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歷史迷霧

這位成名的帝王端坐龍椅之上，靜靜地注視著下方的四人。

列缺笑了笑，道：“從哪裡說起比較好呢？從我醒來至今，所走的每一步，都在破壞溯洄之陣，但是顯而易見，我失敗了。”

“這裡的一切文明，都像極了這個時代的產物，除了城主府的那塊牌匾，但也更讓這段歷史真實。以至於陶該和評收完全沒有懷疑過，他們能力我清楚，能夠如此影響人的思想，除了天道，我想不到第二個東西。”

“第一紀元的天道最初，與我所在第三紀元的天道“道懸”一起湮滅了，剩下的，也只有您，第二紀元天道化身了。”

“但是，在第三紀元的發展中，第二紀元的東西殘留甚少，在此之前，就算是我，也不能完全確定天道意志究竟降臨在誰身上，不過來到這裡，就很明確了。”

“您為什麼煞費苦心，將最重要的地點確定在這裡，是因為傳說，玄鳥自光陰流水中誕生，可跨越時間長河吧。”

說到這裡，列缺停下來看著上首的商湯，商湯雙手鼓掌，道：“真是精彩啊！知道的正是多啊，怪不得會選擇湮滅天道。朕在這裡待了太多年，也就勉強看你有意思，不過你最後的選擇，在朕看來，依然愚不可及。”

列缺笑道：“光陰流水看太久對眼睛不好哦。人皇陛下還是先說說，您到底是如何引誘陶該為你佈陣的吧。”

商湯道：“‘引誘’你未免有些太高看他們了。朕不過是給了他們一條路，走不走的，難道不是自已的決定嗎？”

列缺嘆口氣，道：“還是說些能說的吧。您想要做什麼？從光陰長河離開，以天道的身份重新降臨世間，再次主宰萬物嗎。”

商湯道：“真是聰明啊，既然猜到了，不過你又拿什麼擋我呢。”

陶該和評收默默聽著列缺和商湯兩人的談話， 這才恍然反應過來，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

陶該悲從中來，大聲質問道：“是你欺騙了我們，你說這陣法可以回到過去，改變一切的。連同所有枉死的人，也會在重來一世中復活。”

商湯一臉冷漠，開口嘲諷道：“天底下確實有這麼好的事情。可是啊，憑什麼是你呢？溯洄之陣確實可以回到過去，我沒有騙你們啊。不信你看，來自過去那麼久遠的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們面前嗎？”

陶該啞口無言，與虎謀皮，自然要做好被吃的準備。不過，他真的好不甘心啊，無法回到過去，改變一切，傷害那麼多人到頭來還是一場笑話。

列缺暗中陶該準備掀盤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商湯一臉威嚴地看著地下的四人，雙方劍拔弩張，隨時準備動手。

列缺嘆口氣，隨後道：“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回到過去，沒有錨點，怎麼能確定，一定能回到你想要的過去呢。同樣，您想要到達您希望的未來，就能確定這一定在你的掌控之中呢？”

“算是沒有陶該、評收二人，亦或是他們在最後關頭失敗了，依然也無法阻止你的降臨吧。之前那三位長老也是你的人吧，不過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更多，死後消散，加深天道意志的影響，確保陣法萬無一失吧。”列缺接著道。

商湯略有興味點頭，道：“這都猜到了啊，他們不過是朕意志的化身罷了。第三紀元的天道可真是弱啊，那麼多年也沒有將你同化，或是認可世間執行的法則。不過也正是這樣，朕的計劃才能提前那麼多。”

商湯緩緩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拔出長劍，對準下方的四人。

龍吟聲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隨後向著四人釋放凌厲的劍氣，一時間劍光四起，顯得星河都黯淡幾分。列缺四人四散開，躲避劍芒。

列缺趁著交戰空檔，道：“光陰流水週而復始，迴圈往復。前輩在等一個時機，顯然，本座自然也是。”

話畢，從地面騰空而起，站在光陰流水的河岸上，一腳踏入河中，整個人完全沒入星光。

商湯看著這一幕，眼神冰冷，殺意果絕。低聲罵道：“真是不知死活。”

其餘三人也站到河岸上，靜靜地注視著星光流水中的列缺。

隨後白霧彌散，列缺從光陰流水中拽出一個人，那人一襲玄色鎧甲，身披暗紅披風，墨髮盡數束於頭頂墨玉冠中，手持銀槍，面容冷峻。

整個人帶著君臨天下的孤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年輕的，全盛時期的列缺，但也只是歷史殘影。

殘影眼睛迅速恢復清明，不屑地看了自已一眼，隨後調轉長槍刺向商湯。列缺隨後又從光陰流水中拉出一人，衣著如雪，發黑如墨，長身玉立。

那人平靜溫和的黑眸溢位無波無瀾的淡然，卻如深海般難測。星眸倒映著堪比冰山之巔的寒氣，周身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手握一把長劍，通體劍身漆黑如墨，散發著凜然寒氣，眼神恢復清明後迅速投入戰場。

列缺心下疑惑，反映了半晌才發覺，這是長大後的傅知常啊。他從光陰流水中拉出自已很正常，拉出他，看來自已與他不是一般地親厚啊。

兩人迅速與商湯交纏在一起，三人在空中激戰，打散了周圍部分星辰，發出陣陣轟鳴的爆炸。

這方空間中，武器靈力不斷碰撞，戰鬥的餘威激起無數白霧。戰鬥還要進行很長時間。遠處三人交手，趁著他們在混戰，顧不上這裡，列缺四人來到了之前商湯做的龍椅處。

列缺道：“陶該，你不是說要和我合作嗎，這機會不是來了嗎？我們都不想我們所在的世界，被一個不屬於這裡的怪物統治吧。當年確實我一意孤行消滅天道，但是現在，如果商湯真正降臨了，那麼之前的一切，都會白費。所以要合作嗎？這一次，我想讓人間重回安定，真正的安定。”

陶該點頭答應，已已至此，多說無益。評收看著兩人達成協議，自已倒是很無所謂的笑笑，還衝著傅知常眨眼睛。

列缺想了想道：“太多事情來不及解釋，我挑重點。商湯必須死，不然，他就會成為第三紀元的新天道。到那時，世間萬物，都會變成行屍走肉，提線木偶。”

話畢，列缺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手中凝聚靈力，轟向那邊龍椅。金光炸散，白霧瞬間包裹住了他們。

評收看著這一幕十分疑惑，問道：“這是什麼啊，讓人暈乎乎的，好像要產生幻覺了。”

列缺解釋道：“光陰流水之上，又迷霧終年不散，沾染其身，便可回顧前世今生。不過從未有人真正到達光陰流水處，我們看到的，這是這裡的一部分。商湯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沒有迷失，靠的就是這東西。歷史迷霧。”

列缺突然想到什麼，接著說：“我忘記說了，現在這裡的商湯，是真正意義上的天道化身。”