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拯救人類不是夢（14）

路遂安微微一愣，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的迷茫和困惑，當時江秋只是輕描淡寫地告訴他，他想要擺脫父親的束縛和控制。

出於對江秋的信任，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將他從B區解救了出來。

“什麼意思？”

“異能者的力量，源自一種尚未被人類全面理解的神秘能量。這種能量在末世的混亂與動盪中覺醒，賦予了部分人類超凡脫俗的能力，這種力量的運用並非毫無代價，為了掌握這種力量，普通人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被當作實驗室中的實驗樣本。你可知曉，一個異能者的輝煌背後，究竟有多少普通人默默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路遂安喉頭滾動，吞嚥下緊張的口水，情不自禁地順著江秋的話語繼續追問。

“多少人？”

江秋微微一頓，隨後緩緩抬起眼眸，與路遂安四目相對。

“35個人與上百隻喪屍，你是那幸運的一個，成功研究出了異能，成為了異能者，在你之前還有上百個失敗品。”

在路遂安露出驚愕之色的注視下，江秋繼續說道：“關於喪屍血清的研究，不僅需要龐大的人數，恐怕還要上千人的參與，但即便如此，成功的可能性卻僅為百分之五，現在喪屍群體在不斷進化，這無疑加大了研究的風險，他們強迫我投身其中，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因此我選擇了離開。”

一瞬間，路遂安彷彿變成了一座石雕，全身僵硬無比，內心的沉重彷彿揹負著無數的鉛球，連聲音都變得異常沙啞。

“所以野蒼藤是救不回來了嗎？”

江秋的眼神落在了路遂安懷中的野蒼藤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積聚力量，然後再次丟擲了一個重磅炸彈。

“可以，但是需要很久很久，而且現在三個基地的人加起來也就只有2萬，我不是神。”

江秋的話如一道閃電，瞬間讓路遂安的心緊繃起來，彷彿被猛地投入深不見底的海洋中，整個身體都僵硬得如同冰塊一般。

“很久很久是多久？”路遂安的聲音有些顫抖。

江秋沒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遠方，彷彿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至少……幾十年。”

路遂安愣住了，幾十年？

他怎麼能等那麼久？

野蒼藤能等那麼久嗎？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路遂安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江秋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目前沒有，除非能找到一種全新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的研發，需要的時間和人力物力，都是我們現在無法承受的。”

路遂安的心情如同斷線的風箏，沉重地跌入谷底，他低頭注視著懷中的野蒼藤，內心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知道，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那個可能永遠不會到來的希望。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野蒼藤突然從昏迷中甦醒，劇烈的咳嗽聲隨之響起，彷彿要將整個肺部都咳出來。

路遂安見狀，心中一緊，急忙上前，輕拍野蒼藤的後背，同時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揉捏著他的肩膀，試圖透過這種方式來緩解他的痛苦。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

野蒼藤被路遂安拍得呼吸都變得困難，每一口吸氣都像是肺部被細針刺痛，彷彿被扎出了無數小孔，冷風不斷灌入。

她痛苦地嗚咽了一聲，聲音微弱而哀婉，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在角落裡發出的悲鳴，路遂安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但渾身的疼痛讓她力不從心，最終只能無力地倒在了路遂安的懷中。

路遂安目睹野蒼藤這幅令人心碎的模樣，內心的痛苦如同被絞痛的心臟，無法抑制，他緊緊地將野蒼藤摟入懷中，儘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他還是努力抑制住情感的波動，溫柔地撫摸著野蒼藤的背，試圖給予她一絲安慰。

他知道，此刻的安慰對於野蒼藤來說可能毫無作用，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默默陪伴，期盼江秋給予的藥物能夠帶來奇蹟般的療效。

隨著時間的推移，野蒼藤在路遂安的懷抱中逐漸恢復了平靜。

路遂安低垂著眼眸，注視著懷中的野蒼藤，突然，他瞳孔猛地收縮，因為他發現野蒼藤那雙曾經深邃的黑色瞳孔，此刻已經變成了灰白色。

但這並未讓路遂安鬆手，反而他更加緊緊地擁抱著野蒼藤，將自已的臉龐深深地埋進了她的頸窩之中。

終於，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痛，開始低聲地哭泣起來。

江秋凝視著野蒼藤，那張曾經充滿生機的臉龐此刻顯得異常灰敗，他的眉頭緊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鬱。

他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中升騰，彷彿有什麼不祥的預兆正在悄然逼近。

江秋快步走向野蒼藤，細心地觀察著她的瞳孔，那灰白之色讓他心中一沉。

這是喪屍病毒侵蝕眼球的明確跡象，它宣告著感染者已經徹底淪為喪屍，失去了人性與理智。

然而，野蒼藤的狀況卻似乎與眾不同。儘管她的身體逐漸顯露出喪屍的詭異特徵，面板變得青紫，雙眼變得空洞無光，但她的內心卻似乎仍舊保持著清醒，甚至在路遂安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的時候，她依然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不安。

江秋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於是連忙開口詢問道：“你之前是不是給野蒼藤喝了什麼東西？”

路遂安聞言一愣，他抬起頭，眼中滿是迷茫和痛苦：“怎麼可能？我們明明吃的……”

路遂安越說，聲音逐漸變得低沉，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面容逐漸變得僵硬。他緩緩地抬起眼眸，臉頰上的肌肉微微顫動，彷彿在極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

“異能者恢復藥水，我給她喝過，當時水喝完了，看她也沒有什麼異樣，所以，所以……”

路遂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自責和絕望，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野蒼藤的臉頰，卻又害怕自已的觸碰會給她帶來更多的痛苦。

江秋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緊緊盯著野蒼藤。

“這種藥水是由多種珍貴草藥和喪屍體內的某些物質煉製而成，能夠迅速恢復異能者的體力和精神力量，但是，它也有一種副作用，那就是會加速身體的新陳代謝，使得細胞更新速度加快，如果感染者服用了這種藥水，那麼喪屍病毒的繁殖速度也會被加快，導致……但是，我之前給她喝的藥水是減緩喪屍病毒擴散的……”

江秋沉默了，但他想要傳達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路遂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震驚得呆若木雞，內心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緊緊地擁抱著野蒼藤，彷彿在尋找一絲心靈的慰藉，淚水無聲地從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她的臉上，帶著無盡的悲傷。

“對不起，對不起……”路遂安低聲喃喃著，“是我害了你，是我……”

路遂安嚎啕大哭，眼淚和鼻涕幾乎染溼了野蒼藤的衣裳。江秋內心充滿疑惑，懷疑路遂安是在藉機發洩那一拳之恨。

更讓他不解的是，野蒼藤明明已經淪為喪屍，卻為何能抵制住吃肉喝血的原始慾望，安靜地躺在路遂安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