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會替你，讓他付出代價
“你只需要告訴我這個角色的經歷和性格，剩下的都交給我。”
沈時打斷在腦海裡絮絮叨叨的系統，漫不經心看著面前光屏上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青年。
這是他接下來的身體。
【好的，‘許凌’的個人簡歷已經傳到宿主的記憶裡了。】
腦海裡忽然多了些東西。
沈時默默消化著。
最後站起身，修長的指尖觸碰光屏上青年的臉頰。
“我會替你，讓他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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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顧時青出車禍的訊息時，許凌正在家裡窩著趕稿。
電話響起，那一頭傳來男聲清朗的嗓音。
“那個……許凌，你做好準備啊。”霍雲南的聲音有些猶豫。
“我馬上過去。”
許凌沒多想，也沒敢多問是不是顧時青傷的很嚴重，連拖鞋都沒換就衝了出去。
醫院裡人多，消毒水的味道衝入鼻腔，讓他感到反胃。
壓下想要嘔吐的慾望，許凌快步朝著霍雲南發來的病房號走去。
臨近跟前，他的手握在門把手上控制不住的顫抖，緩了幾秒，他才重重按下去。
病房內很安靜。
顧時青坐著，頭上包著紗布，隱約可見血跡滲出。
【窗邊站著霍雲南，是顧時青玩了二十多年的好哥們。】
許凌看過去。
他染著囂張的銀髮，單耳戴著耳環，活像是從二次元走出來的人物。
而床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西裝，即使是坐著也身姿挺拔，五官立體，有一點混血感。
而此時，他面上沒什麼表情，一副社會精英的派頭。
【這是顧時青的另一位至交好友，大學同學。】
有點印象。
記憶裡，許凌曾經跟著顧時青參加同學聚會時見過他一次，隱約記得他叫方延庭。
聽到門口的聲響，三道視線齊齊朝許凌看過來，他的腳步一頓。
“二哥，你……”
怎麼樣。
這三個字沒問出來。
因為他終於注意到了顧時青看他的眼神，陌生而疑惑。
許凌忽然想起來霍雲南電話裡那句“你做好準備”，心裡陡然一墜。
霍雲南看見他表情變了，當即嘆一聲不妙。
“許凌，是這樣的，時青他……”
“他是誰？”
顧時青沒等霍雲南說完便扭頭問他，除了最開始好奇的那一眼，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許凌身上。
霍雲南被問的卡殼，好半天才說，“許凌是你求過婚的男朋友。”
當時顧時青的表情就變了。
他面上閃過質疑，不出一秒又果斷搖頭。
否認道，“不可能，我性取向偏大眾，喜歡女的。”
許凌僵在原地。
“二哥。”
顧時青面上浮現詫異，“你不會真是我男朋友吧。”
他說男朋友時頓了一下，像是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
許凌動作艱難的點頭，心頭猛地酸澀。
霍雲南看他眼眶紅潤面色慘白的模樣，連忙走過來把他拉到一邊，低著聲音把來龍去脈去說了一遍。
“下週五，十月十七號是你的生日，時青他給你定了一隻緬因貓，今天準備去取的。”
“但是路上出了意外。”
他指了指自已的頭，“醒來後一切如常，但是唯獨忘了你。”
許凌眼睫顫了顫。
“唯獨忘了我？”
“嗯。”
霍雲南應了聲，似乎是不忍，但還是咬牙說。
“也是奇怪了，這幾年的事他都記得，就是不記得你。”
所有和許凌有關的事，所有和許凌相處的日常，都被顧時青的記憶以“工作”替代了。
霍雲南說的肯定，可許凌不相信。
因為他了解顧時青。
從四年前認識顧時青，見他的第二面，就是顧時青不耐煩分手的畫面。
那時他喜歡的確實是女孩，交的女朋友也漂亮，眼睛都哭紅了，抓著他的手苦苦挽留。
可顧時青卻在大冬天抓著領口忽扇幾下，仿若想要讓自已冷下來透口氣。
男人垂眼，甩開女孩的手，說，“你說的分，那就別再來挽留我。”
當時許凌幻想了一出“男生愛女生但女生愛自由”的戲碼，後來和顧時青混熟了，才知道那個女孩其實這只是顧時青的桃花之一。
分手，不過是因為兩人約定戀愛的期限到了而已。
顧時青的戀愛遊戲達到了尾聲，可女生卻愛上了正在遊戲人間的他。
所以這一刻，許凌忽然想：
顧時青是不是膩了。
膩了他們兩個人平淡如水的生活，膩了長時間處在同一屋簷下的沒有距離的親暱。
可他再抬眼，卻只見被他懷疑的男人正倚在床頭靜靜的看著他。
平靜到就連許凌都開始懷疑，他們倆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認識過。
“你……我不認識你，你要不要回去？我們幾個還有事情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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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車禍後的顧時青，趕了出去。
顧時青的眼神坦坦蕩蕩，許凌卻好像被針紮了，渾身都疼。
他也不記得自已是怎麼出來的了，等到迎面吹來冷風凍的他打了一個哆嗦，才眨著眼睛落下淚。
他討厭醫院。
討厭醫院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
第一次，他在這裡送走了奄奄一息的母親。
第二次，他從這裡接走了了無生機的父親。
這一次，他似乎又丟了一個可以交付性命共度餘生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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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現在要去哪裡？】
青年神情有著一瞬間的冷淡。
“進行任務時，別叫我宿主，叫我許凌吧。”
【好的，許凌。】
“如果可以，你也別出現，會打斷我的表演。”
【……】
系統委屈不已。
【好吧，宿……許凌，我會很安靜的(இдஇ; )】
腦海裡沒了別的雜音，沈時垂下眼。
他演戲的時候，向來都是全身心的投入。
既然演了‘許凌’，那他這一刻，就是‘許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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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凌沒有走。
他在外面吹了一會兒冷風，告訴自已“顧時青只是忘了”。
去買了點吃的，又買了一份粥，再次走進了醫院。
這時並不算晚，外面的天色有些昏暗，城市的邊界線上瀰漫著一層赤紅色的紅霞，很漂亮。
許凌安靜的看了幾秒，然後轉頭，走上了醫院裡幽深的長廊。
醫院裡並不怎麼溫暖，尤其是靠近門口的這一段。
許凌一路走過來，直到上了樓，才感覺自已稍微暖和了些。
門裡沒什麼動靜，不知道是隔音太好，還是顧時青的兩個朋友已經走了。
“我在樓下買了點吃的，現在還是熱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顧時青正站在窗邊。
他身上穿著寬寬大大的病號服，可並不顯得他身材多麼瘦削，反而肩寬腿長，看著將衣服都稱的彷彿高一個品牌。
聽見動靜，回頭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冷淡。
“進門之前先敲門，這一點禮貌也需要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