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虛假龍神

穿過石廊，就看見連線另一端的洞口泛著幽幽的熒光。列缺二人進入其中，猝不及防被刺目的藍光晃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寬廣的湖面，列缺不禁驚歎這地方到底有多大。一眼望不到頭的地下洞穴，積滿地下水。

但是上方湖水和空氣中的不明藍色生物，讓這裡添了絲絲鬼氣。

傅知常走到湖邊，看著腳下冒出的絲絲藍光，突然注意到，暗藏在湖水中的暗紅色不明物質。不等傅知常看清楚是什麼，那些東西便開始往水面上漂，一絲，一絲的。

傅知常皺眉看著，忽然就有幾隻蟲子不知死活的往他臉上蹦。傅知常心下一陣煩躁，後退躲開。

放眼四下，洞窟石壁上鋪滿了彩色的鐘乳石，在藍瑩色光芒的映襯下，就像龍宮一樣幽深華貴。

忽然，波濤洶湧的水流聲從湖心中傳出，湖水中央旋起漩渦，攪亂了原本平靜的湖水。

列缺與傅知常二人往後退了退，看著不遠處湖水中若隱若現的東西。

只見湖面的漩渦愈發洶湧，強大的吸力牽引著地上的東西，漩渦也變成了忽明忽暗的藍色。

原本暗藏在旋渦裡的東西打破旋渦，露出頭來，是一個通體玄色的像龍一樣的傢伙，俗稱“假龍神”。

天地混沌之際，龍受天地感召而生，掌管水澤，以佑人間風調雨順。

與龍相似者，生於汙沼之地，無化雨之能，稱之“假龍神”。性殘暴，喜地下泉水，不列神位，不受人間供奉，實為妖獸。

假龍神從水面探出頭，直起下半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隨後發出一聲怒吼，不悅地看著侵入自已領地的外來者。

不說二話，便向著二人發起了猛攻。假龍神佔著強大的體型優勢，讓列缺二人難以還手，只能躲閃。

列缺和傅知常巧用地形，暫時躲在假龍神的視野盲區。假龍神因為看不見二人，變得異常暴怒，對著四周胡亂攻擊。

列缺從暗處觀察著它，注意到剛才那些湖水中的小紅蟲子都附在了假龍神的身上，以及它身上絲絲冒出的黑氣。

他感覺這假龍神很是奇怪，它的眼睛看起來很是混沌。假龍神是感受到列缺和傅知常的氣息才出來的，撐著上半身和巨大的龍頭，死死地盯著他們。

隨後立刻發起攻擊，一顆巨大的靈力球便砸了過來，兩人隨之分開，與之展開攻擊。兩人都沒有武器，打起來難免有點力不從心。

列缺凝水化槍，立於湖面之上。刺向假龍神，假龍神發出嘶吼，胡亂躲避著進攻，它鱗片堅硬，盡數將水槍擋了下來，列缺有點無奈。

傲戰了許久，假龍神攻擊減弱了。同時列缺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沒有肉體的實像體力消耗非常快。而傅知常此時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假龍神一甩尾，準備打向列缺，傅知常趁機趁機砸向地面，假龍神被微微震起。

隨後，傅知常利用靈力，捲起湖水，將假龍神從湖中卷出來，腹部沒有鱗片的地方露出來。他隨之撤出靈力，假龍神從空中跌落下來。

列缺看準位置，將手裡的長槍徑直刺向假龍神的腹部。尖銳的長槍刺入後，隨即化作眾多水刺，在假龍神體內亂竄，在防禦薄弱的地方再竄出來。

水從假龍神體內竄出，被它的血染成綠色，在空中炸開血幕。像雨一樣淅淅瀝瀝落下，空氣中瞬間瀰漫著血腥味。

列缺退到湖邊上，看著假龍神重重砸在湖水中，驚起數丈高的水花。

列缺和傅知常兩人配合默契，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卻能瞬間明白對方的意圖，就像多年好友一樣。

傅知常站到列缺旁邊，靜靜的看著湖面被慢慢染成墨色。正要說什麼時，傅知常就感覺到身體異常沉重，頭腦發暈，腿腳發軟。

他只好單膝蹲在地上，調整自已的狀態。列缺皺眉，也蹲下握著他的手腕輸送靈力，雖然沒什麼用，但總比沒有的強一點。

列缺看著傅知常虛弱到發白的臉，對他說道：“你應該知道，你這一縷魂魄極為破碎，全憑執念才留存於世的。唉，別再使用靈力了，會消散的。”

傅知常看著列缺，默默的將手抽回，打斷了靈力輸送。他剛才忽然想到了一些東西，與忘記的記憶沒什麼關係。

他對列缺道：“多謝…剛才你有沒有注意到假龍神身上的東西，那些紅色的蟲子現在安分多了。”

列缺道：“那些東西看著像是人飼養的蠱蟲，有什麼用我不知道，但看現在的樣子，好像是蠱母死了。”

傅知常解釋道：“現在這樣子，確實是蠱母沒了。但是確切來說，是…中蠱者死了。這種蠱蟲叫做逆鈴蠱，可以用來轉移身上的詛咒，天罰，侵蝕等一些東西。所以用途並不是很廣泛，養這種蠱蟲的人並不多。”

列缺想了想，問：“使用這種蠱蟲有什麼限制條件嗎？”

傅知常道：“沒有，不過需要下蠱者和中蠱者實力相當，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列缺思考著，假龍神這種妖物，雖不在神位，但還是有些實力，身懷龍血，承受汙濁的能力。

列缺回想起，在與假龍神的打鬥中，它身上縈繞著絲絲不斷的怨念，而這怨念不像是本身帶有的。

傅知常緩了緩，從地上站起來，看著湖水中假龍神的屍體。不過片刻的功夫，那些縈繞的黑氣就已經佈滿了它的全身，那些原本在湖水中活蹦亂跳的蟲子都死了，全都漂在水面上。

墨綠色的濃稠的血，浮在水面上紅色的蟲子屍體，兩者混雜。將原本澄澈透亮的藍綠色湖水變得汙濁不堪。

列缺臉色如常，但心中總有一個想法揮之不去，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結果。傅知常注意到列缺有點猶豫。

對他道：“祭祀故事裡演的那隻後生的玄鳥，曾經被一位人族將軍馴化。後來那位將軍戰死後飛昇，玄鳥也去了天界。”

“但那位將軍可能註定短命吧，又戰死了，身死道消的那種。玄鳥自然也被放逐了，再次回到了這裡，因為帶來了不幸和災難，就又被這裡的人聯合殺死了。”

傅知常說這些話時，眼神涼薄，帶著唏噓和嘲諷。列缺想了想他口中描述的那個將軍，又想起來之前做的那個夢以及夢裡的一人一鳥，想來與傅知常口中的應該是同一人。

在列缺的印象裡，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努力回想一下，但卻什麼都記不起來，像是被人刻意蓋上黑布，不讓所有人知道一樣，這讓列缺覺得不舒服。

兩人繼續往前走，進入一個寬闊的密室。一就進去，列缺和傅知常就很是驚訝。

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正中間的巨型鳥的骸骨。這應該就是幻境中所見的，也是傅知常之前提到的那隻玄鳥。

玄鳥的肉身，羽毛已經在時間長河的流逝而消散。如今見到的只有森森的白骨，依然矗立。它挺拔的姿態依然彰顯著曾經的驕傲。

這隻玄鳥又是很可憐，凡人講究入土為安，儘管它不是凡人，但在凡人的地界上，死後肉體得不到解脫終歸不是什麼好事。

傅知常又默默嘆了口氣，他雖然忘記了很多事情，但他總覺得，這隻玄鳥與自已好像有很深的聯絡，看到白骨留於此地很是難受。

兩人走近看，發現骸骨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以及骨頭表面淡淡的青灰色。

列缺靠近便感覺到骨頭中所蘊含的神格。不過玄鳥死去已久，神格早已慢慢消散，但依然能感受到，尤其是現在，感覺有絲興奮在其中。

列缺蹙眉，看著那些小而密的符文，發現它們與外面的蟲子所具有的能力異曲同工。

看到這些東西，傅知常有點生氣，傅知常也不是很明白那種感覺，就像自已的好友被人欺負了的感覺一樣。

列缺注意到傅知常神情有些不對，開口詢問他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傅知常壓著心中的怒火，眼神冰冷，隨即搖搖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