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們也來看球賽了。”蘇揚因為比賽勝利，情緒高漲，熱情地回應袁倚。
“嗯，不過下午只有我來了。”袁倚說。
“季衿遙沒來麼？”蘇揚問。
袁倚解釋說：“她原本是要和我一起來的，但是因為奶茶店裡人有點多，她就去那邊幫忙了，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
“這樣啊，可惜了，她不能看到我打球時帥氣的模樣了。”蘇揚替季衿遙大為遺憾。
“季衿遙？是江舟塵的那個季衿遙嗎？”蘇揚旁邊的人問。
“對，就是她。”蘇揚立刻點頭。
江舟塵詫異地回過頭，質疑道：“什麼我的那個？”
那人又說∶“就和你的那張照片啊。”
江舟塵語塞：“……是她。”
“啊啊？什麼照片？女朋友的照片？我怎麼不知道？”大家心情都不錯，不知情的隊友也過來湊熱鬧。
“不是，是誤會。”江舟塵試圖用幾個字把這件事帶過。
袁倚一看這蜂擁而上陣勢，好小子，合著還真是嫌麻煩。
蘇揚擠出包圍著江舟塵的人，對袁倚說：“你們有機會一起來給我們加油啊。”
離得近的人聽見了，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帶來一起看比賽啊。”
也有人起鬨：“看比賽還是看人啊。”
他們大有一副江舟塵不解釋清楚不罷休的模樣。
“有機會一定給帶過來。”袁倚大聲了些回答。
江舟塵今天很光榮的成了他們的集火詢問物件，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解釋清楚。
袁倚回到寢室裡，向季衿遙描述著下午的比賽。
在最後又說道∶“好可惜啊，下午那場真的很精彩，最後幾分鐘搶分太帥了！”
季衿遙無奈地說：“沒辦法，買冷飲的人也有很多，好多都是為了看球的時候喝，姐一個人忙不過來。”
袁倚提議：“那開場之後人就會少很多吧，你調下時間，來看個下半場也行啊。”
季衿遙解釋：“也還是有好一些回校的人，順路買冷飲，為了看球賽走開的話，姐還是有些忙。”
袁倚又說：“那豈不是一場也看不上了？他們打得真的很不錯，看起來很有機會進決賽，江舟塵蘇揚他們也希望你能去看。”
“啊？”季衿遙疑惑地看向袁倚。
“嗯，散場的時候遇見了他們隊離開，順便說了幾句話。”
袁倚省略了某幾句話，向季衿遙簡單說了下午發生的事。
“那到時候看吧，有時間就去。”季衿遙很意外，但也只能這麼說了，以後的事她也說不準。
之後的三個星期，其他隊伍趁週末的時間也陸陸續續完成了比賽，而季衿遙依舊沒能找到機會去看。
根據袁倚的訊息，江舟塵所在的隊伍順利進入了決賽，而且MVP很有可能也在他們隊，決賽就在下個星期天，剛好在跨年之後的第一個週末。
可能是最近江舟塵也比較忙，來冷飲店的機會少了很多，季衿遙沒有機會當面祝賀他進入決賽，就在手機上發了句“恭喜進入決賽”。
如今已是深冬了，天氣愈發寒冷。
喝冷飲的人少了，又逢跨年夜的晚上，季衿遙下班時間提前了些，但回去的時候天依舊黑了。
冬城的溫差很大，夜晚的時候幾乎具備了下雪的氣溫，卻仍然不見一片雪花落下。
街上的人不算多，來來往往的也行色匆匆。
“第二年了。”季衿遙悶悶說。
季衿遙在冬城的第二年，還是被同樣寒冷的風吹著，若不是被這樣刺骨地提醒著，大概都要忘了當初來冬城的原因了。
可能是因為一切都在變好吧，所以有了別的情緒能替代當初的情感，不再執著的念著雪。
雪的意義也不再是一線希望，一個方向。
這時，季衿遙收到了江舟塵的回覆：你回宿舍了嗎？
季衿遙：還沒有，剛出冷飲店。
江舟塵：在旁邊的銀杏樹那裡等我幾分鐘，馬上過來。
季衿遙：好。
季衿遙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向那棵樹下走過去。
銀杏葉落得滿地，還來不及清掃地上的落葉，寒風呼嘯而過，樹梢本就搖搖欲墜的葉片又被吹落，覆蓋在原本的銀杏葉上。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從季衿遙旁走過去，手上還抱著一個保溫箱，看起來就分量不輕，上面是用水彩筆一次次描過的，有些幼稚的字型，“熱牛奶五元一瓶”。
“你好，我要兩瓶熱牛奶。”季衿遙說。
“好！”老人熱切地答應，忙忙慌慌地轉身。
季衿遙看清了她的模樣，她的臉上滿是時光的痕跡，仍能看出慈善，斑白長髮挽在腦後。身上的棉服款式有些老了，但能看出被保護清洗得很好。
老人想要蹲下，將保溫箱放在地上再開啟。見她蹲下的動作略顯困難，季衿遙說：“我來抱著吧。”
老人的聲音沙啞，說著：“謝謝謝謝，我身子不好，一到冬天蹲下來都難了。”
“怎麼大冬天還出門買牛奶？”季衿遙問。
“是我在外地的兒子兒媳婦訂的，給我和我孫子，說這個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喝。我老了，也喝不下多少，我孫子最近又查出了牛奶過敏，他也不能喝。
我想打個電話告訴我兒子，讓他們別訂了，他們總是接不到電話，這些牛奶在家放著白白浪費了，我就想著把這些賣了，給我孫子買些別的吃的，他也開心。”
老人樂呵著說這些話，卻句句讓人感到滄桑。
老人開啟保溫箱的蓋子，才發現，“誒呀，牛奶只剩一瓶了。”
“沒關係，一瓶也可以。”季衿遙說。
“好好好，謝謝你小姑娘，這都是密封的，也沒過期，你放心喝。”老人怕季衿遙擔心，又指著瓶口處解釋。
季衿遙笑著點頭後，老人才放下心。
箱子的角落放著錢，季衿遙把牛買奶的錢放在那裡。
“保重身體。”
老人接過箱子，“等我兒子他們回來以後，我養著身體看孫子開開心心的就行。”
老人抱著保溫箱折返回家，季衿遙捧著熱牛奶看得出神。
幾分鐘後，恍惚聽聞間有人走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