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紀元

陶該想了想，接著道：“所以說，在這裡，我們不能完全殺死他。只能透過歷史迷霧，回到他所在的時間，阻止他進入光陰流水嗎？”

列缺道：“差不多是，幻境要成了，小心。”說完後，他一手牽著傅知常，一手拽上陶該的袖子。

失重感向著四人襲來，歷史迷霧包裹住四人，沒入到光陰流水之中去。再次睜眼，已經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地方。四下荒涼破敗，處處是戰亂後的光景。

幾人都有些頭暈目眩，不明所以。

列缺想了想道：“第一紀元“最初”，是混戰無序的天道，遠古神魔，妖獸聚集廝殺，人族不過是弱小的食物。”

“第一紀末法到來後，那些遠古生物幾乎死傷殆盡，人族得以覺醒。後來，從無序中誕生秩序，第二紀元“商武”開始，商湯帶領人族統治大地。再後來，好像是最初甦醒，帶來混戰，第二紀元又被末法毀滅。這才有了我們所在的第三紀元。”

列缺停頓了一會，接著道：“這裡面很多事情都不可考究，只能參考參考。我們身在商湯的歷史迷霧中，到達的也是對他影響最大的事件。”

列缺四人變換了裝束，和這裡的難民一樣，如果被這裡的人察覺，會引起不必要的意外。幾人向著迷霧中心走去，一路走，一路看。零零散散的難民，搭著簡陋的草棚住著，不過人的臉上不算麻木，倒有幾分得以存續的欣喜。

列缺一腳踏入迷霧中，眼前景象豁然開朗。一座孤峰直插雲霄，刺破天際，承載著千年不變的滄桑與神秘，抬頭仰望不見頂。

山間霧氣瀰漫，陽光穿透雲層，被拆解成了無數細小的光束，打破陳舊的寒冷，帶來的一絲暖氣。孤峰半山腰上，一座古樸的山莊若隱若現。

列缺收回視線，那些人斷斷續續地站起身來，向著一個粥鋪走去。

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翹著二郎腿，嘴角掛著和善的笑意。一身錦衣華服，儼然一副富家公子形象，這人正是年輕的商湯。

商湯察覺到幾道一閃而逝的目光，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他注意到幾副生面孔，於是站起身來，拍了拍的土，十五六歲的少年，邁著輕快的步子，向著列缺幾人走去。

商湯自來熟，抬手輕拍一下列缺的肩膀，開口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你們。”

第二紀元的語言與第三紀元相差甚遠，在列缺幾人聽來，就是一段嘰裡呱啦的鳥語，什麼都沒聽明白。

列缺當機立斷，兩指併攏，輕點商湯眉心，隨後四人消失不見。商湯眼神呆滯一瞬，忘記了自已為什麼站在這裡呢。他撓撓頭，又回到了先去坐的地方。

片刻後，他們出現在那座孤墳腳下，眾人身後。評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真是沒想到啊，來了這裡，最大的難題竟然是語言不通。”

列缺無語，他也沒想到還有這茬事。

陶該表情無奈，想了想道：“既然我們要消滅商湯，趁他現在還小，要不自已動手。”

列缺還沒說話，評收先忍不住笑了，他道：“秋神大人啊，是不是之前打擊太大，腦子丟了啊。這裡的一切是歷史迷霧產生的幻境，就算殺了一個商湯，也會再有第二個商湯走出來，對吧，帝君。”

列缺道：“確實如此。如今我們只能等到最後關頭，歷史重疊之時出手。至於語言不通，問題應該不大，畢竟我們只是歷史的看客罷了。”

山腳之下，終年陰寒，不見陽光，苔蘚叢生。崖壁陡峭，只有一條路，蜿蜒向上，通向象徵著此地權力巔峰的山莊。

不久後，掐著隱身訣的四人站在了山莊門口。一塊氣派的牌匾昭示著山莊閒人勿進，第二紀元的文字列缺倒是認識，上面的四個字是周商山莊。

山莊大門緊閉，四人只能翻牆進入。果然內有乾坤，井然有序的佈局，幽靜清雅的環境，以及充沛的靈氣，就是一座洞天福地，修煉的好地方。

山莊中的侍從都有修煉的痕跡，且修為不低，這也是這裡能如此安定的原因吧。

四人在山莊裡兜兜轉轉，穿過一間又一間房，總算找到了書房。還好這段歷史的主人對很多房間都沒有具體的印象，要不然可能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第二紀元的文字只有列缺認識，所以他留在書房查詢資料，剩下的三人則分開尋找其他線索。

看現在的時間線，天道還沒有完全成熟，商湯還是個小孩子，沒有成為人皇。

光陰長河中的時間流速比外面不同，列缺也無法確定外面過去了多久，但是不用擔心外面的湯武天道將列缺和傅知常打死，面對著不知道修行了幾萬年的前輩，列缺還是有一點自信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著，對於這裡面是一個時辰，外面則不知道是多久，畢竟商湯可是靠著這些歷史迷霧，在這裡撐了數千年之久。

列缺幾人聚集在一處涼亭處，坐在石桌旁，覆盤著各自得到的資訊。庭外的一方瀑布自山頂雲端直下，不斷衝擊著一方潭水。

評收率先開口：“這座山峰非常高，從這裡向上，每上一階，都有大道壓制，修為越高，才能越往上。還有越往上，這座山對我的排斥就越強。”

陶該道：“山下的人都很安分，他們好像非常推崇商湯，對一個十幾歲很是尊敬。而且，他的修為絕對不低。這一方天地，各地戰亂非常嚴重，這裡能如此安定，實屬難得。”

傅知常清冷的聲音響起，道：“這裡應該有問題。倉庫中糧食，武器囤積非常多，戰亂時期大家有儲備很正常，奇怪的點就在於，那些糧食，並非人力能生存的，倒像是傳說中谷神的血肉。”

列缺道：“書房中資料太多，我只看了部分。大致可以確定，這時候人族的修煉法門，來源於神族的軀殼。神族天生便可聯通天地，死後，軀殼迴歸大地，生活在上面的人，便可感受天地靈氣，成為修仙者。”

“不過神族也好，魔獸也罷，都在第二紀元很少出現，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接下來，我們還是去看看人皇成名史吧。”列缺接著道。

在出山莊的路上，評收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很奇怪，就是一種感覺，讓人有點不自在。”

傅知常道：“這裡的一切，都過於對稱了。房屋，走廊，甚至是周圍的樹木修剪都幾乎一模一樣。”

這麼一說，幾人都覺得自已與這裡簡直是格格不入。評收悶笑一聲，道：“看來秩序天道的影響，還能體現的如此具象。”

四人向著高不見頂的山峰爬去，感受著逐漸清晰的天道排斥，突然，他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就連腳下的路都有幾分虛幻。

靈魂像被流水衝擊著一樣，陣陣撕裂感傳來。這陣異樣過去後，陶該道：“應該是外面的情況有變，看來要儘快從這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