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裡面裝著:三個蘋果,三個橘子,三個點著紅點的饅頭;一把香,一捆父親跪在地上打好的紙錢;二踢腳和在一千響上面拆下的一段兒鞭炮;以及一把刀尖向下放在筐裡的鐮刀。

盧寶山扛著鍬,鍬上掛著筐,手裡牽著盧赦。

“咯吱,咯吱”

走到一處十字路口,盧赦習慣的頓了頓,被父親一拉,又匆忙的跟了上去。

走過去後盧赦還是回頭望向了那裡。

上午的太陽照在雪白的大地上,帶起一陣陣刺眼的光亮。

走過一片田地,爬上一小段的坡,就到了墳塋地,這時只有爺爺奶奶長眠於此,沒有前世盧赦一人上山時那麼擁擠。

盧寶山拿出鐮刀割掉周邊的一些枯草,又用鐵鍬清理了地上的積雪。隨後拿出貢品擺好,又在旁邊三塊磚的搭建處上了香,那裡是小廟。

換了墳頭紙,上了香,盧寶山帶著盧赦畫了個圈,就開始燒紙錢。

“爹啊,媽啊,過年了,給你們拿點錢,在那邊買年貨啊”

“兒子,明年準備和姐夫一起放蠶,你們保佑我們掙錢啊”

盧寶山又拿起幾張被引燃的紙扔到了圈外。

盧寶山手裡的木棍筆直,用盧寶山的話,這樣能保佑後人以後行得正,坐得端。

“闢裡啪啦,闢裡啪啦,叮Duang,叮Duang”

盧寶山放完了鞭炮,帶著兒子磕了頭。

又把蘋果、橘子、饅頭,各掰開一個留在了塋地,裝好剩下的。

等著火星全部熄滅,就領著兒子下山了。

“爺爺奶奶,保佑孫子,這輩子孫子會好好的”盧赦望著爺爺奶奶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月兒明 風兒靜”

“樹葉遮窗欞啊”

臘月二十九的夜晚總是那麼的寧靜。

“闢裡啪啦,闢裡啪啦,叮Duang,叮Duang”

三十兒的一早,盧赦是被鞭炮聲叫醒的。

範玉娟在準備著炸丸子,蝦片,一個放著雞,肉的大盆在屋裡化著。

盧蘭跟著老媽在忙活著,叔叔盧成山在自已的屋子裡聽著廣播。

“沙楞起來,一會兒跟我去貼對子”這就是過年,盧寶山能平和的叫盧赦起床,要是平時盧寶山在外邊走兩圈,盧赦還沒起來早就給拎出被窩了。

盧赦也不廢話,趕緊起來洗漱,用溫水剛洗完了臉,拿起盧寶山熬好的漿糊出了屋冷氣襲來,整個人,瞬間清醒了許多。

先是大門,盧寶山在磚牆的門垛子上用刷子刷上了漿糊,趕緊把兒子手裡準備好的對聯拿了過去貼上,換了另外一側繼續重複著剛剛的操作。

“門迎富貴平安福”

“家接吉祥如意年”

“新年大吉”

盧寶山貼完了對子,笑哈哈的讀了一遍。

“爸,掛錢”盧赦又拿出兩個掛錢遞了過去。

又在大門上貼了門神,貼好了大門貼倉房的“五穀豐登”,接著是山牆的福字和掛錢,房門的“大吉大利”。

雞窩鴨架的“金雞滿架”和牛圈的“六畜興旺”;

洋井的“井泉大吉”、門口的“出門見喜”、炕對面的“抬頭見喜”;

更別說屋裡各個房門,還有拉燈繩旁邊的春條。

一上午忙活了半天,家裡掛滿了紅黃藍綠。

三十這一天,家裡又變成了三頓飯,早上少吃點。

中午的時候又是一陣鞭炮聲,範玉娟把做好了的丸子,皮凍,烀好的肉切點,午飯就解決了。

吃過了午飯,家裡還在忙著,其他人在幹活,盧赦忙著接著吃。

能重來一次,再細細的品著年味,就是美好生活的開端。

4點來鐘快要天黑的時候,盧赦家裡大鍋燉著雞,爐子上燉著魚。盧寶山又拿起了柴刀小鞭上山了。

這是去接神的,接老祖宗回家過年,趕著天黑了接回來。拿著柴刀是到山上砍點柴回來,這是晚上煮餃子要用到。叫抱財回家。

三十開始家裡的就不會往外掃地了,都是向內打掃的東西也都會放在家裡,在初三,初六,初九的時候倒掉。

“當家的抱“財”回來啦?”範玉娟見盧寶山進門就接過了“財”,嘴裡還說著吉祥話。

“啊,看抱了這麼多的“財””盧寶山也是趕忙的應著。

第二頓飯吃的比較晚,而且這天也餓不著,等到快到8點的時候,範玉娟拿著準備好的面盆、芹菜餡、酸菜餡,放到了刷的乾乾淨淨的象棋盤飯桌上。

這是勤勞致富,拴住財富的象徵,前世盧寶山還在的時候一直這麼吃。

當電視上泛起金色的麥浪,出現了像西遊記動畫片開頭一樣的三個圓球寫著“大團圓”三個字的時候,盧赦家也開始了春晚的保留節目“包餃砸”

“媽,媽,快點春晚開始了”盧蘭看節目開始了,讓還在外屋地的媽媽趕緊進屋。

“開始啦,哎呀真熱鬧”範玉娟一手擀麵杖,一手拿著蓋簾。

“當家的,快來,開始啦,進屋的時候帶個匙。”

盧寶山抱著一捆劈好的柴拿到外屋地碼好,洗了手拿著匙進屋了。

“敞開胸懷,讓我們手挽著手心連著心,去迎接新世紀的曙光~”

這時候電視裡傳來了“白雲”心中偶像和黑土夢中情人的聲音。

“哈哈”盧赦看著電視裡沒有脖子的好漢,原來這時候的好好已經看不到脖子了。

歌曲過後是京劇,接著畫面一轉來到了人群中。

“給您拜年了啊”盧赦聽著新鮮,原來這時候他還沒開始鄉思觀眾。帶著自已的老搭檔開始了一段男人和女人的爭論。

“男人是皇帝........,女人就是皇太后專門負責生皇帝;男人是電視機,女人遙控器,男人是...女人遙控器”

“哈哈,當家的你聽見沒,男人就得女人管著”範玉娟樂呵呵的看向了盧寶山。

“咱家我啥不是聽你的,他們不說我也知道。”盧寶山用著最大的嗓門說著最軟的話。

“哈哈哈”一家人看著電視,鬥著嘴。

“為什麼,女子足球只得了一塊銀牌,那是因為隊裡缺少一個男人”

“那為什麼男子足球衝不出亞洲,就是因為場上少了十個女人。”

盧家人跟著樂,只有盧赦知道,快出去了,就是回來的更快,然後就再也沒走出去過了。

“男的有有呂布,女的有貂蟬,男的有...女的有...”

“男友西門慶,女友潘金蓮”

“這倆可不是什麼好鳥。”

家裡的笑聲再次提高了一度。

節目一個接著一個,歌舞、相聲、小品。回看的盧赦,看的津津有味,模糊的畫質,不影響那個時代的美。

活力四射的《青青世界》,

帶來東北和西北風情的《中國娃》。

那時的審美真的線上。

也有吐槽的,還沒說驕傲的演員,嘴裡喊著“貓病~”,以及後面帶著大大商標的運動會小品,感覺就是一場廣告。

不是不好看,只是盧赦真的欣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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