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夏日午後,后街小巷。

16歲的女孩扎著丸子頭,身穿卡通半袖,破洞牛仔褲,正雙手叉兜,懶散的看著被一群人圍毆的男孩。

“再不住手,我就報警了。”

後巷幾個男人聽到聲音,停止了對男孩的拳打腳踢,轉頭看向那個女孩。

“哎呦喂,哪來的小姑娘,長的真水靈。”

幾人被她沉魚落雁的顏值吸引過去,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讓人不由後背冷汗直冒。

顧言霆被揍的無力倒在血泊中,青腫的眼皮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模糊的看到些許輪廓。

隨著幾個男人的哀嚎聲響起,沒一會兒,周圍恢復安靜。

時意晚本就怕熱,沿著牆邊的陰影走過被揍的四仰八叉倒地的眾人身邊,半蹲在男孩面前懟了懟他的胳膊小聲問道。

“你沒事吧!”

顧言霆想要說什麼,但體力不支直接暈了過去。

時意晚撓了撓後腦勺,看著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想著這裡偏僻,平常很少有正經人來這,猶豫片刻還是心軟了。

想起媽媽教自已好人做到底,女孩便扶著他踉蹌往家走。

那是距離這兩條街的貧民窟,鱗次櫛比的筒子樓,樓道充斥著做飯聲,吵鬧聲,孩童們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小晚,這是?”

時雅正在灶臺前炒菜,看著自家女兒揹回來個傷痕累累的男孩,連忙關火,上手幫著扶下來。

時意晚不敢說自已又打架,含糊其辭的說道。

“剛才這人暈倒在路上,我,我就順手救下來了。”

時雅看著她氣喘吁吁和被汗水浸透的半袖,寵溺拍了拍她的頭。

“快去換衣服吧!”

時意晚看了眼髒兮兮的男孩,一溜煙跑進裡屋換衣服,並拿著為數不多的紗布幫他包紮傷口。

下午(15:18)

顧言霆被樹上綿綿不斷的蟬鳴吵醒,用盡全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時意晚聽到床那邊有動靜,放下紙筆湊了過去。

“你醒了?”

女孩清脆靈動的聲音傳來,讓他不由得看向旁邊。

良久,顧言霆才從女孩那可愛軟萌的臉上挪開視線,疑惑的打量著30平米不到的屋子。

“這是哪裡?”

時意晚笑了笑,“這是我家。”

顧言霆的思緒漸漸回籠,目光落在她笑靨如花的臉上。

“剛才是你,救了我?”

時意晚將水杯遞給他,又坐回到木凳子上。

“路見不平一聲吼,舉手之勞而已。”

顧言霆艱難起身,踉蹌的想要離開。

“謝謝你的照顧,我該回去了。”

時意晚本想留他在休息下,但看男孩冷冰冰的樣子,便也沒在阻攔。

她走進裡屋將自已僅剩的20元零花錢拿出來,跑到走廊將它塞進男孩手中。

“你這傷走回去不太可能,借你打車了。”

顧言霆微微一愣,看著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雜亂的走廊,內心泛起一絲波動。

男孩剛走出貧民窟,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匆忙停靠在路邊,並下來一位面容蒼老,西裝革履的管家。

“小少爺,你這是去哪裡了,老爺和夫人找不到你都快急壞了。”

管家看到完好無損的小男孩長舒一口氣。

顧言霆並未多說,徑直走上車,輕吐出2個字。

“回去。”

管家似乎也習慣了,讓司機開車返回莊園。

顧言霆抬手觸碰被包好的傷口,想起那個小女孩嘴角不自覺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時雅返回家中,便看見自已女兒抱著破舊的小熊在床上打滾,嘴裡還嘟囔著什麼。

“小晚,那個男孩呢!”時雅將塑膠袋中的蘋果拿出來,並將壞掉的地方剔除拿給她。

時意晚乖巧的坐在床上啃著蘋果,小臉帶著藏不住的興奮。

“那個大哥哥已經回家了。”

時雅幫她整理著散落的頭髮,眼中滿是溫柔。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媽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帥氣的男孩,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到。”

時雅推了推她的小腦袋,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這小腦殼裡每天都在想什麼。”

時意晚吐了吐舌頭,跳下床調皮的說道。

“媽媽,我去外面玩了。”

時雅還想說什麼,看著下樓的女孩,搖搖頭。

“這丫頭都玩野了。”

學校\/翌日(8:07)

時意晚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進入學校,剛進班級便被叫住。

“小晚,你昨天去哪了,我在公園等你半天。”

蘇煜氣喘吁吁的從走廊另一邊跑過來。

“助人為樂,”時意晚將揹包丟在桌上,拉過凳子翹著二郎腿坐在最後一排。

蘇煜從桌堂拿出扇子驅趕燥熱。

“真是服了,你也不怕遇到什麼危險。”

時意晚勾唇一笑,稚嫩的臉上滿是與這個年齡不符的玩意。

“這句話應該和遇到我的那個人說才對。”

蘇煜呵呵一笑,為她豎起大拇指。

“你牛逼.....”

下午的體育課,時意晚跑完步拿著水杯坐在觀眾席上喝水,視線無意中瞥見籃球場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

坐在一旁的蘇煜順著女孩的視線挪了過去。

“你是說那個穿黑半袖的男生。”

時意晚側眸看他,“你認識?”

蘇煜自信的說道,“開玩笑,這個學校上到老師,下到學生,可能有我不認識的人。”

時意晚視線挪到籃球場,男孩臉上還有散不去的淤青,但依舊難掩其清秀英俊的外形。

蘇煜補充道,“那是新轉過來的高三插班生,聽說家裡很有錢,天天豪車接送。”

時意晚聽到這,眼底泛起的愛心瞬間散去,眸底多了些許淡漠。

“原來是有錢人。”

蘇煜湊過去賤兮兮的說道,“怎麼,看上了?要不要幫你搭線,製造幾次偶遇。”

時意晚站起身冷哼道,“我可沒時間陪有錢人家的少爺玩,還是努力賺錢吧!”

蘇煜像一條小尾巴似的又粘了上去。

“說起來,有家快餐店招臨時工,我們放學直接過去吧!”

時意晚腳步微頓,“你又不缺錢,天天跟我湊什麼熱鬧。”

蘇煜尷尬的撓撓頭,“我要買禮物,這不是不好跟家裡要錢。”

時意晚沒有理會他,徑直返回班級。

籃球場上坐著的顧言霆早就注意到觀眾席的女孩,眼底閃過疑惑。

“言霆,想什麼呢?”木刑身穿藍色球衣,轉動著手指上的籃球,擋住了他的視線。

正在投籃的雲辰笑著說道,“快躲開吧!你都擋住人看美女了。”

木刑看向觀眾席離開的背影,將球握在掌心,一臉八卦的坐在他身邊。

“我去,真的假的,言霆,你不會看上那個校花時意晚了吧!”

顧言霆收回視線,冷冷吐出兩個字。

“沒有。”

雲辰將球丟進籃筐,打趣的走向兩人。

“你眼睛都快粘人女孩身上了,還說沒有。”

顧言霆拿著揹包準備離開籃球場,卻被木刑環住肩膀。

“身為好哥們不得不提醒你,那女孩可不行。”

顧言霆聽聞不由對這話感覺奇怪,“原因?”

雲辰補充道,“言霆,你剛來這所學校不知道,時意晚是三中的校花兼校霸,出了名的難纏,一言不合就動手,天使的面孔魔鬼的性格,勸你離她遠遠的。”

木刑想了想繼續說道,“聽說她家住在貧民窟,有不少同學經常看見她出入各種高階會所,酒店,夜店,私生活亂的很。”

顧言霆眼神微眯,腦中回想起她的一顰一笑,單純可愛,怎麼看也跟兩人說的重合不到一起。

雲辰看出了他的想法,漫不經心的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陰暗的狠。”

顧言霆沒再理會兩人,拿著揹包返回班級。

木刑眨巴眨巴眼睛,湊到雲辰身邊說道。

“什麼情況?言霆不會真看上那小魔女了吧!”

雲辰搖搖頭,“紅顏禍水,說起來,他臉上的傷問出來了沒,怎麼弄的。”

木刑伸了個懶腰,“我都問一早上了,連個屁都沒放。”

雲辰擺弄了下頭髮,有些無奈的說道。

“現在顧老爺子一死,顧家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個位置,想要抓住言霆脅迫顧叔叔退位的人也不在少數。”

木刑臉上的玩味盡數褪去,“我想他在學校應該待不了多久了。”

放學後,時意晚看離打工還有2小時,便將挎包斜背,徑直走向天台消磨時間。

正在吹口風琴的男生在鐵門開啟的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時意晚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假裝沒看見,走向天台另半面坐下,翻看著課本。

顧言霆視線不由的移到那邊,想起木刑的話眼底閃過些許不明的情緒。

“你很缺錢?”

莫名其妙的話不止讓時意晚微微愣神,就連他自已也不由緊抿薄唇,視線不自然挪向樓下操場。

對於學校傳聞,時意晚剛開始的時候也試圖澄清,自已只是在那些地方打工。

但沒人願意相信真相,大家更相信自已幻想出來的畫面,並強行加在她身上。

漸漸地,時意晚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行為,清者自清,無需解釋。

顧言霆看她依舊認真看書,沉思良久說道。

“我身邊缺個護送我上下課的保鏢,工資日結。”

時意晚視線移到男孩那張冷冰冰的臉上,雖然看不慣他傲慢無禮的態度,但現在弟弟還在醫院,急需用錢。

顧言霆聽到由遠至近的腳步聲靠近,隨即便看見女孩滿臉笑意的坐在自已對面。

“好,我們來談談價格吧!”

顧言霆將口風琴放在精緻的鐵盒中,“一天4趟,500日結。”

時意晚嘴角上揚,“我接了,地址給我,明天去接你。”

顧言霆被女孩甜美笑容迷的挪不開眼睛,乾咳幾聲說道。

“露西亞莊園,乘坐1路公交便能到。”

時意晚拿出小本子記錄時間,“現在要送你回去嗎?顧少爺。”

顧言霆拿起揹包起身離開天台,“不需要,明天。”

時意晚抬手看了眼手錶,當這工作費不了多長時間,還可以去別的地方打工。

今後的一段時間裡,時意晚便天天接送顧言霆,兩人一同乘坐豪車上下學,也讓學校流言蜚語四起。

學生們議論紛紛,校花時意晚成功勾引顧家未來接班人,兩人一同上下課,甚至還有學生看到兩人舉止親密。

另一個謠言受害者便是前任校草蘇煜。

傳言時意晚將沒勢的蘇煜拋棄,轉身投入顧言霆的懷中。

很多義憤填膺的女孩想要教訓她幫蘇煜出氣,但面對武力值頂級的時意晚都秒慫,只能背後詆譭。

自習課時,班級所有同學的視線都不由移到最後排兩人身上。

蘇煜被盯的心煩,一個眼神,大家瞬間不敢再看,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

他看向一旁呼呼大睡的女孩,眼中帶著心疼之色。

蘇煜很清楚她是在幫弟弟籌手術費,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跟顧言霆扯上關係,也懶得問。

他的視線一直注視著面前的女孩,眼含笑意。

時意晚的父親是個賭徒,10年前欠下鉅額債務離開家中。

母親時雅獨自照顧姐弟兩人,一家人蝸居30平米不到的筒子樓。

2年前,時意晚的弟弟時逸被查出胃癌,為了不拖累母親和姐姐,便想著跳樓尋求解脫。

但好在落下時被空調外機格擋,緩解下墜力道,雖然沒死,但意識全無。

大額的醫療費和債務壓的這個家接近崩潰。

時意晚本想輟學打工掙錢,卻被母親阻止。

她不想讓還未成年的女兒這麼早進入這險惡的社會,便獨自承擔起這個家。

時意晚不敢讓媽媽擔心,只能一邊勤工儉學,一邊努力學習,希望透過知識改變這個家的命運。

蘇煜看著女孩憔悴的小臉,手上的劃傷,內心隱隱作痛。

這時顧言霆正巧從班級門口路過,蘇煜的看女孩的眼神讓他腳步放緩,隨即收回視線,加快步伐離開。

跟在後面的木刑和雲辰面面相覷,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勸了不聽,兄弟兩人也毫無辦法。

校園門口,落日餘暉拉長了顧言霆的身影,他的視線看著一路小跑過來的女孩。

“不好意思,老師拖堂晚了5分鐘,管家,我們可以出發了。”

時意晚熟練的幫他拉開後車門,等他進去後正要前往副駕駛,男孩淡漠的聲音傳來。

“坐後邊。”

時意晚看他表情不對,但想了想畢竟是金主爸爸,還是按照要求坐在了後排。

女孩一上車便透過車窗警戒著四周有沒有可疑車輛,這段時間她都是這麼做的。

管家透過後視鏡看向後排,只感覺就像兩個孩子在玩過家家。

不過難得少爺喜歡,老爺和夫人也不反對,就當交個朋友了。

時意晚看向去往露西亞莊園的方向不對,好奇的看向一旁的男孩。

“顧少爺,你不回家嗎?”

顧言霆視線一直在窗外,“出去聚會,晚點你在送我回去。”

時意晚想了想,看向前面的管家。

“孫管家,方便借下手機嗎?我需要聯絡打工的地方請假。”

女孩話音剛落,一隻純黑色手機被丟在座位上。

“用這個吧!”

時意晚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男孩,捂嘴偷笑,連忙拿起手機發訊息。

另一邊,正前往串店的蘇煜接到訊息,得知她晚上請假,瞬間擺爛,也跟老闆請了假,去逛街買禮物。

時意晚又給媽媽發了條訊息,清空訊息記錄將手機還他。

豪車停在一家高階會所門口,女孩進去後好奇的打量著金碧輝煌的大廳。

顧言霆看著女孩亮晶晶的眼眸,頓感奇怪。

“你之前沒來過嗎?”

時意晚說道,“之前洗盤子的時候來過,都是從後門,沒走過正門。”

顧言霆好像明白了什麼,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一抹弧度。

“走吧!”

大堂經理看到來人殷勤的湊了過來。

“顧少爺,人已經到齊,正在頂樓包廂。”

顧言霆側眸看了眼身邊的她,腳步放緩,淡淡說道。

“換身衣服,弄好後到樓上找我。”

時意晚低頭看著身上還穿著校服,確實跟環境極其不搭配。

經理心領神會的點頭,“顧少爺,交給我。”

顧言霆走向電梯,女孩便跟著經理前往12層的更衣室換衣服。

一進更衣室,整間屋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裙裝,不由讓時意晚眼花繚亂。

另一邊,顧言霆剛進包廂,便聽到木刑那五音不全的嗓音,眉頭不由緊皺。

“我去,言霆,你總算來了,我們都快被他折磨瘋了,”雲辰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靠,哪有那麼誇張,”木刑雖說不服氣,但還是將話筒放下,惱哼哼的坐在一邊。

包廂內除了木刑,雲辰,還有一個男生叫藍祉,年齡都在18歲。

除了顧言霆,其餘3人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年少輕狂的稚氣。

藍祉手中拿著紅酒杯打趣的看著坐下的他。

“哎呦,之前邀請你參加聚會,忙的影子都看不到,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木刑也是跟著調侃道,“言霆,今天你的小保鏢沒跟著?”

雲辰看著作死的兩人往角落挪了挪,保持安全距離。

顧言霆並未生氣,只是淡淡說了句。

“一會兒過來。”

噗嗤......

藍祉剛喝進去的酒水嗆到氣管噴了一桌子。

顧言霆眉頭皺成了個川字,遠離兩人坐到了另一邊。

雲辰收斂起眼中的驚訝,忍不住吐槽。

“言霆,今天早上林家大小姐還求著我和木刑帶她一起參加聚餐,我兩可是義正言辭的說不帶女生,你這啪啪打臉呀!”

藍祉也是抱怨,“就是,言霆,之前可是你說的不帶異性,我連女朋友都沒帶過呢!”

顧言霆雲淡風輕的說道道。

“保鏢而已。”

木刑呵呵一笑,伸著懶腰。

“得了吧!你還需要保護,都是兄弟,我們都懂。”

木刑話音剛落,就被一腳踹到麻筋捂腿哀嚎。

“話太多了。”

三人看他生氣,不敢在調侃,僵硬的轉移話題。

正當幾人聊的熱火朝天時,時意晚身穿白紗公主裙,拿著托盤走進包廂。

不得不說,女孩那可欲可甜的神仙顏值放在哪裡都是讓人無法忽視,喉嚨一緊的存在。

顧言霆掩去眼中的驚豔,看她往桌上放酒疑惑的說道。

“你在幹什麼?”

時意晚很清楚自已身份,將精緻的果盤放在桌上起身看向顧言霆。

“顧少爺,我就在包廂門口守著,有事叫我便可。”

顧言霆看她又要出去,周身的冷意明顯下降。

雲辰看情況不對連忙開口緩解氣氛。

“時同學,這家會所私密性很好,不需要守著,咱們都是一個學校的,你也坐下來聊聊天吧!沒外人。”

時意晚停下離開的腳步,側眸等著僱主發話。

包廂沉默片刻,傳來顧言霆淡漠的聲音。

“坐下吧!”

時意晚看幾人也不像壞人,便關住包廂門,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自學高三課程。

女孩奇怪的舉動引起了幾人注意,但出於顧言霆的威壓,大家都不敢直接跟她搭話。

時意晚現在除了工作就是學習,想要儘快自學完高中課程,提早畢業省學費。

所以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根本沒時間理會,甚至懶得解釋一句。

顧言霆的目光時不時在她那邊停留,並不是有意,而是被女孩認真專注的樣子吸引,甚至呼吸也在隨著她的節奏。

直到現在,三人還有什麼不明白。

今天言霆帶她過來,完全就是撒狗糧的,不過看情況,好像是單相思。

藍祉對這個時意晚的印象只停留在傳說中,三中霸王花,又美又辣,只可遠觀。

半小時後,幾人實在受不了這氛圍,雲辰率先出頭。

“時同學,我記得你才念高一,怎麼做開高三的習題了。”

時意晚本不想理會,但又怕得罪他們給自已使絆子,畢竟富家公子心眼都小的很。

“提早完成學業,工作賺錢。”

女孩說的很直白,幾人都有些語塞。

木刑撓了撓後腦勺,傻傻的直接問出口。

“這麼著急,你家裡很窮嗎?”

藍祉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猛掐他大腿,示意不會說話就閉嘴。

雲辰也是連忙解釋,“時同學,他不是那個意思,你別介意。”

時意晚並不覺得有什麼,無所謂的說道。

“窮的揭不開鍋了,所以要努力賺錢。”

顧言霆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該回去了。”

時意晚看他離開,拿起小本子跟了上去,並禮貌性的跟幾人打招呼離開。

“瞎問什麼,看都把人氣跑了,”藍祉白了木刑一眼。

雲辰有些擔心,“他不會認真的吧!”

木刑將杯中酒飲下,“你看他向玩玩的樣子嗎?”

車上,時意晚低眸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小聲說道。

“衣服我先拿回去洗乾淨在還給你。”

顧言霆扭過頭,不自然的說道,“衣服很適合你,留著吧!就當今天加班的報酬。”

時意晚聽他這麼說便也沒在拒絕,安靜的坐在一邊沒再吱聲。

夏日的夜晚燥熱,憋悶,女孩趴在車窗看著幽靜的小路。

顧言霆視線落在女孩那張精緻的側臉上,一時看出了神。

突然,幽靜的馬路上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時意晚出於慣性,身體不由的向前撲去,就在快要撞到車框時,被一隻大手拉了回去。

“沒事吧?”顧言霆看著女孩呆呆盯著自已,眼神微眯。

“少爺,有路障,”管家聲音略顯急促。

時意晚瞬間回過神,眼中冒起點點星光,這麼多天總算來活了。

女孩正要下車,就被一旁的顧言霆按住。

“留在車上。”

時意晚剛想要說什麼,他和管家已經下車了。

“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女孩撇撇嘴,有些不開心。

3輛白色麵包車下來10幾個成年人,每人手中都帶著棍棒,臉上猙獰的笑格外明顯。

顧言霆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又是二叔派來的。

禿頭男看著眼前一老一小表情略顯不屑。

“就這還用的找我們十幾個兄弟動手,真是大材小用。”

為首的黑衣男看了眼手上的手錶,不耐煩的說道。

“廢話少說,趕緊將人抓住,以免夜長夢多。”

小弟們聽聞一擁而上。

坐在車裡的時意晚透過玻璃看著他的身手,眼睛帶著驚豔。

“沒想到他的武力值這麼好。”

這也不禁讓她疑惑,這樣的身手上次在後巷為什麼會被圍毆呢?

看著顧言霆伶利的身手,時意晚也意識到他根本就不需要保護。

十分鐘後,所有人被打的潰不成軍,倉皇而逃,顧言霆活動著手腕,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他拿出兜裡的紙巾擦掉手上的血跡,動作優雅隨意,並將紙巾丟進路邊的垃圾桶內。

一舉一動盡顯矜貴,不由讓車時意晚看呆了眼。

顧言霆回頭看到女孩靈動的表情,乾咳幾聲,不自然的挪開視線。

管家換好車胎後,車子再次啟動,沒一會兒便到達了露西亞莊園。

時意晚下車之前,緊握著門把手的手微微鬆開,回頭看向他說道。

“顧少爺,明天我就不來接你了。”

顧言霆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側眸看向女孩。

時意晚解釋道,“以顧少爺的身手完全不需要保護,我跟著也沒什麼意義。”

女孩兒說完下了車前往不遠處的公交車站。

顧言霆想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讓她感到後悔,剛才應該讓她一起擊敗敵人的。

前面的管家看著少爺一臉失落的樣子,眼中帶著笑,不由得心想,少爺真是長大了。

顧言霆看女孩兒安全走上公交車,轉身往莊園大門口走。

剛走沒一會兒就聽到莊園正前方傳來轟的爆炸聲。

熊熊的火光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將漆黑的夜色吞噬,夜空中瀰漫的猩紅,彷彿要將一切都焚燒成灰燼。

顧言霆眼神一滯,立即衝著莊園跑去。

這時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男人從莊園內跑出來,手中還拿著酒瓶,臉上略顯慌亂。

左半邊臉盤著一條蜿蜒崎嶇的疤痕。

顧言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並沒有停下腳步。

母親是個慈善家,經常向無家可歸的人發放一些食物及日常用品,而領取地點在莊園西樓。

顧言霆趕到主樓時,大火已經將2層樓吞噬。

管家顧不得別的,連忙拉住想要衝進去的少爺。

“少爺不要進去,火勢太大,我們已經報警了。”

周圍的傭人拿起水管拼命澆水想要滅火,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彷彿要吞噬一切。

就當顧言霆推開管家時,隨著爆炸聲再次響起,整個莊園轟然倒塌。

顧言霆眼神木訥無力的跪在草地上,口中喃喃自語。

“他們不在家,對吧!”

旁邊的傭人,嚇得瑟瑟發抖,良久才在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

“小少爺,老爺和夫人正在廚房為小少爺準備生日蛋糕,而,而爆炸點,便,便在廚房。”

顧言霆想要說什麼,喉嚨間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周圍嘈雜的救火聲,腳步聲漸漸遠離他的意識,身體彷彿墜入無盡的黑暗。

另一邊,時意晚返回貧民窟,推門便看見時雅正坐在床邊編手鍊。

“媽媽這些要去賣嗎?”時意晚躺在床上打量著那些精緻的鏈子。

“嗯,過陣子夜市開了,打算去擺店,小晚,你的衣服?”

時意晚坐起身笑著扯了扯裙邊。

“媽媽好看嗎?是我打工的時候老闆給的,說看我穿的正合適就別送我了。”

女人眼中閃過擔心之色,時意晚看出了她的想法,環著胳膊親密的說道。

“那邊已經不需要保鏢了,我明天再找別的工作。”

時雅聽到這兒放下心來,看向盒子裡的手鍊,“小晚,有喜歡的嗎?”

時意晚一眼便看到盒中的那個戒指,拿起來好奇的詢問。

“媽媽這個紅色的是什麼花了?好漂亮。”

時雅輕拍了下女孩兒的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那是薔薇花。”

“有什麼意義嗎?”時意晚躺在床上,藉助微弱的白熾燈打量著戒指。

時雅想了想,繼續手上的動作,“薔薇花的花語是縱使世界偶爾涼薄,內心也要繁花似錦,意思就是要對生活抱有希望。”

時意晚眼中就像灑進星河般璀璨,緊緊將那枚戒指握在掌心。

“媽媽,這個送我吧!我喜歡。”

“好,拿去吧。”

時意晚看了下時間,拿起飯盒笑盈盈的離開。

“媽媽,我去醫院送飯,一會兒就回來。”

時雅拉過女孩兒的手,“小晚,一會兒我去吧!”

時意晚搖搖頭,“媽媽累了一天,這點小事交給我。”

時雅將她擁入懷中,看著女兒如此辛苦,內心充滿自責。

“對不起,小晚,讓你如此辛苦。”

時意晚眉眼帶著淡淡的笑。

“媽媽,只要你和弟弟在我身邊,就不覺得辛苦,總有一天我們會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

女孩兒看著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眼中滿是憧憬。

時雅撫摸著女孩兒的小臉蛋,溫柔的說道。

“那一天一定會來的。”

時意晚乘坐公交前往醫院給弟弟送餐,嘴中哼著小曲。

貧民窟(21:04)

樓梯入口傳來幾條狗狂吠的聲音。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的爬樓,並敲響其中一間。

時雅剛將那些飾品收起,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女兒回來了。

開啟門的瞬間,女人臉色冷了下來,眼中抹不去的憤怒。

“怎麼是你?”

時博手中翠綠的酒瓶攥的咯吱作響,嘴裡髒話連篇。

“臭娘們兒,老子都多久沒回來了,你也不說去找我。”

時雅緊咬著嘴唇,惡狠狠的說道。

“當初你欠下鉅額賭債丟下我們時有想過這些年我們是怎麼過的了嗎?”

“廢話少說,我沒錢了,趕緊拿錢給我,我要跑路。”

時雅拳頭攥的嘎吱作響,“哪兒來的錢?這些年都替你還賬了。”

時博表情略顯不滿,“十幾年了,三個大活人一點兒錢都沒存下嗎?簡直廢物。”

時雅不想聽他再說下去,拽起他就往門外推。

男人被激怒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時雅被地上的凳子絆倒,頭磕到桌角上,頓時鮮血直流。

男人並沒在意,坐在床上,嘴裡罵罵咧咧。

“今天真是晦氣,錢沒掙到,還背黑鍋,趕緊給老子拿錢,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時雅咬牙切齒的說道,“小逸癱瘓住院了,他可是你的親兒子,現在急需用錢,你.......”

男人冷笑道,“殘疾的兒子頂個屁用。

這時手機鈴音響起,時博顫巍巍的接起,便聽到對面的怒罵聲。

時雅隱隱約約好像聽到對面傳來催債的聲音。

時博垂頭喪氣的掛掉電話,打量著30平米的小屋,除了一張床,幾個凳子,什麼都沒有。

男人的視線無意中瞥過床邊放著的行李箱,看時雅正在處理額頭的傷口,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另一邊,時意晚喂弟弟吃下晚飯後,便乘坐公交返回貧民窟。

狹窄的小屋並未看到女人的聲音。

時意晚摸了摸後腦勺,看了眼時間。

“難不成媽媽出去散步了?”

她詢問左邊的鄰居,半天也沒人回應,看著熄滅的燈光應該是沒人在家。

時意晚只能返回房間繼續等待。

一小時後,女孩心不在焉的看著書,目光時不時看向牆上掛著的時鐘,內心惴惴不安。

眼看已經快22點,時意晚放下書本出去尋找。

因為貧困區沒有監控,女孩問遍了整棟樓,但都沒人見到媽媽的蹤影。

時意晚站在馬路上看著道路監控,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貧民窟是本市最大的區域,住著數以萬計的居民。

最底層的打工人員都是這個時間下班遛彎,根本無從尋找。

時意晚猛的想起,難道媽媽是看自已這麼長時間沒回來,去醫院找自已了?

想到這兒連忙前往公交車站,匆忙趕到醫院,但依舊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

時意晚剛出醫院,便看到很多急救車,停在醫院門口,還不停的往下運送燒傷的人。

時意晚根本無心理會,立即返回家中,但屋內依舊空蕩蕩的。

凌晨,時意晚報完警後無精打采的返回出租屋內,祈禱警察能夠幫忙找到媽媽。

女孩疲憊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翌日\/學校

蘇煜坐在最後一排,看著女孩空蕩蕩的座位,翻看手機沒有一條訊息。

“小晚這是請假了嗎?”

放學後,蘇煜前往女孩打工的地方也未找到她的身影,但以為是她家中有事,便也沒有太在意。

連續三天,學校都未看到他的身影,這讓他有些慌亂。

蘇煜連忙跑到貧民窟,發現她家早已經搬走了,那間屋子也已經入住了新的房客。

問房東,她也只是說房屋到期搬走了。

時意晚並沒有電話,自此蘇煜便徹底失去了她的訊息,無論怎麼尋找,也找不到,就像憑空消失般。

與此同時,顧氏家族舉辦了盛大的葬禮。

葬禮過後,顧言霆離開學校,並接任了顧氏集團,成為了家族掌權人。

因為集團內部舊勢力根深蒂固,他一邊用盡手段排除異已,一邊查詢露西亞莊園火災的真相。

那場大火導致莊園內部的監控都已被摧毀,經過幾周的復原,終於查到了蛛絲馬跡。

當天發生火災前,有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鬼鬼祟祟從西樓拿上了物資,徘徊在主樓周圍,並順利躲開巡邏人員從窗戶跳進廚房。

爆炸前兩分鐘,男人離開主樓,就是顧言霆在門口碰見的那個男人。

順著道路監控錄影,技術團隊成功追蹤到男人的行蹤,那天他的身影消失在貧民窟。

顧言霆聽到貧民窟,空洞的眼眸泛起一絲光點,腦海中浮現出女孩兒的身影。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家裡的事情,似乎很久都沒見到她了。

想到這兒,顧言霆拿著男人的照片,前往那棟破敗不堪的樓。

當他找到那間熟悉的屋子時,才得知裡面的人早已搬走。

顧言霆收斂起眼中滿是失落,拿出照片詢問房東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房東拿起照片一眼便認出來了。

“他之前就在這裡住。”

顧言霆眼神微眯,泛白的指尖指向那間屋子。

“這?”

房東點點頭,實話實說。

“嗯,十幾年前住在這了,一家四口,前幾天剛搬出去。”

顧言霆猶如被雷擊中,呆愣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失魂落魄的離開。

之後的一週時間裡,他除了工作,吃飯,剩餘時間都將自已緊閉在臥室內,不願意多說一句話,臉上再也沒有其他表情。

木刑他們3個天天來,都見不到他。

直到有一天,顧言霆倚靠在床邊,手中還拿著酒瓶,眼神黯然無光。

這時西蒙的聲音從臥室外傳來。

“少爺那個男人抓到了。”

顧言霆手中的酒瓶落地,猩紅的眸色泛起狠厲的光,踉蹌起身前往西樓地牢。

昏暗潮溼的走廊傳來時博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顧言霆一腳踹開鐵門,冰冷的目光落在滿臉疤痕的男人身上。

審訊的人收起鞭子和刑具,“顧總,已經逼問出來了,就是他放的火。”

顧言霆袖下的拳頭緊握,聲音如同淬了冰般輕吐出2個字。

“繼續。”

行刑的人身體不由打了個冷顫,嚥了口口水繼續說道。

“爆炸前一週,有人拿著地圖找到他,讓他將一顆定時炸彈帶進露西亞莊園的廚房,放在天然管道上,在姥爺和夫人進入廚房後引爆。”

顧言霆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時雅已被折磨的就剩一口氣,但還是不停的求饒。

“少爺,我知道錯了,是那幫人威脅我,用我的家人威脅我,如果不這麼做,就殺了我的家人,我還有個殘疾的兒子,還有個可愛的女兒,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時博將家人通通搬了出來,想以此喚醒對面的憐憫之心放自已一命。

全然忘記了他10幾年拋妻棄子,甚至就在不久前,為了賭,將自已妻子打暈賣到黑市大賺一筆,但錢也很快輸光了。

顧言霆眼中泛著嗜血的光,腳步沉重的走到男人面前,周身的氣壓彷彿要將人碾碎。

“所以你為了你的兒子和女兒毫不猶豫犧牲掉我父母,對嗎?”

時博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緊抓這根稻草,繼續乞求著。

“兩個孩子的母親已經被仇家殺死,他們就剩我一個親人,求你放我一命,好不好?那兩個孩子是我的命。我不能沒有他們。”

時博拼命從眼角擠出眼淚。

顧言霆的嗤笑聲迴盪在空蕩蕩的地牢,陰森又詭異。

“毀掉我的家庭,還想著今後幸福的活下去,我是該笑你天真,還是.......冷血。”

還不等時博開口,顧言霆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拿起旁邊的匕首刺到他的嘴裡,並親手割下男人的舌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丟下匕首離開審訊室,眼睛不帶一絲溫度,聲音冰冷如薄刃。

“時博,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家人,最後送你們一家四口團聚。”

顧言霆轉身離開地牢,並留下一句,“分了以後餵狗,影片留下。”

審訊人員連忙回應。

西蒙跟在他身後,低頭不敢說話。

離開地牢後,刺眼的陽光灑在顧言霆身上,灼熱的日光都無法驅散男人周身的寒意。

“立即去找時意晚和時逸的蹤跡,並追查是誰給的時博定時炸彈。”

“明白,顧總。”

西蒙得到命令匆忙離開莊園。

醫院

時意晚坐在病床前陪著弟弟說話,語氣隱藏著悲傷。

自那天起已經快一個月的時間,警察那邊依舊沒有半點訊息。

房租也因為到期被迫搬了出來。

時意晚看著那長條的醫院催費單,收起眼中的失落全部塞進了兜裡。

“小逸,晚些時候我再來看。”

女孩離開病房,剛走到轉角便看到李醫生。

“小晚,又來看弟弟,怎麼好久沒見你媽媽過來了。”李醫生將聽診器掛在脖子上。

時意晚收起眼中的失落,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

“媽媽最近比較忙,都是我來送飯的。”

李醫生看到護士站,提醒道。

“小晚,回去告訴你媽媽一聲,小逸的住院費只夠維持到後天。”

時意晚袖下的拳頭握緊幾分點點頭輕聲說道。

“李醫生,我知道了。”

看著女孩兒離開的身影,男人無奈的搖搖頭,繼續查房。

時意晚坐在小公園,眼睛呆呆的看著前方散步的一家人,手不由握緊那枚薔薇戒指。”

“媽媽,你不要我們了嗎?”

這時一個穿黑色西裝,看起來跟自已年紀差不多的男孩站在側面。

“時小姐,請跟我走一趟。”

時意晚收回思緒,看著陌生人語氣冰冷。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時小姐,顧少爺要見你,請你過去一趟。”

時意晚一聽這個名字,內心稍有觸動,但隨即想到顧家的話,說不定可以幫自已找到媽媽,於是起身跟著西蒙上車。

到了莊園,時意晚看著被燒焦的主樓有些懵。

“這裡發生火災了嗎?”

西蒙不敢亂說,低頭不語。

時意晚看他沒說話,便也沒再多問。

側樓書房,顧言霆站在窗前,視線移到女孩身上。

“顧總,時小姐到了。”

書房門被西蒙帶住,良久,對面都沒發出一個音,這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

“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男人過於冷漠的聲音讓時意晚不舒服,但還是回覆道。

“時博。”

顧言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轉動椅子,手指撐著臉頰。

“時意晚,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女孩搞不懂他什麼意思,試探性的問道。

“什麼交易?”

顧言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時傳出清脆的響聲。

“我可以給你提供住所,幫你尋找失蹤的父母,並承擔時逸所有的治療費用。”

時意晚眼神微闔,“條件是?”

顧言霆眼中平淡到沒有一絲情緒,“留在我身邊,對我的命令無條件服從。”

時意晚眼中閃過錯愕,隨即表情都冷了下來。

“難不成你讓我殺人,我也要照做嗎?”

顧言霆手指輕敲著桌面,“給你3天時間考慮,同意便籤訂合約,不同意,我們便沒什麼好聊的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以你現在打工所掙的錢完全不足以支撐起時逸的醫療開銷。”

時意晚臉色白了好幾度,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現實。

書房安靜到令人窒息,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傳來女孩微弱的聲音。

“要多長時間。”

顧言霆敲擊桌面的手指驀然停下,隨即又恢復節奏。

“等到我結婚生子,便放你離開。”

時意晚抬眸看向他冷俊的側臉,眸底的失落一閃而逝,“我答應你的條件。”

顧言霆似乎早就知道她的選擇,從抽屜拿出一紙合約丟在桌上。

“簽好字,出去。”

時意晚緊珉著唇,簽下自已的名字後離開了書房。

西蒙(18歲)看她出來,上前幾步說道,“時小姐,您的房間在側樓。”

時意晚跟在他身後,離開客廳時看到那燒焦的主樓忍不住再次詢問道。

“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西蒙想了想,既然她已經簽訂契約,遲早也得知道。

“時小姐,老爺和夫人因火災,昨夜去世了。”

時意晚眸底一震,腳步猛的頓住,“什麼?”

周圍的枯葉在風中瑟瑟發抖,被吹出莎啦啦的聲響,宛如哀怨的樂章。

顧言霆幼小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手中一家三口的照片已被攥的褶皺,他死死盯著女孩的背影,雙眼猩紅,裡面充斥著痛苦和怨恨,口中不斷呢喃著。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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