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歷三百七十六年,雲帝駕崩,太子云亦繼位,永安王攝政。
三月後,隴州牧被刺殺,隴州起義,隴州大亂。
次年,青國發兵南下,涼州鐵騎大捷,而後,三公主雲子清揮兵三十萬西征,攻炎,起因,炎國毀約。
而後,江州州牧齊芏以及秦州州牧段呈鉅擁兵六十五萬立雲瑤為女帝。
俗稱,造反。
繼兩人合謀後,雲帝國十六州,部分州牧太守刺史甚至到縣令衙門,朝廷的詔書,彷彿成了一張廢紙。
當然,也不了忠於朝廷的官員,只不過,不聽話的都死了。
雲歷三百八十年,炎國割讓三郡給雲國,雲子清一戰成名。
次年,朝廷震動,涼州州牧陳虎吟入朝,攜獨子陳靜入住雲城。
至此,天下大亂。
———
雲歷四百零一年,滄州。
山林窄道上,一老人趕著驢車,時而還能聽到若有若無的鳥鳴,吹來的山風有些冰冷。
老人骨瘦嶙峋,面色蠟黃,身著的麻布衣縫縫補補,充滿褶皺,倒是臉上掛著笑容,哼著小曲兒。
驢車上拉兩籮筐綠油油野菜,在這枯木山林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多半,這是進城的百姓。
不多時,路上見一黑衣少年,墨髮束著紅繩,看相貌倒是生的俊俏,只是那白絲綢遮住了雙眼,估計是哪家的公子走丟了。
“公子,這是去哪兒啊?您這方向,可不是回城的路,往下走,得走一個時辰才有人家。”老人家關心問了一句。
瀾燼聽聞,淡淡笑道:”無妨,有人接我,我再走走便是。”
“公子,您這一路,需要老頭子我載你一程嗎?”老人家關心又問,這荒郊野外的,一個眼疾的人瞎晃悠,這多危險。
“無妨,不礙事,倒是老人家,過來挺遠吧。”瀾燼道。
“唉!那有啥辦法,城裡的貴人要這些東西,咱們也是賣點銀子,這年頭,也沒辦法啊。”老人家無奈笑了笑。
緊接著,又問,”公子,您這是去哪兒啊?”
瀾燼搖搖頭,笑了笑,做出一個禁聲手勢,”不可說。”
老人家撓撓頭,心道這公子還真是個怪人。
正想開口再聊幾句,卻發現那少年已經走遠了,只有個若隱若現的背影。
“嘶!”
“邪門兒了!老頭子我打盹了嗎?”老人家倒吸一口涼氣,眨眼間那少年竟然離去數十丈。
不由得多想,駕著驢車進城去了。
且不料想,路上遇到數十個官兵,各個人高馬大,腰間配刀,身著黑甲。
為首之人,是一黑衣男子,面容清秀,一股子書生氣。
歷封凌面露微汗,翻身下馬詢問,“老人家,請問方才路上,可曾見過一位少年。”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他蒙著眼睛,穿的黑衣裳,腰上彆著一塊玉佩。”
老人家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光想著讓道來著,沒想到人家大人物會問自已。
“問你話呢,說話!”不多時,一位官兵焦急呵道。
歷封凌回頭瞪了一眼那官兵,後者縮了縮脖子。
這一聲呵斥,才讓老人家緩過神來,恭恭敬敬行禮,顫顫巍巍開口,”大人,方才是有一個少年,往這條路下去了。”
“多謝老人家,多謝,多謝!”說罷,歷封凌連忙翻身上馬,帶著官兵急忙追去。
等這官兵走後,老人家這才鬆下去一口氣,額頭還冒著冷汗,拍了拍胸口,”這些當官的,嚇死老頭子我了。”
“所以,你也認為,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是嗎?”聲音溫潤如玉,只是顯得有些清冷。
“那是,這些玩意兒就知道欺負咱老百姓。”老人家脫口而出。
說完就後悔了。
見鬼了!
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女子,身姿高挑,也是身著黑衣,模樣生的真好,白皙細膩,黛眉下的水亮眸子炯炯有神。
再一看,老人家嚇的癱坐在地,渾身打顫,眸中盡是恐懼,空氣中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那黑衣女子手中提著的,赫然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那雙眼中,還帶著恐懼,面容猙獰。
老人家兩眼一翻,雙腿一瞪,暈了過去。
蕪幽眉頭微皺,看了看手中的人頭,又看了看暈過去的老人家,有些不明所以。
而後,順著窄道一路下去,步伐輕若鴻毛,黑衣一抖,便是出現在三丈開外,身法猶如鬼魅,輕功當真了得。
數個時辰後,臨近黃昏。
“公子,咱不能再追了,再追,都出攬西郡了。”
“是啊,公子,再追下去,就是隴州界,屆時怕不好收場。”
“這半天了也沒見人影,是不是我們追丟了?”
歷封凌心在發顫,靜下心來細細琢磨,此人輕功了得,追肯定追不上,隴州戒嚴,外軍不得進入,肯定不能再追,攬西這麼大,找也不好找。
朝廷御史剛入攬西,就被刺殺,沒人透露訊息,狗都不信。
隴州已亂,已成無主之州,涼州那老匹夫傻乎乎送兒子到雲城當質子,這下好了,不得不南下平叛,第一個倒黴的就是隴州,這個時候御史被刺,朝廷會怎麼想。
攬西郡雖屬滄州,但州牧管個屁,整個蒼州,州牧就是個屁,定國公還在呢。
一想到這兒,歷封凌後背發涼,心裡忍不住想罵娘,現在不比三年前,雲帝已經徹底掌權,加上那三公主才能,身後追隨的王侯,哪一個是好惹的。
隴州已亂,江州秦州兩個蠢貨扶持一個小公主為女帝,狗都不信,掛羊頭賣狗肉的傢伙。
晉州那個老陰比光看不下手,明面上唯唯諾諾,一有事鳥都不鳥朝廷,要麼裝病要麼賑災去了,兩年賑災三十六次,說出去鬼信,就你晉州多災多難是吧。
這會兒朝廷調令御史來攬西,就是想要看看這位定國公態度,結果尼瑪給人頭削了,這不是打雲帝的臉嗎。
多半這定國公想反水,拉著老子一個讀書人上賊船,事態發展好的話,自已還有個一席之地,事態不好,第一個賣的就是自已。
“老陰比!”歷封凌忍無可忍。
“城主?您說啥?”有官兵不解問了一句。
“回城!”歷等凌瞪了那人一眼,真能給人氣死。
涼州老匹夫那八十萬鐵騎,可是真正的虎狼之師啊。
這些年,這老匹夫一個人名字就能唬住青國,你說離譜不離譜。
而後,一隊人馬折返回淦城。
攬西郡,關城
一家客棧裡,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
“我說過,別接這些亂七八糟的銀子,麻煩。”瀾燼一臉黑線,很不情願吃著熱乎乎的白麵饅頭。
“可是我接的都是正經銀子。”蕪幽理所當然說著,嘴裡還塞著包子,說話含糊不清。
“師姐,咱接的活,可是有風險的,而且很大,搞不好就得殺頭。”瀾燼無奈,真想一饅頭給這師姐砸死。
“那不會,你又不會讓我掉腦袋。”蕪幽理所當然。
“而且,這樣也能省點事,它們不想龍脈歸一嗎,我只是幫他們快一點完成罷了,咱們早點解脫。”
“你怎麼確定你是在幫他們?”瀾燼一臉無語。
“不確定,反正添亂就對了。”蕪幽依舊是理所當然。
“他老人家不算了一卦嗎,仙家想上去,反正咱不如他們願,隨便亂來就對了。”蕪幽繼而說道。
“我猜師父他老人家又裝死,躲著你。”瀾燼啐了一句。
“估計又被仙家追殺呢,這次不知道又挖了誰家的祖宗。”
“隨他老人家在裡面折騰吧,反正關內出不來。”
“以我師弟的能力,這關外橫著走,倒也沒問題。”
“嗯,如果你希望我英年早逝的話。”瀾燼白了她一眼。
只不過蒙著白綢,蕪幽看不見。
仔細想想,這雲國真的亂啊,還橫著走呢,攬西能不能出去都不一定,這可是亂世,什麼人都有。
而且,那關內,不也是關外人進去建立的,關外的高手,不能小覷啊。
就那雲城,進去了倒是能出來,但是出來就得掉層皮。
一個陸宗正,修的仙家至法,牽山縛海。
還有一個舍勿齡,修的仙家至法,大自在神遊術。
兩老頭兒配合,一個萬人敵,一個殺人無形,皇城無人能亂來。
普遍功法心法,只有九境,九境之後為大圓滿。
但某些頂級功法心法,是為十二境,就比如,仙家至法。
只不過,這些十二境的大法,幾乎已經失傳了,就連雲城那兩位,也才僅僅修煉到第八境,卡在了第九境一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