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臘月

盧寶山在溝裡忙活了兩天，在剛進臘月的第一天一大早就拉著一車的大枝柴回來了。

“當家的回來啦，這麼多大枝子啊。”

聽到聲音的範玉娟，趕緊過來幫著自家老爺們卸車。

“嗯，看見這柴火沒，用姐夫的話來說，明年只要年頭不差肯定沒問題”這兩天盧寶山和谷永德嘮了不少關於蠶場的事情。

兩口子一邊說話，一邊把車上的大枝子、木頭瓣子分類碼好，還挑出不少相對直溜的留著做黃瓜，豆角，西紅柿的架子。

盧赦正姐姐盧蘭在屋裡看電視，見盧寶山回來了，趕緊湊過去。

“爸，場子咋樣，有啥好玩的沒？”

“好玩的？有小野雞，我幹完活兒就回來了，你大姑夫在山上下了幾個套子，估計能抓兩個”又隨手拿出了一根光滑的細木棍。

“爸這棍子是幹啥的？咋還拿屋裡來了，拿手裡忘了吧，我幫你扔了”盧赦看見棍子，渾身一顫，老爸這是找了個趁手的工具嗎？自已最近沒怎麼樣啊。

自已騙沈偉舔鐵的事兒？不至於啊，那就是個鎖頭，後來拿屋裡一會兒就化了。

把雞蛋扔醬缸裡的事，老媽告訴老爸了？那也不應該啊，剛放裡沒一會老媽就給拿出來了啊。

盧赦前世吃過醬雞蛋，特別好吃，就是要煮熟了醬。

“一會兒給你，我編個繩子到時候做個鞭子。”

“做鞭子幹啥啊？”盧赦更心虛了，努力回想著老爸不在家的兩天自已都幹了啥。想來想去也沒想到，盧赦都穿好鞋子跑到門口了。

“你以前的小鞭子不是在河套丟了嘛，再做一個，到時打冰嘎”盧寶山看著兒子的動作也沒多想。

“爸，小弟這兩天可淘了”盧蘭看到了盧赦的小動作，也猜到了盧赦的心思。

要不就說姐姐就是弟弟的剋星呢，重生了也不好使，一眼就能看透。

盧赦“嗖”的一下就跑了，就是忘了自已這7歲的小短腿，沒注意就被門檻子絆了一下，“噔噔噔”小腿邁了幾步坐到了灰堆上。

早上範玉娟掏出來的灰堆，還沒來得及處理，盧寶山就回來了。

盧寶山一看過去把兒子抱起來，拎著到院子裡一頓拍打，等兒子身上的灰拆不多了，盧寶山和盧赦的頭髮上到處都是灰。

“咋整滴啊？趕緊洗洗。”範玉娟看著這爺倆的樣子，趕緊去兌水。

“這孩子，一天毛了張光滴，走道揚了二正滴，讓門檻子絆了下卡灰堆上了。”

盧赦被範玉娟帶著去洗頭，洗臉。

那邊盧蘭繪聲繪色的講著這兩天盧赦的事，告訴盧寶山盧赦剛剛是怕被揍才跑的。

盧赦聽了個心驚膽戰，範玉娟和盧寶山聽完卻是哈哈大笑。

“你小子咋那麼淘呢，一天也不消閒啊，不揍你。”盧寶山就喜歡小子淘點，老話講淘小子有出息。

父子二人都收拾好了，範玉娟那邊也把上午飯弄好了。

吃過了飯，忙完了活，盧寶山開始做小鞭子。

“爸，你不是不讓我去河套了嘛”看著小鞭子，盧赦更想去河套玩了。按照上輩子算，都的20來年沒在河上瘋了。

真是懷念單腿驢啊。

“一會兒我帶你去。再有在後園子裡，平乎下，澆點水一會就能凍上。”

自從上次盧赦掉過冰窟窿，盧寶山兩口子就不讓盧赦去河套玩了，別的孩子來匯，盧赦也都沒去。

看著孩子聽話，今天不忙的盧寶山準備帶著姑娘兒子去河邊玩會兒。

“爸，爸，你要是去的話，那叫著劉大爺和王二大爺，咱們去扣魚唄，晚上回來炸點魚，你再喝點。”一看能去河邊，盧赦又饞了。

“也行”盧寶山也是頗為意動，這冬天的河魚能吃的東西少，而且為了過冬，身上的肉質也好，收拾好了用油一煎，再喝上兩口。想想都美得很啊。

說幹就幹，盧寶山先去劉大爺家和王二大爺家，兩人正好也沒事。說好了，天也正好。幾人收拾收拾就出門了。

盧寶山拿著扦子，帶著水抄網，盧赦拿著冰車，冰嘎。鞭子在盧蘭的右手，左手提著一個水捎。

劉大爺和王二大爺兩人帶著水捎，洋鎬，掃帚，拍子。二大爺還領著王欣。

幾人的目的地是東河套劉家溝段，距離盧赦掉冰窟窿的位置向北大概3裡多地（1500米），那是東河套匯向西流河的最後一個轉彎處，彎度不大卻是魚群的彙集地之一，平時也很少有孩子過來滑冰，東河套的橋下是另外一個彙集地。

眾人一路嘻嘻哈哈，那大嗓門隔著二里地都能聽到。

盧赦倒是挺老實，一個是心理年齡在那，沒有同齡的小男孩在，他就不用刻意的淘氣了；再一個手裡拿著冰穿子，旁邊的姐姐給看的死死的。

走了一會兒，盧赦身上剛剛見汗，眾人也到了目的地。

大人們先是在冰面上走了一圈，看看位置也檢查檢查冰面然後才讓孩子們下來。

“盧蘭，你帶著你小弟和小欣就在拐把子後面玩，別走遠。”盧寶山把看孩子的任務交給了盧蘭，就在看好的位置開始掃雪。

“嗯，知道了，爸”

“小弟你先自已在這抽冰嘎，我用冰車拉小欣玩會兒”

盧蘭答應了一聲，隨後又像孫悟空給唐僧畫圈似的給盧赦在眾人的北方畫了個圈，然後招呼了王欣一聲就走了。

其實盧蘭就是怕盧赦冰嘎轉到大人那邊，盧赦再追過去。

盧赦一人拿著鞭子，冰嘎站在圈裡張了張嘴。一陣西北風帶著雪花就飛了進來。

“咳咳，唉，我的冰車啊。”盧赦的單腿驢被盧寶山限行了，本想著冰車也能湊合的，還被徵用了。

灌了一肚子西北風的盧赦轉動了冰嘎，鞭子抽的“啪，啪”響。

“嘿，嘭”“嘿，嘭”

“蕪湖”“蕪湖”

盧赦抽冰嘎，那邊的三個老爺們也開始了鑿冰，盧赦目光所及的盧蘭拉著王欣來回的跑。

冰嘎這東西，看著不起眼，但是轉起來後，不管大人小孩，就像是有魔力一樣，一會兒就引起了盧赦的性子。

“愛的魔力轉圈圈”

“想你想到心花怒放黑夜白天”

“可是我害怕愛情只是一瞬間”

“轉眼會不見 我要慢慢冒險”

心情不錯的盧赦看著冰嘎哼著東北版的歌謠。這重生回來的生活，就和這歌一樣，盧赦害怕，也要慢慢冒險的去改變，至少開端還不錯。

“小弟，你哼哼啥呢？”

盧蘭的聲音叫醒了盧赦，盧赦抬頭冰嘎還在繼續轉著，面前的姐姐、遠一些的爸爸，兩人站在冬日的陽光裡是那麼溫暖。

“眼睛怎麼啦？”盧蘭看著盧赦剛一抬頭，眼睛還紅了。

“啊？啊，眼睛沒事，太陽光晃的，哼哼兩隻老虎呢”盧赦看著姐姐和小臉凍得通紅的王欣，一下子就找到了合適的歌曲。

“啪”

盧赦剛說完，扣魚三人組那邊就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擊打水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