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清脆而刺耳的骨頭斷裂聲響起——咔嚓!
獅鷲獸那堅硬如鐵的一隻前爪竟然被白夜手起刀落,瞬間砍斷!
本來就已經難以保持站立姿勢的獅鷲獸,如今又斷掉了一隻前爪,它的處境變得愈發艱難,彷彿風中的殘燭一般搖搖欲墜。
終於,不堪重負的它轟然倒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這隻曾經翱翔於天際、稱霸一方的巨獸,由於自身的輕敵和對敵人的疏忽,被白夜一步步地削弱力量,先是翅膀,然後是後腿,現在連最後的前爪也失去了。
轟隆!巨大的身軀重重地砸向地面,揚起一片塵土飛揚。
\"吼!\" 伴隨著一陣淒厲而悲慘的吼聲,那是獅鷲獸痛苦的哀鳴。
它那龐大的軀體倒在地上,原本閃耀著金色光芒的華麗毛髮此刻已沾滿了泥土,變得骯髒不堪,昔日的光輝蕩然無存。
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讓它的模樣看上去格外淒涼悲慘。
白夜穩穩地站在獅鷲獸前方不遠處,眼神平靜地注視著倒在地上的龐然大物。
儘管獅鷲獸用充滿怨毒的目光緊盯著他,但他心中卻毫無波瀾。一滴滴鮮紅溫熱的獅鷲獸血液順著他緊握的鋼刀滑落至地面,彷彿預示著這場激戰即將畫上句號。
\"終於要結束了。\"
白夜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剛才與獅鷲獸之間驚心動魄的拉鋸戰不僅僅是對雙方體力和耐力極限的挑戰,也是一場意志的較量。
獅鷲獸固然疲憊不堪,他自已同樣也精疲力竭。然而此時此刻,勝負已定,他必須毫不猶豫地完成最後一擊,徹底終結眼前這個可怕的妖獸。
就在白夜邁步向前準備給予獅鷲獸致命一擊時,一陣震耳欲聾的吼聲突然響起。
這頭具有一定靈性的獅鷲獸似乎察覺到自已死亡的命運,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發出了怒吼。
這聲吼叫中蘊含著複雜多樣的情感:有面對死亡時的不甘、承受重傷後的痛苦、對生存的渴望……
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其中最為強烈的情緒竟然是對白夜刻骨銘心的仇恨!
這股突如其來的恨意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般迅速蔓延開來,瞬間將白夜整個人緊緊包裹住。
原本邁步前行、打算手刃獅鷲獸的白夜身體猛地一僵,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脊樑上升起。
那種被滔天恨意包裹的不安和恐懼讓他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白夜毫不遲疑,身形如電般疾退,他深知自已必須儘快與獅鷲獸拉開距離!
原本奄奄一息、氣息萎靡不振的獅鷲獸突然間再次挺立起身軀,雙眼佈滿血絲,透露出一種詭異至極的紅色光芒。
它全身的肌肉開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瘋狂膨脹著,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正在注入其中。
然而,由於這種劇烈的變化,獅鷲獸的面板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紛紛裂開,形成一道道猙獰可怖的裂痕,鮮血從中源源不斷地噴湧而出。
此刻的獅鷲獸外表慘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但它並未因體表的重創和大量失血而顯得虛弱無力,相反,它散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兇殘氣息,越發兇猛凌厲。
眼前分明就是一隻被鮮血染紅的恐怖怪物!
只見它單隻前爪死死地撐住地面,兩隻健壯有力的後腿猛然發力,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一般,徑直朝著白夜疾馳而去!
其兇猛的氣勢猶如洶湧澎湃的浪潮,銳不可當;又似離弦之箭,風馳電掣!
所經之地,一片混亂不堪,彷彿被狂風肆虐過一般。
眨眼間,白夜與它之間的距離正在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拉近。
原本並不擅長地下戰鬥的獅鷲獸此刻卻如同突然爆發,開了外掛一般,速度輕而易舉地超越白夜。
這驚人的速度快若閃電,轉瞬之間便已抵達白夜身後。
那僅存的一隻鋒利血腥的巨爪,帶著凌厲無匹的勁風,狠狠地朝著白夜的後背拍擊而下!
感受到背後傳來的陣陣呼嘯風聲,白夜心知肚明,自已絕對無法逃脫敵人的追擊。
他咬緊牙關,眼神鄭重無比,白夜知道,此刻的自已已經無法逃避。手臂緊緊握住刀柄,渾身力量匯聚於一點。
剎那間,條條粗壯猙獰的青筋宛如虯龍般從他的小臂處凸起,顯示出他正傾盡全力應對這獅鷲獸的攻擊。
面對如此兇狠狂暴的攻擊,他別無選擇,只能奮力一搏!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塵土飛揚。
儘管早已料到在此種情境之下,自身力量恐難與獅鷲獸抗衡,但令白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雙方實力懸殊竟如斯之大。
剎那間,只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猛然撞擊在一起,那較小的身影猶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
沿途所經之處數棵粗壯的樹幹應聲斷裂,最終重重摔落在地。
\"噗!\"
白夜只覺胸口一陣煩悶,一股逆血如洪水爆發般湧上喉頭,忍不住張口噴出。
鮮血四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幸而他的身軀曾受靈能滋養,變得格外強壯堅韌,因此在遭受這般猛烈衝擊、撞斷多棵樹幹之後,白夜也並未喪失行動能力。
此刻,他雙手的虎口已然開裂,鮮血不斷滲出,但他的雙手卻仍舊緊握著手中的鋼刀,這是他最後的倚靠。
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力,白夜艱難地撐起身子,試圖重新站立起來。
事實是殘酷無情的,獅鷲獸的追擊速度快如閃電,轉瞬便追上飛出去的白夜。
所過之處,樹木無不在驚恐的哀鳴聲中斷裂,倒地,揚起一片塵土。
白夜根本無暇喘息,只能再次舉起刀奮力抵擋獅鷲獸的攻擊。
猛力一揮!
獅鷲獸猛然現身於眼前,鋒利的爪子再次於長刀發生碰撞。
轟然巨響!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碰撞,在此番撞擊之後,但場地上多出了三道影子,不再是之前的兩道。
其中一道身影如炮彈般向後倒飛而出;另一道則是那把沾染著鮮血的長刀;而最後剩下的,便是那隻渾身浴血的獅鷲獸。
這次的猛烈撞擊對白夜來說就是雪上加霜,裂開的虎口更是不堪重負,他的雙手再也無法握緊刀柄,手中的鋼刀也在次次碰撞後脫離了白夜的手心。
倒飛出去的白夜又撞斷了幾棵大樹,但去勢不減。
他的身軀在粗糙的地面和破碎的石塊上滑行一段距離後,才緩緩停下。
現在的白夜已經站不起來,全身麻木,多處擦傷,尤其是虎口,鮮血汩汩流出。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獅鷲獸再次快速接近,舉著大爪子向著倒下的自已拍來。
難道,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嗎?我還有太多太多未完成之事......
家人,師傅還有武安伯,無數念頭有如走馬燈在白夜腦中閃過,他心死如灰,絕望地望著那越來越近、不斷放大的鋒利爪子,口中低聲呢喃。
然而就在此時,奇蹟發生了——只見白夜與獅鷲獸之間的空間內,接連閃現出數道神秘符文,耀眼奪目的光芒瞬間交織成幾道堅實無比的屏障,硬生生地擋住了獅鷲獸對白夜發動的這一致命攻擊!
原來,當白夜將黃剛用力推開以保護他免受獅鷲獸的襲擊時,黃剛也並未如一般人那般驚慌失措直接撒腿逃跑。
相反,他機智地躲藏到一側,默默觀察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儘管內心焦急萬分,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協助白夜共同對敵,但理智告訴他,以自已區區五品的修為,想要進入這種三品強者間的激戰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因此,黃剛還是保持冷靜,暗自尋找可以施以援手的時機。
白夜與獅鷲獸展開了激烈地交戰,並且白夜竟然還佔據著上風!這讓一旁觀戰的黃剛興奮不已。
眼看著白夜即將成功斬殺獅鷲獸,黃剛已經做好了衝出去向他道賀的準備。
畢竟,在青城這個地方,能夠斬殺一隻三品妖獸絕對是一個轟動性的大新聞。
然而,世間之事往往如同龍捲風一般,瞬息萬變、大起大落。
誰能料到,就在這緊要關頭,那隻原本處於劣勢的獅鷲獸突然間陷入了狂暴狀態,它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對白夜發起了一輪又一輪兇猛的攻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發生得如此之快,以至於黃剛完全沒有時間做出反應。
最後,在千鈞一髮之際,黃剛還是趕上了。作為一名混跡多年妖獸獵人,沒有保命的東西壓身是不行的。
黃剛果斷使出自已壓箱底的保命手段,拼盡全力才勉強保住了白夜。
他暗自估量著,這些靈能符咒恐怕最多還能承受這隻獅鷲獸的兩次攻擊。
妖獸的狂化與軍隊中的燃血技原理,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如出一轍,皆是透過消耗自身氣血和生命力作為代價來激發潛能。
此刻的黃剛已別無選擇,只能將全部希望寄託於這隻獅鷲獸,能在接下來發動的兩次攻擊內倒下。
畢竟,這些符咒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當初為了這些符咒他幾乎是掏光家底。
也許是上天眷顧,奇蹟真的發生了!
就在獅鷲獸連續兩次兇猛衝撞之後,一種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原本如波濤般洶湧、遍佈其周身的狂暴力量竟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消散開來。宛如潮汐一般,來時氣勢磅礴,退時亦風捲殘雲。
儘管如此,這頭獅鷲獸仍不死心,企圖再使出一次攻擊,但終究只是徒勞罷了。
只見它身體顫抖著,彷彿風中的殘葉一般搖搖欲墜,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下。
它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道已佈滿裂痕的護罩,亦或是被護罩在護盾裡的白夜,它透露出無盡的不甘和深深的無奈。
隨著生命力的逐漸消逝,它的眼睛慢慢合攏。
在遠處觀察著這一切的黃剛,看到獅鷲獸終於倒下後,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吐出,放下了那端在心頭許久的擔憂。
黃剛並沒有過多停留,因為他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著自已——去檢視白夜的狀況。
黃剛並不知曉,就在此刻,蒼穹之上竟佇立著一個身影。
此人一身白衣似雪,身披白袍飄飄好像神仙。
與衣著不符的是,此刻他面無表情,僵硬得好像一個死屍。
那人正默默俯瞰著下方所發生的一切。
\"我的好徒弟,你還是不夠強大啊,看來我還要再磨礪一番。”
“至於那名為黃剛之人,不過區區一隻螻蟻罷了,實難入眼,無需在意。”
青城,黃剛家。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只有春蟬在高聲鳴叫。
正值飯點,一家三口正圍坐在院子裡享受晚餐。
飯菜的香氣瀰漫四周,彷彿要將整個院子都籠罩其中。
這股誘人的飯香順著窗戶飄進了一間屋子。
屋內的佈置十分簡潔,傢俱和擺設雖略顯陳舊,但顯然經過了精心打理,一塵不染。
就在這個整潔的房間裡,一名少年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緊閉雙眸,似乎正在沉睡。
身上裹著厚厚的白色粗布,而這些布料包裹的地方正是他受傷之處。
可以看到,許多粗布已經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位於少年手腕處的虎口位置,那塊布料已經幾乎完全被鮮血浸透,染成了紅色。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鮮血逐漸凝固,原本鮮紅的色澤也漸漸變暗,呈現出一種暗紅色調。
正在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個婦人責備的聲音。
“你看看你啊,帶著人家上山去,結果呢?你自已倒是沒怎麼受傷,可憐那個孩子卻遭了這麼大的罪,真是造孽呀!
你說這好好的,你們怎麼就惹上狼群的呢?”
她語氣雖然有責備,但也透露出了對白夜的擔憂。
又是一個男聲響起,雖然粗獷不過在此刻盡顯傷感。
“怪我怪我,都是我疏忽大意了。沒注意到周圍隱藏的狼群。我就不該帶他去那個地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