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扯蛋二人組
他太瞭解眼前的這個女同學了。
縣化肥廠書記賀勝利的千金，趕在國慶節出生，起名叫賀華丹。
是李大利的高一同學，高二時的同窗，高三時的同桌。
平時表現的冷若冰霜，見誰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唯獨見到李大利，總是滿腔熱忱的說個不停。
究其原因，還是李大利學習能力太出眾。剛上高中時，全年級成績榜上，賀華丹成功霸佔榜首的位置。高一後半學期開始，李大利的成績便始終壓著賀華丹。
從相遇、相識到相知，命運一步步安排，倆人被學校樹立成學習典型，金童玉女在一起參加競賽，被同學們戲稱為女貌貼郎才。
帶動效應也是明顯的，短期內，縣高中的整體成績就抬高了十幾分。
校長都笑了，還指使班主任把他們安排成了同桌。
接觸越深，賀華丹對李大利就越是仰慕。
在高三時，賀華丹意外得知李大利的乳名叫喜蛋，每次見面就拿他的名字開玩笑，最後鬧得整個學校都人盡皆知，讓李大利丟盡了臉面。
過年的時候，賀華丹送給李大利一張賀卡，右下角名字落款地方，是並排的兩個橢圓形，底部有個向上的曲線相連，讓猜是代表什麼意思，年後見面再告訴他，猜對有獎。
還用猜嗎，一根線連著兩個蛋，多麼明顯的表達，不就是扯蛋嗎！
等年後告訴賀華丹答案的時候，直接獎勵就是一頓捶打，太暴力了，讓繼續猜。
李大利直接搖頭拒絕。
賀華丹白了他一眼，才解釋道，
“我叫華丹，我叫喜蛋，咱們是同桌坐在一起。一個代表你，一個代表我，這個圖示叫同桌二人組，記牢了，一輩子不許忘。”
“並排兩個蛋兩連，不是扯淡，就是二蛋組合…”
一個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柔情女碰上鋼鐵男，無語了，接著三八線被劃了出來。
熱情洋溢的高中生，面對一些不知名的情感，總有些朦朧，有些純真，最終卻被繁重的學習所壓制。
李大利心中能不明白嗎？
賀華丹家庭條件好，學習好，長的還挺齊整，關鍵是對李大利還有感覺。
李大利失魂落魄那幾年，沒少明裡暗裡幫助他，甚至忍受著世俗的眼光，跑到家裡看望昏迷的李北則，而這一切，李大利卻置若罔聞，他自卑、無奈，始終逃避著，內心把那份情愫深深的埋藏起來。
…
在校園裡沒有停留，直接向和老爸約定好的地方跑去。
要提前把事實的真相告知老爸，也讓他提前做好準備。畢竟都是自已的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捅破的話，老爸夾在中間，即時也是最為難受。
關鍵還是要徵詢老爸的意見，達成一致的話，就得及時行動。
縣高中斜對面有一百多畝的水面，老人都稱之為東湖，那裡綠樹成蔭，鳥語蟬鳴，是個納涼的好去處。
看到一輛四輪拖拉機靜靜的停在那裡，李大利快步走了上去。
鞏冠傑萎靡不振的斜躺在柳樹下，眯著小眼睛，顯得很是頹廢。身上應該是清洗過了，也看不出傷痕。瞅見李大利過來，立馬站了起來，眼裡充滿了憤怒。
“你也別不服氣，如果我要追究的話，根據治安管理條例，毆打他人或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兩百到五百的罰款，
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至少承擔五百到一千的罰款。
而我是高考考生，如若身體受到傷害，就是一輩子的遺憾，屬於情節特別嚴重，你打我就是犯罪。
不讓你打我，這是在救你。”
李大利故意說的誇大其詞，唬的鞏冠傑一愣一愣的，以前在村裡打架就打了，最多上門賠禮道歉，再拿點小禮物。
看他說話信誓旦旦的模樣，也不像說謊的樣子。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現在倒好，自已被打了不說，還要感謝他，不服氣的說道，
“喜蛋，你玩陰的，有本事咱們明打明的幹。”
“尿罐，別說沒給你機會，我就是站在這裡不還手，你也不敢動我一下。”
鞏冠傑看了看周圍乘涼的都是人，氣的渾身直打哆嗦，真擔心一拳上去，恐怕還沒打到人，這小子就敢直接躺地上。
中午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懂，可不敢再重蹈覆轍。輸人不輸陣的叫到，
“總有落單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又坐在了地上，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這個二五仔。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見沒打起來，突然就沒了興趣，剛才還劍拔弩張的，這會又消停起來了，真沒意思，各自找人去插科打諢，噴起了大江東。
“你叔呢？”
“我叔？…”
鞏冠傑隨即才意識到，問的是李北則哪去了。往一側努了努嘴，又開始半躺著閉目養神。
在不遠處的小商店找到了老爸。
李北則在中午的時候，看到兒子在大夏天裡還穿著千層底布鞋，鞋底都磨禿嚕皮了，大腳拇指也不爭氣的露了出來，便想著給兒子買雙拖拉板。
“爸，買它幹啥，這鞋補補還能穿，有閒錢了，就給我媽你們買點肉吃。”
兒子長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父母了，這錢花的不冤。
“爸，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兒子還是第一次這麼鄭重的和自已說話，李北則臉上寫滿了擔憂。
李大利便把自已的分析結果全盤告訴了老爸，靜等了幾分鐘，李北則一直沒有言語。
他沉默了，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李瑛是他們李家的驕傲，上了大學就是公家的人，也沒指望她為家裡做多大貢獻，只要能為有用的人，同樣是在回報李家。
現在竟然為了一已私利，要毀了兒子一生。
她怎麼能這樣做，還是我親自送她上的大學，怎麼成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孩，你說的都是你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爸，我也情願相信這不是真的，可事實已經發生了，現在我所有的成績都是李太利的，等公佈出來就已經晚了。
現在商量下怎麼辦才好？”
“你的意思呢？”
“依法處理。”
李北則驚得退後了一步，這是要把李瑛和李太利直接送進去，兩人算是毀了，可憐李瑛家的孩子，還不到兩歲，可怎麼過。
“咱們畢竟是一大家人，於情於理都要告知他們。
這件事是真的，小瑛根本不會瞞著他哥。
今天晚上，我就去他們家。先探探語氣。如果確實如你所說，我會勸他們主動承認錯誤，接受懲罰，希望還來的及。
假如他們就不承認，你就按你的方法來，出什麼問題，爹給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