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鐵門再次開啟
蘇小滿看著門外遍地的光明,微微停步,還是邁進了一塵不染的幽暗走廊中,後腦勺上的血,他早就擦掉了。
陳雲雲還是站在那裡,連姿勢都一樣,就像在栽種在走廊裡的一棵植物。
“哥,我走了。”
蘇禾朝他擺了擺手,言語十分不捨。\"但我很快就會再來看你的。”
又朝那旁呆站著的陳雲雲擺擺手 “陳姐姐,我走了。”
陳雲雲露出禮貌卻不顯虛假的笑容 “拜拜,小妹妹。”
鐵門再次關閉了,蘇小滿收回了目光,路過那女人時頓了一下,冷冷地詢問。
“為什麼他們看得見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陳雲雲搖了搖頭,滿是不解。
“難道你不覺得你假裝看不見我,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嗎?畢竟除你之外的其他人都看得見我呀。 ”
“可是你明明是我的臆想啊, 為什麼他們看得見你。”
蘇小滿壓小了聲音,和她悄悄地說著話,有些咬牙切齒。
“還有你說感謝我幫你斬斷病灶是什麼意思?我斬斷的難道不是我自已的病灶嗎?我不是正在康復嗎?”
陳雲雲再次搖了搖頭,“小滿,你搞錯重點了,不用在意別人能看見什麼,你看見的比他們只多不少。”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在別人眼裡,我不是對著一團空氣再自言自語吧。”
“我當然是真的,”陳雲雲語氣慌張起來,緊接著氣沖沖的。“我們可是病友。”
見一個護士大媽推著車走了過來,她主動站到了道路中間。
“美女,擋道了。” 她對陳雲雲和顏悅色地說
蘇小滿望著推車的女護士走了,眉頭更加糾結起來。
“她也看得見你?”
\"我們可是一起治療精神疾病三年的病友,你說出這種話,真得很讓人傷心。”
陳雲雲微微晃動身子,病服差點撐不住她熟透葡萄樣的身軀。
“唉,我說,為什麼你會不記得我。”
蘇小滿望著陳雲雲,神情有些恍惚,上唇緊緊咬住下唇。
“我能分得清世界虛假的,還是真實的,但是我分不清人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
為什麼你會進入到我臆想的世界中,還有為什麼那個老乞丐死後,現實世界長得一模一樣的耍猴人也要死去。
蘇小滿的腦子一陣劇痛,像有根棍子捅進去緩緩攪拌起來。
是因為我將接觸到的人納入我的想象中了嗎?可是我根本沒有見過那個耍猴人,但我就是知道他要死了,他就是出現在我的臆想中了。
他情不自禁抱住腦袋,蹲在地上。
陳雲雲十分憐憫地將他扶起來 “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病灶沒有切除。”
“病灶沒有切除” 蘇小滿的眼神迷茫起來,他緊握住腰間的劍鞘。
“對呀,多虧你幫我切除病灶,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能告訴我切除病灶的感覺是什麼樣子嗎?”
蘇小滿緊緊盯著陳雲雲,猙獰的眼球裡滿是血絲。
他一字一句,吐字十分清晰,語氣從容不迫,斬釘截鐵。 “我真得很需要治好我的病,我不能再給我的妹妹增添負擔了。”
\"就像你說的那樣,起初會有一點痛,很快就會有昇天的感覺,從那之後,我再也不會做幫各種各樣客人洗腳的噩夢。”
“我斬斷了那麼多的病灶,為什麼我還沒有好?\"
陳雲雲咯咯笑了一聲 “這個原因還不簡單,你斬斷的都是別人的病灶呀。”
蘇小滿思考起癔症中人們詭獸化的形狀,他搖了搖頭。
\"我從來都沒有詭獸化過,我找不到自已的病灶。”
“我有一個辦法,讓你找出自已的病灶。”
蘇小滿緊緊盯著陳雲雲,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眼白凝固,瞳仁突出,就像畫上的一樣。
陳雲雲指了指他的劍鞘,眼裡流出一縷媚絲,好像在放電。
“能讓我看看你的劍嗎?這把劍真得很厲害,所以我想知道它在現實世界中是什麼樣子。”
蘇小滿緩緩拔出劍,理想中的龍鳴聲並沒有出現。
這把劍沒有劍尖,沒有劍身,除了露在外面的劍柄外空空如也。
這是一把斷得很徹底的劍,雕篆雲紋的古墨劍鞘撐起那經不起拷打的神秘。
蘇小滿很虔誠地將劍柄合了上去。
半響,陳雲雲才眨了眨眼睛。“想不到這竟然是一把斷劍,它有名字嗎?”
“暫時沒有” 蘇小滿撫摸著墨黑的劍鞘, “小時候我常常幻想自已是一位無敵的劍客,卻從來不會想著給劍取名字。”
陳雲雲扯了扯僵硬的笑 “有夢想就是好呀。”
蘇小滿開始沉不住氣 ,臉上紅彤彤的。
“你說過告訴我找出病灶的方法的。”
“方法很簡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