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回答完後就端起飯桌上的碗,用筷子開始快速扒飯。很快,滿滿的一碗飯就被男人吃個精光。

快快的放下碗筷,和家人說了聲吃好了就朝著屋子走去。

“我再去看看他。”對還在吃飯的妻兒丟下一句話。

那個男人就是黃剛,而他們談論的人就是白夜。

黃剛輕手輕腳地走到屋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打擾到屋裡的人。

儘管他知道白夜此時仍處於昏迷之中,但還是儘量保持安靜。

伴著一陣輕微的“吱呀”聲,門緩緩開啟,黃剛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慢慢靠近床邊。

只見白夜靜靜地躺在那裡,面色蒼白如紙,卻已比剛回來時好了許多。

黃剛不禁感到一絲惋惜,如果白夜此刻能夠醒來,哪怕只能咀嚼食物也好啊!

那樣就能讓他吃些妖獸肉,幫助他更快康復。

然而現實卻是不遂人意,白夜依然沉睡著,毫無知覺。

眼下,黃剛所能做的唯有給白夜喂些流食,勉強維持生存需要的能量,並仔細清理他身上的傷口。

他注視著白夜,心中滿是愧疚之情。

回想起當初遭遇獅鷲獸襲擊的那一刻,正是白夜毫不猶豫地將自已推開,才救了黃剛一命。

在白夜與獅鷲獸激戰之時,由於黃剛自身實力不濟,他也未能給予白夜太多實質性的援助。

也許,如果他們最初選擇前往的並非鷹嘴崖,而是其他地方,這一切便不會上演……

想到此處,黃剛的眼神滿是歉意,對白夜的愧疚。

抿了抿嘴,黃剛拿起放在床頭的臉布,拉開覆蓋著白夜的棉被。

他決定再次為白夜清理傷口,因為即使是強大的靈脩者,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如果不能正確處理傷口,也可能導致傷口感染惡化。

似乎是溼布對傷口的摩擦刺激到了白夜,原本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白夜終於有了第一次反應。

一陣極其輕微的聲音從他毫無血色的嘴唇間發出,儘管音量很小,但黃剛還是清晰地聽到了:“水……水……我口渴……”

對於白夜如此細微的反應,黃剛臉上明顯露出欣喜之色。

他迅速而小心翼翼地將白夜的傷口包紮好,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此時,黃剛的妻子早已守候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丈夫出來。

她的手中端著一碗剛剛溫熱好的水,那是特意為丈夫準備的,他的丈夫自回來就為了白夜在奔忙,需要她的照顧。

一見到黃剛現身,她便急忙迎上前去,眼中流露出些許憂慮,滿懷關切地問道:“那孩子現在狀況如何?你也要休息休息。”

黃剛接過妻子手中的碗,沒有喝下,而是面露喜色地說。

“醒了,醒了。還說口渴想喝水呢,我這就給他端去。”

他端著碗,腳步放得很輕,緩緩轉過身去。

進入房間後,他輕聲喚道:“來,白兄弟,喝點水吧。”聲音充滿關切。

接著,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動作很小心,生怕觸碰到白夜身上的傷口。

然後,他彎下腰,伸出雙手,輕輕地托起白夜的後背,慢慢地將其扶起,讓白夜能夠坐直身子,這樣可以更方便地喝水。

別看黃剛外表長得五大三粗,但實際上他做起事來卻非常細心。

當他碰到白夜後背時,格外留意那些擦傷的部位,手上的動作異常謹慎,儘量避免觸碰到它們,以免給白夜帶來額外的疼痛。

待白夜坐直之後,黃剛便將碗微微傾斜,讓碗邊對準白夜的嘴唇。

隨後,他開始緩慢地傾倒,清澈透明的溫熱開水順著碗口流淌而下,緩緩地流入白夜的口中。

滿滿一碗的溫水進入白夜的口中,黃剛的積蓄心中許久的壓力算是放下了。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黃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再次仔細地把被子蓋好,確保白夜不會著涼。

最後,他才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關門離去,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那孩子醒了後說啥了?”

“沒啥。喝完水就又躺下了。那孩子現在虛弱得很。“

“話說婆娘,今天郎中開的藥在哪?我去給那孩子熬去。”

屋外又傳來兩人的交流聲,床上醒來的但意識仍舊有些模糊的白夜,朦朦朧朧地聽到,一個男聲他很熟悉,是黃剛的,還有一個女聲,聽著還蠻溫柔的。

月亮拂過大地,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轉眼間就來到了第二天。

天才剛剛放亮,黃剛就出現在院子裡,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急匆匆地來到白夜的床前。

“來,白兄弟,把這湯喝了。有益於傷勢的修復。”

經過一夜的調養,白夜終於勉強能從床上坐起,但仍需費些氣力才行。

只見白夜顫抖著伸出雙手,緩緩地接住黃剛遞過來的那隻瓷碗。

碗壁透著微微的暖意,碗中的湯汁正汩汩地冒著騰騰熱氣。

\"哎,小心點兒別燙著!先吹吹氣再喝。\"

黃剛急忙開口提醒道。他方才太過心切,一時竟忘卻試一試湯水溫熱與否。

畢竟昨日他親眼目睹白夜身負重傷、傷勢嚴重至極的模樣,如今要是因為自已一時疏忽再次燙傷白夜,那就不好了。

白夜那依舊蒼白如紙的雙唇微微顫動著,聲音有些微小但真誠:\"謝謝,大哥。\"

這聲謝語乃是由衷之言,此刻一股名為溫暖的情感湧上他的心頭。

這般感受對白夜而言已經多年不曾出現。

儘管他的師父傳授他修行十年,和師父在一起總讓他壓力很大,始終未能讓他體會到這種親切之感。

也許是師父實力高強比較嚴苛,面對師父時,白夜向來只有敬畏與尊崇之心。

“謝咱幹嘛,咱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隨咱前去鷹嘴崖,咱昨天可能就完咯。”

被白夜道謝,黃剛顯得有點不高興,板著臉對白夜說。

“要說謝的應該是咱。”

這句話他很認真。

見黃剛如此認真,白夜深知爭論這些沒有意義。

手上發力,小心翼翼地捧起面前的瓷碗,輕輕抿了一口肉湯。

此刻的他異常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就會牽動到身體的傷口。

白夜心中暗自嘆息,這場戰鬥給他帶來的傷勢實在太過慘烈,不僅讓他內外皆傷,而且傷勢極其嚴重。

尤其是獅鷲獸最後那近乎搏命的拼死反撲,至今仍令他心有餘悸。

儘管腦海中正飛速思考著種種問題,但白夜依舊不停地吞嚥著口中的湯水。

他心裡很清楚,這碗湯對如今傷痕累累的自已而言無異於雪中送炭。其原材料正是那頭強大的三品獅鷲獸。

儘管這個地方沒有靈能陣,妖獸肉中的死血無法與靈能陣相互配合來吸收靈能,但這碗湯所蘊含的豐富營養也是白夜迫切需要的。

只有依靠妖獸肉內充足養分,才能讓受重創的身軀快速恢復生機。

這時白夜忽然開口,對身旁守候的黃剛說道。

“大哥,早飯時間也快到了吧。剩下鍋裡那些肉湯我應該是喝不下,你們一家三口早餐吃了吧。”

白夜這話黃剛明顯猶豫;“這......不好吧......”

三品妖獸肉不但千金難買更是價值連城,就連前幾天的一塊四品的莽牛肉都賣了千兩,何況這隻三品的獅鷲獸肉。

黃剛也是夜裡聽聞白夜想吃,才切一大塊熬給他喝,白夜戰鬥擊殺的妖獸,自已僅僅在最後保護了白夜一下,自始至終都沒有對妖獸出手。

得來的收穫也理應是白夜的,至少黃剛是這麼認為的。

至於黃剛自已享用這些妖獸肉,他是想都沒想過。

他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實事求是,不來虛的,說白了就是個認死理。

雖然這樣被不少認識的人詬病,不過他都沒因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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