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袖袋,沒有,右袖帶,還是沒有,又掏了掏胸口,懷裡也是一文不名,只有一張張的摺疊竹紙片,這是杜懷鈺在看書研學之時看到的所有的疑惑難點,都被他摘抄下來一直帶在身上,一有時間就背誦,無他,就他這個處境,不讀書是真的沒前途。杜懷鈺有些尷尬了,自已雖然窮了一點,但不至於這點錢也掏不出來。

看著很多雙盯著自已掏錢舉動的胥吏,和周圍不耐煩的商旅,忽然又回想到路上遇到的神情麻木的衣裳襤褸的流民群體。為什麼會想到呢?因為杜懷鈺也看到了不遠處正在被兵丁驅趕的斜靠蹲坐在城牆根處歇腳的龐大流民群體的一部分,衣不蔽體、面若枯骨。

隨即心一橫,瞠目而視為首的胥吏:“真是荒唐得緊!我朝太祖開國以來,重文教而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憐民疾苦而不添雜稅。我,府學生員,功名在身,見了知軍相公也不行跪拜,且有禮部定律,入城本無需苛費。知軍相公乃是先皇欽點進士,昔日之朝堂御殿相公,乃是飽學之儒,奉皇名而出守於此,豈會如此竭取民力?爾等為一已私利,貪圖中飽私囊,憑空捏造知軍相公律令是何居心!若是不然,便取出公文來!若有公文在,吾定然無有半句多言。”

說罷,便緊緊的盯著這領頭的胥吏。

南宋末年的地方治理已經很是腐朽不堪了,更何況現今還有賈相爺這個大奸臣坐鎮中樞。蠅營狗苟之輩定然聚集於朝堂。而本任臨江知軍既然有進士文憑,且還是上一屆皇帝時便中的。工齡也算長了,但是從中央做到了地方官。真相有二,要麼就是此人與賈奸相不是一派的,而是在大宋政壇處於劣勢的主戰派一員。來了地方也會精於治理、整頓軍備,時刻居安思危。若是如此,那這進城費便站不住腳,定然不會有什麼正式的公文存在。要麼便是屬於賈奸相的門下,不過只是個小角色,這樣的人雖然樂意撈錢,但畢竟還要防備本路的監司,所以肯定是既要當又要立。自然不會有盤剝百姓的公文而留下把柄。杜懷鈺也是在打賭。賭這些普通胥吏就是拿不出公文來。

事實證明他賭的是對的,還真沒有公文,要收入城費也只不過是口頭下來的命令。這些普通胥吏自然拿不出來。

領頭的胥吏看著這被杜懷鈺搞的擁堵混亂的城門也很是無可奈何。

畢竟杜懷鈺是府學生,且先不說學業有成功名得顯後會大權在握。就算他僅僅是一名普通府學生,但讀書人也是一股子強大的勢力。府學之上還有本路的提舉學事司罩著呢,要是把事情捅上去了,就是知軍相公也要吃個掛落。

這些也先不去理會,府學生頗多居住城域,學期滿日而功名無望便會有不少客舍邸店、馬幫、武館、私塾、縣學、看相測字、茶館藝人等從業者出。更不用說這些人來自的各宗族勢力,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是一個龐大的勢力群體,所以他們也懶得過於糾纏。

但奈何這麼多人看著呢,實在是太丟面子了。

轉念一想,眼前這臭酸丁身上沒有包袱,掏遍了渾身上下也只有一些破紙片子,當即便有了計較。

“行了,你講得有理。入城費用暫且不提,將你公驗拿出來讓我等檢視詳實,爾自稱是府學生員,那就得拿的出證據來!”

杜懷鈺立刻停止了長篇大論:“要看公驗早說啊!何須搞得如此之麻煩。我本就是今年新考取的府學下捨生,自然有公驗為證。”

隨即再度探囊、探懷,依舊是拿不出來。

領頭的胥吏一個眼神示意,七八個胥吏便圍攏了上來。

“你這廝,莫不是潑皮無賴,冒充府學生員來擾亂這城門秩序。真是好生大膽!”

只好有些尷尬的講:“今日出門走得急了些許,忘記帶了,也無甚麼奇怪。”

“莫要饒舌,從實招來!”

杜懷鈺義正辭嚴:“我乃是臨江軍清江縣杜氏子弟,今日新入府學,家族中長輩清江縣鄉軍百長兼宣節校尉杜山相送,還有同就讀府學的上舍生族兄杜滸作陪。”

領頭的胥吏卻並不買賬:“我等只見你一人在此城門插科打諢,並未見到你口中二人!”

“我先行一步,他們隨後就到。”

“哼哼!我等鎮守此城門已然數載之久遠,總會遇到些許盜匪趁亂混入城內,要不就是流民,你這扯謊的話術說的也不甚高明。定有問題,給我拿下!”

隨即一揮手,一群胥吏都包圍過來就要合力擒拿杜懷鈺,幾個守城兵丁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全當做是乏味生活的調劑。

杜懷鈺這小子可不是什麼文弱書生,自小便在家族護衛隊裡錘鍊身軀,且還得了一些拳腳真傳,雖然不是威震數府的“玉面判官”杜滸哥的對手,也從來沒有被能生擒贛東大寇“毒夜叉”自峰的杜山叔放在眼裡,但是尋常三五個漢子還是近不得他身的。無他,雖然他的太祖長拳只堪堪學了一半,但格鬥暗殺的技法也算是極為不錯了。更何況他也是宗族護衛隊的一員,還是十夫長,每年要和族裡共同應對水盜土匪的劫掠和抵擋餓瘋了的流民的侵擾。所以,就這幾個被不知道哪裡的暗娼掏空了身子的胥吏,杜懷鈺、堂堂的杜十夫長就壓根沒放在眼裡!

“奉勸爾等莫要亂來,據大宋律歷,爾等胥吏並無權緝拿有功名在身的府學生員舉子!切莫自誤!”

然而幾個胥吏並沒有知難而退,越發的圍攏過來。

領頭的胥吏微笑著說道:“哪有什麼府學生員,我等緝拿的是沒有公驗且亂著儒袍的細作!勸你乖乖束手就擒,切莫自誤!”

“哼!那就試試!”杜懷鈺也不甘示弱。

先是排頭的兩名胥吏,一左一右的朝著杜懷鈺飛撲過來,手臂大張,直奔腰眼和肩膀,勢必想要將杜懷鈺撲壓在地。

杜懷鈺沒有將心思放在防備這兩人上,反而是目光直直的盯著領頭的胥吏。

這廝一身玄色制式服袍,頭上套著矮帽,腰上還附庸風雅的彆著扇子,不過旁邊掛著的兩個大號錢袋暴露了他貪財的底子。

杜懷鈺早就看這廝不順眼了,盤剝商旅、壓寨百姓,竟然敢侮辱讀書人,古代讀書人發起火來可不是開玩笑,就算是以頭搶地也要先發布檄文公宣罪孽,更要濺你一身血。從精神上、物理上雙重消滅你。

更何況杜懷鈺這廝骨子裡還是難以褪去大學生的心理,最是看不慣這種小蒼蠅。估摸著杜山叔和杜滸哥就要到了,無論是靠著杜氏一族的聲望,又或是府策頭名的準進士杜滸哥,還是生擒大盜匪的鄉軍百長猛士杜山叔,今天這場戲,自已都能收場。

想到這裡,杜懷鈺不再遲疑,幾個健步便飛向領頭的胥吏,一招進步衝拳便直奔著人家臉門上招呼。

那領頭的胥吏還在一心歡喜得意洋洋的看戲,忽然看見杜懷鈺小子直直奔著自已衝過來,雖然有些害怕,但在幾位小弟面前還是不能露怯,也是揮舞起那因為留著長指甲而無法緊握的老拳,向杜懷鈺飄打過來。

“嘣!”那領頭的胥吏臉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

頓時臉龐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還伴隨著鼻骨斷裂而導致的鼻血橫流。

“啊!啊!啊!痛煞我也!可惡,可惡啊,把這小子給我拿下,今晚我請客!”

周圍諸人暗暗叫好,但也不免得為杜懷鈺擔憂起來。

靠得比較接近的三個胥吏先後跑過來,頗有默契的包抄杜懷鈺的所有退路,其餘兩人也跑了過來,他們正懊惱於沒能撲倒治住這小子,沒成想一個疏忽,連老大也被打傷了。當即發怒,齊齊對著杜懷鈺踹出了腳。

另外三人也沒閒著,紛紛對著杜懷鈺打出豆包拳。

杜懷鈺沒有全部躲閃,而只是歪斜身子,躲過要害部位,用堅實的身軀結結實實的捱了三五拳,有些小痛,不過還尚且受的住。

隨即雙手齊齊開口,猶如猛蛇出擊,死死地鎖住兩條踹過來的腿,隨即用盡渾身力,往後一退、一拉、一拖,兩名胥吏便倒地打滾起來,活脫脫像是被剪了尾巴的蝦子,還有低沉的痛呼!

不是開玩笑,來到此界後,自已除了讀書便是習武和打熬身子,力氣雖然沒有比成年精壯漢子大多少,但也曉得不少省力打擊的法門。

不出意外的話要麼脫臼、要麼就是韌帶損傷了,這些養尊處優的府城胥吏哪裡受過這些苦。

隨即再度施展出回步雙衝拳和弓步下劈,又打翻了了一個。

其餘兩人頓時被嚇唬的臉色煞白,今日不曾想遇到了硬茬子。

杜懷鈺卻沒有停手的意思,兩手一抓,便把最靠近的胥吏拉了過來。

“不,不…不,小相公,不,大爺,我知錯了,也不是我惹得你,都是這領頭的腌臢潑才啊,您就饒了小人吧!”連連作揖求饒。

杜懷鈺沒有理會,強悍的手掌高高舉起,拇指、中指、無名指、小指曲攏於掌心,又用大拇指將四指緊密包裹,緊緊的攥起了拳頭。正要向這廝欺軟怕硬的玩意打下去。

但拳頭卻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杜懷鈺無論如何發力,腰馬再怎麼挺直也揮不動拳頭了。

因為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攥住了杜懷鈺的手腕上,似乎是一個常年習武的人物,指頭和手心遍佈厚實的老繭,觸感頗為膈應人,手若鷹爪拿兔,鐵一樣的筋骨拿捏住杜懷鈺的手腕,雖然杜懷鈺幾度掙扎,卻使不出太大的勁來,還感覺到手越發疼痛起來。

杜懷鈺心裡有些慌亂了,他聽杜山叔講過,有些拳掌功夫方面的高手是有號稱控鶴擒龍的手段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杜懷鈺清楚的曉得,自已是中了擒拿手一類的手段了。

回頭一看,是一個留著絡腮鬍須的中年人,頭髮緊緊的紮了起來,但沒有戴冠,顯得不倫不類眉毛濃密且稜角分明,猶如兩柄大刀,鼻樑矮且鼻翼闊,杜懷鈺能夠感覺到呼呼喘出的粗氣,氣勢如此之大,看來是個內家勁力有成的高手。腳踩制式皂靴,上身黑白相間且有些鏽跡披掛半甲,似乎是鑲鐵的。下身則圍著一赤色步袍裙。這是中下級別軍官的打扮。

“小秀才公,停手可好!就當給老夫幾分薄面,暫且饒恕這幾個潑才如何?”一陣頗為威嚴的話語傳來,杜懷鈺看著盯著自已笑的這個中年軍官,只得點頭放手。

在這臨江府城現存的軍隊中,除了知軍相公之外,其餘還有五到八九品的眾多武官。若是五六品統軍的大佬一定不會到處轉悠,一個八九品的武夫也不會是有如此武藝。現在呈現在杜懷鈺眼前的,只剩下了“正六品下:昭武副尉、懷化司階

從六品上:振威校尉

從六品下:振威副尉、歸德司階

正七品上:致果校尉

正七品下:致果副尉、懷化中侯

從七品上:翊麾校尉

從七品下:翊麾副尉、歸德中侯

正八品上:宣節校尉 ”這幾個選項了。杜懷鈺盲猜矇混了個校尉,叫的不高也不低:“好叫校尉得知,實在是這幾個胥吏假借知軍相公名義胡亂徵收入城稅,且對學生我多有欺辱,學生一時失禮,便魯莽動手了。”說完便直愣愣的盯著那軍官,就是一副我不是你對手,但我決不屈服的樣子。

那軍官也是一陣子好笑。大宋重文而輕武,能夠文武兼濟的年輕人著實不多了。

“我已然知曉發生了何事,你的武藝我一交上手便自然感應出來了,還馬馬虎虎過得去,得有個十年苦功了吧?但是,你沒有公驗在身,胥吏要勘察你府學生員的身份也實屬正常,莫要氣惱了。哈哈”

“啟稟校尉,我並非一人來府,尚有族叔和族兄陪同,只是小子頑劣,跳車先行,身上並未攜帶任何,所以才出了這一狀況。”

那軍官點頭表示理解。

隨即再度看著杜懷鈺:“那入城稅費確實是知軍相公的命令,只不過沒有正式公文罷了,還讓你小子鑽了個空子。”

杜懷鈺尷尬得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為好。

那軍官一揮手,示意諸位軍卒各回已位,恢復入城盤查秩序,一切便又再度有條不紊的運作起來了。

這時,一陣子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一輛牛車哼哧哼哧的終於脫離了林子而從地平線上浮現。

那軍官轉身看去,杜懷鈺小子也連忙看去。

隨即指著牛車說道:“對對對,就是他們,你看,我山叔和貴卿哥來了。”

“趕車那一位,就是杜山了吧?不見了幾年了,還是這副樣子。”

杜懷鈺疑惑道:“校尉大人認識族叔?”

那軍官緩緩點頭:“五年之前,贛東巨寇自峰籠絡兩千人馬劫掠數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且奪取稅銀,本路轉運相公震怒,責令知軍相公處理。以震威校尉劉任窮,也就是我,作為統領節制清江、樟樹等縣鄉軍。你們清江縣,便是你杜山叔這一宣節校尉帶領五百步卒前來,後來,你杜山叔還生擒了匪首,你說我們認不認識他呢?”

杜懷鈺雖然沒聽說過這人,但還是講了幾句場面話表示敬佩和聞名不如一見面。

劉任窮卻是眼光老到,看出了這小子在說糊弄人的鬼話,卻也只是一笑置之。

牛車的咯吱作響更近了,杜懷鈺已經能夠看到杜山叔那氣沖沖的老臉,還有那杜貴卿哥壞笑準備看戲的神色。

忽然渾身一凜,腦袋瓜子開始飛速運轉,思考著開脫的藉口。

突兀的一聲嘔吼:“有娘生沒娘教養的豬狗潑才,死來!”

只見那被杜懷鈺捶了一頓的領頭的胥吏,頂著瘀腫的臉頰,以殷紅的血跡作為嘴角上的裝飾。怨毒的目光盯著杜懷鈺。

這不是重點,關鍵的是這廝可不是隻說不練的假把式,這廝是真的上啊。

只見他不知道從那個旮旯裡掏出了一張弓弩,似乎是偽劣版本的神臂弓,機括已然張開,弦已然繃緊,他那怨毒的眼神順著弩身的凸起準心,冷冷的對準了杜懷鈺。

“放肆!安敢在此逞兇!拿下他!”劉任窮對著兵卒發號施令,但自已卻不見有任何動作,即使弓弩即將射出,他也沒有要出手的打算,只是笑眯眯的看著牛車上的杜山。

杜山搖了搖頭:“唉,這傢伙,剛剛見面就來試探了嗎?”

杜貴卿卻怒了,區區宵小之輩,自已縱橫湘贛江湖之時,不知斬殺過了多少奸邪惡吏,今日竟敢將主意打到了他看好的這一族弟身上,他當即手按住劍柄,就要起劍砍人。但是大庭廣眾之下殺人未免不妥,想了想還是抽出了劍。隨即一劍鞘飛速擊打而出,直奔著那眼紅胥吏的胸膛。

那胥吏剛剛瞄準並欲發弩,突然重重的捱了一下,當即連連退卻數步,跌倒在地,然後口鼻大開,當場吐起了苦水,還有血跡夾雜,卻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然而,那弓弩畢竟還是在他倒地時激射而出。箭頭直逼人群而去。眾人頓時駭然後退。

“哼!”杜山一聲冷哼,手中的牛鞭子瞬間飛擊而去。

“啪嗒”兩兩相撞而落於地。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眾人連連喝彩。

那胥吏似乎也是嚇到了,又或是吃劇痛而失禁。屎尿齊出,在場之人無不大跌眼鏡。

“把這腌臢潑才帶下去,革了他的職!”

“得令!”兩名守城兵卒極不情願的把這個“臭人”拖走,留下一路黃褐色的印跡,招惹得綠頭的蠅子呼嘯而至,大快朵頤。

兵卒們並不會管這些,幾個胥吏只得忍著噁心打掃洗地。

杜貴卿連忙過來,檢視杜懷鈺的傷勢,順便問清楚原由,結果一聽才發現,和杜山叔預料的簡直一模一樣,只好怒其不爭的敲了一下杜懷鈺的腦袋。

“哎喲喂,嗚嗚,疼死了。貴卿哥,你好狠的心啊!”杜懷鈺連忙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面對杜貴卿。

“我沒用力啊,莫非打到穴位了?我看看,還疼嗎?”杜貴卿伸手揉著杜懷鈺的腦袋,疑惑的發問。

纖細且略有薄繭的指腹在杜懷鈺額上柔和的輕撫而過。

“不疼了,不疼了,貴卿哥給我揉了就好多了。”

杜貴卿被這沒正形的小子逗樂了:“此番也好讓你長個教訓!好了,你且反省你用的招式,你面對幾人合擊怎能用…應當要…”

好了,杜大俠又開始了。杜懷鈺只好不情願的乖乖的聽著。

杜山跳下車來,拉著劉任窮便是連連抱怨,問他怎麼老是給自已出難題。

劉校尉卻是笑著搖頭不認。

氣得杜山過去給了他兩拳。

“好啊!竟敢毆打上官,不怕本校尉軍法從事嗎?”

杜山卻滿不在乎:“我就是個農夫,那武官的名頭還是上次為了讓族長推我去蕩寇,縣宰老兒加給我的。要論起來,你們路府廂軍可指揮不了我們鄉軍的事物。怕你個甚的軍法,我們只曉得族規家法,其他的通通不管!”

劉任窮大笑:“看你這個粗俗的鄉土氣,還是老樣子,走,本校尉請你喝一場!”

杜山聽到這裡,簡直耳朵都豎起來了。慌忙把牛車牽繩丟給杜貴卿,吩咐了幾句,便準備去好好喝一頓了。天殺的,平日裡族長管的嚴,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喝一杯了。

杜貴卿習以為常,也理解杜山叔的心情,沒有多說什麼,便也準備拉起杜懷鈺,先去安頓報到。

杜懷鈺卻突兀的探頭看向了杜山叔,大喊:“山叔,族規明令,不準喝花酒!”

逗得幾人均是大笑,唯獨杜山滿頭黑線。

“知道了,臭小子!”杜山轉頭惡狠狠的來了一句,便被劉校尉拉走了。

杜懷鈺也跟著杜滸哥一同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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