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盒子剛拿穩少年便跑了,只留下背影,徐瑾知坐在桌前將盒子開啟,入眼是寺裡常見的粗布,展開卻寫滿了字。

這件事以櫻景策抄經書二十遍為結尾,現在想起還是覺得好玩,徐瑾知哪想得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敢對一個幾百歲的妖怪表明心意,當真是……大逆不道。

坐在桌前的人似乎有些茫然,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才發覺四周空蕩蕩的,王府裡的下人因為他面板的蒼白和與眾不同從不主動跟他搭話,唯一能說話的只有櫻景策,可他現在是皇帝,皇帝是不能跟妖怪廝混的。

徐瑾知這樣想著,隨意拿了幾樣東西,想著自已還沒去過江南,不如……

只是這樣想著便浪費了不少時間,準備離開的徐瑾知和來接人的櫻景策撞了個正著,櫻景策注意到他手中拿著的那株蘭草幼苗,被徐瑾知好好護著,若不是先前彎了的葉子還沒長出來他差點以為徐瑾知買了株新的。

或許是因為瓷腦袋轉不過來,徐瑾知還是被忽悠著進了宮,原本收拾好的東西也在上了馬車之後不見蹤影。

“你不想去?”

櫻景策開口說完便沉默了,他一瞬間忘了徐瑾知是在皇宮裡生了靈智的,不然也救不了自已。

他來前翻遍了所有的記錄都沒能找到他原本的名字。

馬車搖搖晃晃進了宮,櫻景策下一步下去,轉身面對徐瑾知伸出手:“小心。”

迎接他的卻是徐瑾知的衣袖,櫻景策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突然意識到徐瑾知現在似乎不願意和自已接觸。

兩人並肩而行,只是沒走多久迎面便走來了個太監,正是先前宣讀聖旨的那個,或許是因為沒給賞錢,又或是因為得先皇寵愛他敷衍行禮之後掐著嗓子開口:“大膽,你一個庶民怎麼敢跟皇上並行!”

櫻景策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的徐瑾知就先一步退後了,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瑾之…不用這般。”

“陛下,不得失了禮法。”

兩人的距離被一句稱呼拉開,櫻景策再怎麼生氣也忍著沒有發火只是衝侍衛使了個眼色,那太監便被帶走了。

徐瑾知被安排在一處僻靜的院子,那株蘭草和那幾只貓也一併來了,院子沒什麼不好,裝扮的比之前漂亮,適合的案几也不少甚至還有白玉做的,床榻更是比王府的還要柔軟舒適,可徐瑾知仍舊覺得空蕩蕩的。

櫻景策登基第二年,也就是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後宮裡終於有了人,確切來說是有了皇后,兩人一直相敬如賓,徐瑾知聽院子裡灑掃的婢女議論過說皇后入宮到現在沒被皇上召見一次……

徐瑾知本不願見皇后,待了將近兩年,他看開了,先前在這宮裡能跟自已說話的本就不多,現在起碼有幾隻貓。

皇后是衛家女,朝中尚書的嫡女,或許是貓太調皮,又或是別的什麼,徐瑾知一覺睡醒推開門時才發現不對勁,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中午皇后派人送來的菜裡赫然有幾根貓毛。

大概是宮裡沒人,皇后想立威都沒處去這才把主意打到了徐瑾知身上。

她哪想的到徐瑾知這個有名無實的國師敢和她叫板。

從皇后宮裡出來已經是傍晚,接近宵禁,徐瑾知該哭的,起碼他應該在櫻景策詢問時假模假樣落淚,可他哭不出來,他是妖,不會哭,於是那幾只貓的死便不了了之了。

徐瑾知也不再見櫻景策一面,次次都說自已病了不方便見。

櫻景策倒是有耐心,日日往院子裡跑,成功惹來了皇后的不滿,可不滿又能怎樣?那是皇帝。

櫻景策好聲好氣哄了幾個月才換來見徐瑾知一面,

許久不見,櫻景策靠近時垂在身側的手都在發顫,稱病不出門的人正懶散靠在窗邊,跟前的矮桌上擺著幾樽請酒。

“怎的喝酒?太醫囑咐過這些日子不能碰。”

徐瑾知抬頭看著櫻景策,眼角泛著淺淡的紅色,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淚,衣襬隨著他轉身露出蓋著的幾個木雕,是那幾只貓,雕的栩栩如生,一看便是花了不少時間。

人都是有脾氣的,尤其是在高位上坐久了的。

櫻景策的手撿起地上的木雕,閣樓下是一片湖,只是輕輕一鬆水面激起一片漣漪後就悄無聲息。

那湖連著活水,水流算不上急卻足夠帶走幾塊木頭。

“櫻景策。”

這是徐瑾知十幾年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沒有想象中的溫柔,也沒有夢裡的纏綿,而是近乎咬牙切齒,他總覺得有一瞬間徐瑾知想過殺了自已。

“木雕的不好看,改日送些好的你拿著玩就是了。”

輕飄飄一句話就像是貓虛弱的叫聲一般不曾傳入徐瑾知的耳朵。

“滾出去!”

清酒撒了滿地,碎片蹦落在櫻景策腳邊,明黃色的衣角被沾染變為深色。

銀杏葉落了,櫻景策已經將近半年不曾踏足小院一步,徐瑾知也徹底習慣了幾個月不開口說一次話,本以為生活就是這樣過去卻在某天散步時從牆角拎出來個小孩。

“你…哪來的?”

被拎起來的孩子在空中撲騰著,只是沒撲騰幾下頭頂就冒出毛茸茸的耳朵,徐瑾知湊近瞧了半天。

“狼崽子。”

一句話成功讓掙扎的孩子安分下來,那雙藍色眼睛靜靜看著徐瑾知,一瞬間恍惚,他想起了櫻景策。

藍色的眼睛倒是相似,只是這孩子眼裡倒是沒那麼多算計。

幾番詢問下來才知道他是南蠻送來的,母親是族中的聖女卻因為族人大多慘死而不得不入京為質。

幸好櫻景策沒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徐瑾知這樣想著,他可不想養完爹還要養兒子。

就這樣,徐瑾知過上了每天餵魚養孩子的日常。

剛剛誕生沒幾年的孩子總是有很多問題,尤其愛在徐瑾知餵魚時問,只為了看那一大把魚食掉入水中引的鯉魚爭搶的場景。

“為什麼你不能出宮?”

“因為我是國師。”

“可是其他國師都能出去。”

“其他國師?”

“是啊,景國有三位國師,除你之外的兩個都能出去。”

“是嗎……”

今年中秋月亮比往年皎潔,徐瑾知帶著小崽子在屋頂上坐著。

“你能飛起來嗎?”

又一個要求被提出來,但今天過節,徐瑾知不想掃興。

他單手抱起小狼崽,足尖輕點屋簷一躍而上,從上往下看時徐瑾知才發現外面可比皇宮裡熱鬧。

從宮外回來的徐瑾知突然感覺身體一陣刺痛,而後是劇烈的心跳聲不斷出現在耳邊,他思考片刻得出一個結論。

櫻景策動情了,但愛上了誰,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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