊稼,但卻非常適宜建造豬圈,而且租金相當低廉。然而,唯一的問題在於面積過小。

\"大狗哥,我打算將整個東崗那塊地統統拿下。\"

\"什麼?\"

李大狗和鞏守義不禁驚愕地望著李大利,他們剛才對飼料發明所帶來的震撼還未消散,此刻更是被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百二十畝的土地啊! 除了村裡留下的二十畝自留地外,其餘的一百畝分別歸屬於二十四個生產戶。這些人家全都依賴著這塊土地謀生,怎麼可能同意將其用於建設豬圈呢?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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