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切膚之痛貫徹全身,真是難為李北則了。

李大利一生歷經波折,自然明白哪有歲月靜好,是有人負重前行的道理。

要想有所作為,肯定要經歷風雨。今後還會遇到更多糟心的事。自已不在家人身旁,老爸能夠經歷些複雜人性,也多留個備胎,讓自已的家庭多一道保護傘。

如果按照自已設定的計劃,對方就會直接被拘捕,老爸將會揹負更大的愧疚,遭受的打擊也會更大。

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提前跟老二家協商也好,只會讓他徹底打消顧慮,不再有思想包袱。

既然他們家敢冒名頂替,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憑三言兩語,依靠無憑無據猜測,怎麼會自動放棄。

不但不會醒悟嗎,還會一條道走到黑,兩家自然會吵的狗血淋頭。

李大利快走了幾步,到了鞏冠傑面前,嚇得他趕緊做了個捂襠派起手式,

“尿罐,明天借恁家腳踏車騎一下。”

“不借。”

“讓你猜個字謎,猜不出來就借給我。能猜出來,我就給你道歉,並給你兩塊錢。”

“給你個機會。”

“洞房之夜沒有床?打一字。”

“到家之前告訴我就算你贏。”

“中”

鞏冠傑右手拿起搖把,左手壓下減壓,用力搖動了起來,機器開始咕咚咕咚的轉動。漸漸發力,提升至高轉速,鬆開減壓,隨即噠噠噠噠的轟鳴聲響起。

熟練的跳上駕駛位,四輪車開始向家裡駛去。

下午五點多鐘的太陽依然火辣辣的照射著大地,坐在上下顛簸的車兜裡,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才稍微感覺到涼爽些。

蓬池縣境內有一條大河自北向南流淌,在途經縣南十八里處改道向東匯入淮河支流。

相傳這條大河的起源地,就是象棋盤上的楚河漢界。

秦朝末年,楚霸王項羽與漢王劉邦爭霸天下,後楚與漢約定“以鴻溝為界,中分天下,割鴻溝以西者為漢,以東者為楚”。

元朝時,都水使者賈魯,因為治理鴻溝水患有功,後更名為賈魯河。

十八里河鄉位於蓬池縣城南十八里而得名,下轄的代莊村,就位於該段河道的轉彎處。

四輪拖拉機行駛在賈魯河橋上,從原本顛簸的煤渣路變成平坦的水泥路面,車速也一下子提了上來,李大利這才從車架上鬆開發白的雙手。

從縣城回來的路坑坑窪窪,加上鞏冠傑又故意來捉弄自已,油門轟到底,車開的飛快,哪裡有坑走哪裡,骨頭都快顛散架了。

如果不是有車頭牽著,車兜都能飛起來。

坐在拖拉機車兜裡,起碼能解放一隻手手,還可以拿著蛇皮袋子遮擋下太陽。

行駛到半道,顛的實在是受不了,只能站起身來,雙手緊抓車幫,頂著烈日吹著風,吃著蕩起來的灰塵。

在賈魯河橋上,便能看到村東頭自已家。下了橋沒多遠,向西拐個彎就能到村子裡。

代莊村外圍是密植的樹林。進了村,低矮的房屋星羅密佈的排列著,建的形式也是各式各樣。

其實在取消了大鍋飯,開始家庭承包制以後,村裡就已經重新劃分了宅基地。新建的房屋必須在自已宅基地以內,可現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有幾家能蓋的起新房。

就這樣,新老宅基地交錯在一起,越發顯得雜亂無章。

整個村裡居住著八九百戶人家,四千多口人,比周邊村子的規模都大。一個代莊村佔整個鄉人口的十分之一,佔據全縣人口總數的千分之八。

鞏冠傑想了一路也沒能猜出謎底,只能把氣出在拖拉機油門上,嘴裡時刻不停的嘟囔著,

“願賭服輸,腳踏車可以借給你。但你別指望我會求著你問謎底,離了你李屠夫,還能吃帶毛的豬。

就你能,就你會的多,我就不能找有學問的人請教。”

村東頭下車後,李大利朝著鞏冠傑做了扶直行車把的手勢,鞏冠傑氣的猛踩油門,拖拉機冒著黑煙,逃離而去。

父子倆人各自抱著一堆蛇皮袋子向家走去,路上也沒有碰到街坊四鄰。

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農村的壯勞力都在地裡幹活,即使是留守在家的老弱病殘,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每個人都不閒著。

看著自家熟悉的院落,每一處都透露著牽掛。多少次魂牽夢繞的場景,今天再次重逢。

低矮的土坯院牆,幾根圓木製作的柵欄大門,簡單的搭建了卻成了心中最溫馨的家園。

這時農村的院牆都不是為了防賊,家裡哪有東西可惦記,主要是防家裡牲畜跑出欄。

院裡種了幾壠蔬菜,黃瓜和豆角已經爬滿了支架,經歷一天的暴曬,翠綠的葉子有精無彩的搭拉著。

東邊有兩間高低不平的土坯房,一間用來做牛棚,餵了一頭大黃牛,是家裡的重點照顧物件,另外一小間是廚屋。

西邊還有點空地,又搭了豬圈和雞窩。

正北三間土製青磚瓦房,跨過門檻,就能感受到屋裡格外陰涼。

堂屋擺設簡單明瞭,除了一張八仙桌與眾不同外,僅幾個小木板凳靠牆擺放。

姐姐李若紅和妹妹李若冰住西屋,自已和爸媽住在東屋,中間有條門簾隔開。

把書包放在靠窗的書桌上,躺在自已小窩上,長舒了一口氣,還是自已家舒服。

初中就開始住校,到高中這六年,在家住的日子屈指可數。

聽到老爸在鍘草餵牛,李大利也沒耽擱,趕緊起來到了廚屋,他要親自下手給家人做頓晚飯。

廚屋轉了一圈,僅僅找到幾個黃面饃,是用小麥麵粉摻雜著苞米麵粉蒸出來的麵點,看著黃澄澄的很有食慾,可入口硬邦邦的還帶著糙澀。

這個年代的農村,在細糧不足的情況下一般都摻些粗糧。就這種條件,也比吃大鍋飯要強太多了,起碼能填飽肚子。

鍋里加水,把所有的黃面饃都放在了屜子上,點燃了柴火燒鍋,才著手攪和了一碗麵糊,一會留著水開做甜麵湯用。

唯一能找到的葷腥,僅僅是油罐裡提煉好的豬油,還是壓罐底的存在。

院裡摘了點黃瓜、辣椒、豆角,從櫃裡拿出四個雞蛋,蒜泥拍黃瓜、涼拌豆角、雞蛋抱辣椒、酸辣土豆絲,簡簡單單四個菜,齊活。

這才覺得屋裡面熱的跟蒸籠一樣,出了滿身的汗,逃跑似的從廚屋跑了出來。

從壓井裡汲出一盆新水,從頭頂直接衝了下去,渾身舒坦。

“孩,別這麼洗,傷身體。”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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